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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網絡發達的好處

  白云關上門,問我還記不記得族內傳說,我反問她指的是哪個傳說。

  每個文明都有屬于自己的神話體系,甭管是復雜還是簡單,多少會有幾個傳說。

  “與三位祖先有關的那個。”白云說。

  “哦,埋伏筆那個?”

  “對,臨死留下詛咒的那個。”

  “記得,怎么啦?應驗了?”我族歷史上的反派可不止我一個,打從最早的三祖先降世那會兒,就有超級大反派的故事流傳下來。

  血母人對反派沒有偏見,而且壞事傳千里,還能傳千年,能被族人代代相傳、記住的,往往都是壞事和壞人。

  與三位祖先有聯系的那個反派,是個挺瘋狂的人,她有個移民計劃,或者說改造星球計劃,想要把地球,改造成家張的樣子,讓血母人可以充分‘成長’。

  來到這個世界后,我族人可能發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是因為環境改變,造成的‘自我適應’。

  適應好的,像我、銀河和碧石她們,仍然能操縱‘上古’兵器,適應不好的,就變成了普通人,不再具有天賦技能。

  那個狂人曾想通過改變環境,來讓族人重新獲得力量,而且是人人都有超凡的能力,不再是少數人獲得。

  動植物入侵是她的第一步動作,而植物又優先于動物。

  她好像培育了一批故鄉的植物,但當時三位祖先不贊成她的計劃,派人將那批植物燒毀,那狂人怒了,和三位祖先展開大戰,最后寡不敵眾,受傷逃脫,從此銷聲匿跡,再沒了音訊。

  往后的年月,族人再沒見過她,直到如今,大家公認她已經重傷不治,不知死在哪個旮旯了。

  她重傷失蹤前曾發誓,要派她的使者降禍,她要滅掉血母全族,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國度,培育出新種族。

  我族如今是人丁稀少,那也是朝代更替,自然規律使然,一個族群走向沒落,靠的不是一個詛咒,原因是多方面的。

  “是新員工,我跟她們聊天的時候,聽她們說見過一個奇怪的同族,說是同族,又有些不同,她不知自己來歷,天賦也是半吊子水平,但比尋常族人強,似乎是…”

  “做過改造?”

  “我懷疑是這樣。”

  白云頓了下又說:“她身上還攜帶著一種病毒,對人類和其它生物無害,專門傳染同族,她自己卻沒事,您覺得,這像不像那人說的使者?”

  “你怎么知道只傳染同族?”

  “新員工本來有十個人,她們十個志同道合,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中有五個人被感染,8小時內相繼死去。”

  “能確定就是那個半調子感染的?”

  “她們撿到她之前,沒和別人接觸過,收留她在家里住了一晚,天亮前就死了五個。”

  “剩下的人沒殺了這個半調子?”

  “她有部分天賦,還攜帶著病毒,她們不敢和她接觸,只能看著她離開。”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半年前。”

  現在族人大部分都在北方小城,沒聽說有人病死的。

  “行,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她們說,染病的人有的變成了冰人,有的被燒成了焦炭,還有人渾身的骨頭錯位變形,但是她們死前沒有發出過聲音,就像是在睡夢中安靜地死去。”

  “那這樣,我一會兒在群里通知一聲,有誰一晚上沒水群,就讓保安隊確認下。”

  “您當心些就好。”

  “你也是,讓那幾個新員工描述下那女人的長相身材,畫個畫像出來,然后發到群里。”

  “是。”

  我還想囑咐她幾句,但外面有人叫她,好像是訂的貨到了,需要她簽收。

  我們從辦公室出來,唐正常立刻上來將我拉走,好些日子沒見,她的狀態很穩定,沒有繼續生長的跡象。

  她現在應該不用擔心衰老的問題了,可以放心在人類社會扎下根,唐小姐總算能放下一半的心,但另一半,卻越懸越高。

  唐正常拉我到相對安靜的角落,一臉興奮地宣布她參加了一個暑期探險團,目標金銀島。

  “金銀島?那不是小說么,人編的,上哪找去?你被人騙了吧,交了多少錢?”

