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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他能看到影子

  雙頭狼讓他們以為,它們白天不會出來,于是古小哥白天出來探路,晚上躲在石屋里。

  我們進城前,古小哥和另一個傷員感覺傷得養得差不多了,便決定往更遠的地方走走。

  他們在石屋扎營的這些天,最遠只敢走到城墻處,這邊的街區距離城墻最近,屬于城市邊緣地帶。

  兩人實在沒辦法,找不到城墻的破綻,便決定向市區內探索。

  他們的隊伍帶了炸藥進來,只不過沒給他們留,神秘隊的人帶走了。

  所以他們想炸開城墻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單靠鏟子挖的話,恐怕在挖透厚實的巖石城墻前,他們兩個先餓死了。

  古小哥二人在出門時,遇上一只狼人,而且此狼人就是他們失蹤的那名隊友。

  狼人說要讓他們獲得真正的力量,脫離人類身體極限的力量。

  倆人一聽,準沒好事兒,立即逃跑,結果跑散了。

  我心說一共就兩個人還能跑散,你們手拉手不好么?

  古小哥說隊友被狼人抓了一下,傷在肩膀上,問我們見沒見過肩膀受傷的人。

  杜醫生直接說見過,他也變成了狼人,被我們放生了。

  古小哥聽完神色凝重,他說就算狼人保留著記憶與作為人的某些物質,可它們究竟是狼人,體內殘暴嗜血的因子會讓它們失去理智,像獸類一樣,將人類當作敵人或食物。

  他很遺憾地說我們不該放它走,這樣只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我看看邁克,他仍是一臉不贊同的表情,他說了句,我們不該放棄任何一個人。

  陳清寒讓古小哥繼續往下說,他和隊友走散以后,又發生了什么事。

  古小哥接過杜醫生遞過去的水,喝了兩口,接著說:“我發現了一條密道,當時我躲進了一棟建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里面沒有危險,我不敢出門,在房子里四處亂轉,然后發現了地下室有扇門,不通向外面,而是通往地下深處。”

  “你下去了?”陳清寒問。

  “我以為,那是通往城外的暗道,因為…因為有跡象表明,這座古城在沉入地下之前,曾封過城,城內還有不少活人。”

  所以他把暗道當成了古人逃生挖的地道,他以為是在往城外走,但事實是他走的是反方向。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感到很困惑,城中的居民被困住,花費力氣挖掘地道,目的竟然不是出城,而是去市中心,這是什么情況?

  他在地道里停下仔細地想,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座城根本沒有出去的路,或者出去的可能;二是市中心有活命的希望。