  “真的有,那個寫小說的作家肯定見過,小說的內容不完全是編造,我有信心找到寶藏,老媽,你會支持我的吧?”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借錢免談。”

  “哦!不,你不能這樣對我,親愛的老媽,你借我錢,我找到寶藏分你一半。”

  “免談,你那慈祥的老母親要是知道我借你錢跑路,一定會把我五馬分尸,這事沒得商量。”

  唐正常雖然樣子長大了,但在唐小姐眼里,她只是個嬰兒,我資助她去冒險,就等于是把嬰兒丟進獨木舟推向大海。

  唐小姐即便打不過我,也會試圖和我拼命。

  況且這次我不能跟著她,她跟一群陌生人出遠門,唐小姐就是打斷她的腿,也不會同意她去。

  唐正常這愛冒險愛闖禍的性子也不知道隨誰,反正我是不會承認有我一份功勞的。

  熱熱鬧鬧的開業宴持續到深夜,等人散去,新員工開始收拾衛生。

  我等她們打掃完,才跟她們一起離開。

  那位大律師晚上的時候又來了,看樣子是想接白云,送她回家,但白云拒絕了,她騎著新買的小電動車自己走了。

  許久沒和我的‘寵物’們玩耍,好不容易休息的一天,我在家宅著,寧靜地度過了周末最后一天。

  剛從墓里出來那會兒,我就認識幾個人,現在新店開業,同事好友地來了一屋子。

  這算是偽裝成功了吧?

  雖說碧石滿嘴嫌棄,銀河不言不語,但最大的花籃是她倆送的,就是花籃的賀聯有點氣人,一個寫的‘…’,一個字的‘呵’。

  弄得不明所以的同事偷偷問我,是不是得罪了地頭蛇。

  我只好說,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的,我們之間的友誼是升華到超高維度的友誼,三維、四維空間的生物不能理解。

  周一到組里,剛打開電腦接著敲了兩行報告,鑒定科那邊就來電話了,說神木手指和9999號物品是一樣的,它們是一種未知植物,只不過神木手指是死物,已經沒有活性。

  不過安全起見,鑒定科的人還是用專門的金屬箱去存放它,他們的意思是如果我沒有別的要求,這東西可以安排入庫了。

  打電話的同事特意強調,這根手指是從‘手掌’上掰下來的,斷口參差不齊,不是切割或剁的。

  假如這手指不屬于我殺死的那棵神木,那就表示除它之外,還有一棵神木,被雕成了人形。

  紫尸只掰下一根手指,那剩下的部分呢,身子哪去了?跑了嗎?跑哪去了?

  其實如果單單是雕刻成人形的木頭也沒什么大不了,麻煩就麻煩在它會蠱惑人,要是另一棵神木沒機會蠱惑人為它挖眼珠,那它的存在就不足為懼。

  想要找到第二棵神木,線索只能從紫尸身上找。

  尸檢報告等的時間長,因為要測試的項目多,等出結果的時候,我拿到的是厚厚一疊A4紙。

  兩具長腦袋尸的尸檢內容比較少,他們的死因就是頭部變形,身上沒有別的傷口,也沒有中毒,除非兩人同時心臟病發,但患有嚴重心臟病,以至于隨時會猝死的人,應該不會搭伴兒去叢林探險,還專挑沒人的地方跑。

  而他們的腦袋,被定義為不明原因的骨骼變形。

  我重點看的是紫尸的檢測報告,他身體變成紫色,并不是得了某種怪病,或身中奇毒,而是他體內生長著一種紫色微生物,覆蓋全身。

  應該說他全身都長滿了,包括內臟,就像一個長毛的饅頭,正是這種微生物,保著他尸身不腐,即使是在那樣潮濕的環境下,山洞內各種蟲蟻、霉菌并存,尸體依然保存完好。

  他身體都被微生物長滿了,最后的死因卻不是因為它們,報告給出的結論是外傷,有尖銳的東西刺穿了他的心臟,只是創口小,又被紫色微生物覆蓋住,不仔細檢查尸體,很容易被忽略。

  況且尸體周圍沒有血跡,我當時還想不到,他是被羊肉串簽子扎死的。

  根據報告中的描述,我覺得兇器就是這樣的東西。

  微生物不僅保鮮尸體,它們還污染了尸體的細胞,所以這具尸體已經變成了微生物本身,此外檢驗不出別的,如尸體的人種、大概年齡等等。

  他身上又沒別的身份證明,只能請技術科同事復原他的樣貌,看能不能比對出他的身份。

  我懷疑他是那個失蹤的神秘隊伍成員,飛機墜毀,只有一個人失蹤,又找不到尸體,且叢林中一直有人幫助神木逃跑。

  除了失蹤的那個人,又能是誰呢?