  他后來猜是第二種,因為出城的城門他們這些外來者都可以打開,只要湊夠四個人就行,沒道理城內的居民打不開。

  有力氣挖地道,不至于沒力氣開個門,古小哥問我們知不知道這城的古怪。

  他跟我們聊了這么半天,只知道我們是袋鼠國派來的搜救隊,不過他好像很信任我們,并不懷疑我們身份的真實性。

  “你是指植物、動物變異?”陳清寒說了兩種顯而易見的變化。

  “不,是…是那些鬼影。”古小哥說的時候壓低了音量,像是怕被什么人聽到。

  “什么鬼影?”汪樂一副感興趣的樣子追問。

  “墻壁里的影子!”古小哥說著,看了眼石屋的墻,他對這間屋子的墻好像還不怎么害怕,眼神落到上面是放心的。

  “是人嗎?”邁克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問。

  “不,不是,只是影子,人形的影子。”古小哥這么說的時候,陳清寒瞥了我一眼。

  我接收到他的眼神,八成他和我想的一樣,古小哥說的鬼影,應該是我看到的人形影子。

  我們也不知道這種黑石頭人會不會像之前的石頭人那樣,能將碰觸過它的人逐漸石化。

  現在距離生命水已經很遠了,萬一感染,有沒有回去治療的時間真不好說。

  我就是看到黑石頭手,聯想到石化病的事,跟陳清寒隨口一說,旁邊的小紅抬手指指陳清寒的背包,說生命水它帶了。

  陳清寒也點頭,說沒錯,小紅在蝎子洞留守時,用空水瓶接了兩瓶生命水,后來放進陳清寒的背包。

  小紅說如果受到感染,喝這水的效果,比洗要快,而且只需少劑量即可。

  早知如此,汪樂和黃載江也不用在冰冷的水里泡半天了。

  不過能避免被感染,自然要避免,生命水留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用。

  陳清寒撿了塊沙鍋大的石頭,扔向邁克被抓的地方,我們剛才從那走時,踩的明明是實地,不是流沙、也沒有軟土,石頭人從地下鉆上來,伸出手,我們應該能感覺到地面在動啊。

  估摸陳清寒就是覺得奇怪,所以想試試,那塊地是不是‘觸屏’的。

  石頭重重砸在地上,然而無事發生,陳清寒在四周的邊邊角角都檢查過了,這塊地應該沒設置機關,因此石頭手不是機關,只是有個石頭人移動到那個位置,抓住了邁克。

  石頭人可以在下隨意移動,而不驚動地面上的人嗎?

  還是說,土地可以,石板路不行?

  陳清寒為了驗證一下,挑有土地的街道走了三個地方,我和邁克不走,在旁邊等著,陳清寒的輕功好,又有大寶劍在手,他一個人去便足夠了。

  結果也是無事發生,沒有石頭手伸出來抓他,邁克叫陳清寒別試了,也許我們想太多,只是剛好有只石頭手被他踩中,不是石頭人埋伏在地底襲擊我們。

  陳清寒卻好像對這事挺上心,不過時間有限,我們出來前和杜醫生說好,無論搜索順不順利,都會在一個小時內回去。

  本來我們的隊伍人就少,分散開非常危險,如有必要,也得盡量縮短分開的時間。

  陳清寒和邁克一起在搜索過的地方做好標記,在路中央、旁邊的建筑上布置了微型警報器,這東西也就一塊橡皮那么大,里面有感應器,棉線被觸動,它就能感知到,將信號傳回接收裝置上。

  接收裝置會報警,有響鈴的、有震動的,還有靜音只閃燈的幾種設置,跟手機似的。

  這東西是邁克準備的,他說是為了應對不同的情況,在某些時候,聲音會將接收警告的人置于危險當中。

  燈光也是一樣,如果人在黑暗中,警示燈一閃一閃地,同樣會暴露持有者的位置。

  邁克將接收器調到了震動模式,他一個、陳清寒一個,兩人只在房子周圍十米外的地方布置了警報。

  警報器的接收距離有限制,不能離得太遠,而且感應探頭可感知的范圍也不大,只有五平方米左右。

  鑒于警告器數量不多,我們只能縮小范圍,給個反應時間就行。

  布置完回到那間小黑屋,傷者還沒醒來,他高燒剛開始有退的跡象,一時半刻醒不了。

  我們在小黑屋里休息,時間一點點過去,再也沒有其他幸存者回來。

  陳清寒去墻角扒過垃圾堆,他說最近一天內,至少有三個人在這間屋子里呆過。

  三個人剩一個,杜醫生又說抓傷是人類弄出來的,搞不好另外兩個人,已經狂躁了。

  此時天色漸暗,夜晚馬上就要降臨,這也是我們決定先在這休息的原因。

  不用在夜間趕路了,反而要避免在夜晚出門,城內情況不明,晚上最好躲在房子里。

  夜里其他人休息,我值第一班崗,汪樂跟我一起,他在屋里門口,我在外面房頂。

  邁克聽到陳清寒這樣分配時立刻反對,他不同意我一個人在外面守夜。

  陳清寒給出的理由是,我生活在極偏遠閉塞的地方,住的是地下洞穴,得師父指點,練出一雙夜視眼。

  黑暗對我來說,像家常便飯,我同意陳清寒的安排,邁克雖然仍有不滿,卻也沒辦法。

  其實待在屋頂上看看星星挺悠閑的,晚上的沙漠,夜行生物橫行,可是古城中特別安靜,汪樂的鼾聲是城中唯一的聲音。

  有的人累了就會打呼,這是沒辦法控制的,其他人也都累了,睡得特別沉。

  我‘聽’著四周的動靜,看有沒有別的活物接近。

  午夜12點后,陳清寒起來交班,我們兩個不能一起守夜,原因只有我們倆知道,對杜醫生他們說,是因為上次莉莉絲他們都受到幻覺干擾,只有我們倆免疫,所以為了防范邁克說的幻覺,我們兩個最好分開守夜,兩人一班崗的話,這樣總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其實是因為我和陳清寒不同于人類體質,幻覺只是明面上的理由,我想陳清寒也知道,繼承我的血脈后,他可能對一些東西免疫,比如蟲子一類。