  如果是他,那至少還有點線索,單位當年派人過去搜救,自然知道墜毀的飛機屬于誰,那支神秘隊伍又是哪方派去的。

  眼下的問題是需不需要繼續查,查的話是不是要交給別的組。

  若是鋪展開調查,我們組的這幾個人肯定不夠用,又都是新員工,查陳年舊案,打打電話、跑跑腿也就罷了,動真格的,我們小組明顯不太合適。

  我也不能表現得太突出,索性就向掌門說了,繼續調查的話,我們小組恐怕經驗不足,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

  掌門讓我等消息,我先把報告補齊交了,然后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三天后,掌門叫我和另一隊的同事交接一下,追查紫尸身份,尋找第二棵神木的任務,他交給了其他外勤小組。

  我把手里的資料交給對接的同事,跟他們的人一起開了個會,口述了一遍我查到的大致信息。

  他們一組有近二十人,貌似要去趟國外,我交接完就回了我的小組,叫風音她們挑點市內的活出來,先從身邊做起,從小事做起,不要好高騖遠,要踏踏實實打基礎。

  風音回來還和路易斯保持著聯系,兩人定了固定時間聊天,因為有時差,他們倆想視頻通話都得計算好時間。

  克拉克的孩子們收到了遺書和遺骨,葬禮舉行完了,路易斯說兩個孩子想通過視頻向我道謝,我婉拒了。

  何塞自從死里逃生,精神狀態就不怎么好,回去之后患上了失眠癥,可能還有別的問題,總之是住進了精神科接受治療。

  路易斯上過戰場,心理承受能力比何塞強,他沒再問過我和風音的真實身份,是個聰明人。

  白云將危險份子的畫像上傳到群文件,畫像是新員工自己畫的,素描,寫實派,跟黑白照片似的。

  我警告族人,見到這個人一定不能打草驚蛇,不要上前詢問或單獨跟蹤她。

  我們這邊搞得神神秘秘,沒過一個星期,白云給我打電話,說她找到畫像上那人了。

  雖說人海茫茫,但架不住網絡發達,族中又不乏低頭族,整天刷視頻。

  結果就刷到了畫像中的那個人,只不過這人在國外,發現她的族人在國內,刷著國際短視頻,偶然在視頻中發現了這人。

  這人在國外的一間酒吧當駐唱歌手,因為嗓音特別,人又漂亮,不小心就成了網紅,很多去酒吧玩的顧客會拍下她唱歌的視頻發到網上。

  舞臺上有一束柔光罩在她身上,將她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別人看著美,我族人看著嚇一跳,立刻打電話給白云。

  族人現在已經養成習慣,我的電話要是占線或打不通,就找白云,她離我近,相當于助理和秘書。

  這位半調子同族,有‘天使嗓音’的稱號,網上說聽她唱歌,身心舒暢,像做過馬殺雞一樣,不管白天有多累,晚上去聽會兒歌,夜里睡得香,第二天也有精神。

  我看了這些評論,沒覺得她是歌手,還以為她是老中醫,有什么祖傳秘方。

  我給新員工發消息,問她們知不知道半調子的天賦是什么。

  她們回復說不知道,接觸的時間太短,沒來得及問。

  她們當初是在一個垃圾堆邊發現的半調子,半調子像個流浪漢似的,穿著破爛衣服,蓬頭垢面地縮在垃圾堆邊,用個塑料盆頂頭上當雨傘。

  因為她們鐵了心要做普通人類,人類又極具同情心,所以她們就把人帶回了住處。

  其實她們想得也簡單,她們人多,半調子就一個人,即便發生不愉快,她們也可以應付,大不了將人趕走,打架的話她們人多力量大。

  當然,她們也往好的方面想了,收留對方一晚,再問清她流浪的緣由,只要半調子愿意工作,她們看在同族的份上,可以介紹一份清潔工的工作給她。

  錢不多,卻不至于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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