  將近午夜12點,平靜的古城被一聲吼叫打破,不,那聲音應該稱之為慘嚎。

  我聽了兩聲,都沒聽出是人是野獸,汪樂也聽見了,他叫醒屋里的人,其實不用叫,那幾個人睡得沉,醒得也快,聽到動靜應該就醒了。

  比他們更快的是受傷發燒的那人,在其他人說話前,他先跟著外邊的叫聲嚎了一嗓子。

  我心說怎么回事?這是對暗號呢?

  他發出的聲音比外邊的慘嚎小不了幾個分貝,兩邊遙相呼應,耳朵靈的話,這時候已經鎖定我們的位置了。

  我沒有下去,仍站在屋頂上,并且辨認出慘嚎傳來的方向。

  陳清寒從屋里出來,讓我準備好戰斗,我問他:“是狼嗎?”

  陳清寒似乎也拿不準,搖搖頭,“都像。”

  他說都像,大概意思是像狼、也像人,都像。

  屋頂視野開闊,是個有利地形,所以我沒打算下去,準備就在上邊觀察周圍的動靜。

  城外圍的屋子建的時候應該沒啥規劃,橫看亂七八糟、豎看參差不齊。

  因此視線死角就多,可以避開我的監視摸過來的路線有好幾條。

  在那幾聲慘嚎過后,古城恢復了寂靜,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杜醫生給傷者注射了鎮靜劑,他們睡覺前,杜醫還說傷者的燒已經退下來了,情況穩定下來了,結果這深更半夜的,突然嗷嗷叫,準是不正常了。

  陳清寒叫黃載江把傷者的雙手雙腳綁上,綁住手腳不影響他養傷。

  雙手綁在身前,不會扯開傷口,邁克再次提出反對,他不理解陳清寒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一個重傷員。

  陳清寒跟他解釋,說這個人可能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就像狂犬病那種,如果他發病傷人,倒霉的是離他最近的我們。

  邁克認為傷者只是受到驚嚇,或者做惡夢了而已,陳清寒這樣對待他,簡直是冷酷且自私。

  我還頭回聽有人說陳清寒冷酷,覺得有點新鮮,他平時跟人相處,話是挺少,表情也少,但頂多得個沉默寡言的評語,也有人覺得他對人冷淡,卻從沒人說過他冷酷。

  陳清寒對邁克的指控無動于衷,邁克要給傷者解開繩子,這時,我吼了一聲:“有東西過來了!”

  邁克立刻被吸引了注意,拿上武器,深深看了陳清寒一眼,我在屋頂上看著他們,透過我幾個小時前發現的一個破洞,古城內建筑的頂,有尖有圓也有平的,我們落腳的這間屋頂是尖的,我蹲在斜坡上,透過那個洞看著屋里的人。

  看著看著,我用手支了下身子,摸到了洞的邊緣,發現邊緣溝溝道道,不像是自然塌出的洞。

  仔細一看,好像是爪子撓的,而且道子又長又深,絕對不是小爪子撓的。

  難不成這間屋子里的幸存者,遭到過偷襲?

  我說有東西過來了,并不是故意轉移邁克的注意力,這是真的。

  它們走路沒有聲音,可我瞥見了它們綠油油的眼睛,什么動物的眼睛在夜晚放綠光?肯定不是柔弱無害的小兔兔啊。

  邁克的彈夾已經用完了,槍里還有不到二十發子彈。

  如果摸過來的動物數量多,他就只能拿匕首硬拼了。

  在這種危及時刻,他顧不上禮貌不禮貌的問題,直接翻了屋子里的那幾個包,可惜沒有搜出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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