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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鴻賓樓

  和州,依舊是和州。

  戰火并沒讓這座城市變成廢墟,或者是其他城市那樣,在征服者的蹂躪下,變成人間地獄。

  朱五的定遠軍從建立的第一天起,就強調紀律,軍中將領更不會用無辜的生命,去激將士卒的戰斗力。最重要的,定遠軍的士卒壓根就沒有過禍害百姓的惡習。

  所以,現在的和州和以前一樣。喧嘩熱鬧,人聲鼎沸。由于定遠軍需要大量的銅鐵,哨石,往來的商人甚至比以前更多。

  城中一處不大不小的客棧里,張天祐和郭天敘并立窗前,望著窗外久久不語。

  “和州比咱們濠州熱鬧多!”張天祐帶著些感慨,“這一年來,濠州都是在吃老底子,原來還有些人氣,現在是愈發衰敗了。等這事過了,勸勸你爹,帶大軍來和州吧!”

  郭天敘眉頭緊皺,再無往日跋扈的樣子,“老舅,事成后你真要放了朱小五?”

  “心知肚明的事兒,何必問呢?”張天祐冷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放?”

  咚咚!門口傳來敲門聲,隨后一個紅巾軍官打扮的漢子進來。

  “少爺,舅爺,妥了。”漢子說道,“晚上鴻賓樓兩桌,都是左軍時的老兄弟。”

  聞言,郭天敘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笑道,“王春兒,辦得好,事成之后,爺定重重賞你!”

  前文說過,當初朱五創建左軍之時,郭大帥派來幾個老軍協助,其中有個王姓老軍有兩個義子,成軍后留在了左軍。

  剛開始是后勤隊伍的百人隊長,隨著左軍變成定遠軍,又占了和州,王家哥倆,王春,王生已經是千人隊的千戶。

  現在進來說話的是王春,在鴻賓樓布置的是他弟弟王生,倆人在定遠軍中不顯山不露水,勤勤懇懇。任誰也想不到,他倆居然會是郭子興當初種下的釘子。

  咬人的狗不叫,這哥倆既是軍中老兄弟,又人緣好,他們做內應,估計定遠軍實權人物,一個都跑不了。

  一天很快過去,城門關上后,和州就是一個封閉的世界。

  小門小戶的早早關門休息,只有些酒樓煙花之地還有些燈火。但是城里像鴻賓樓這樣燈火通明的地方,只有此處。

  王春,王生哥倆站在門口,憨笑著迎客。一身新衣,臉上帶著喜氣。

  街角,一群紅巾軍的軍將連說帶笑的走來。

  當先那人,身材健碩聲音洪亮的真是朱五手下心腹之一,二虎。

  旁邊年紀四十多,看漢人模樣的是朱五的騎兵統領李賽,他原是濠州的守門老軍,后投奔朱五,被視為心腹。

  后面是朱十三,二十二,鄭遇春等定遠軍的中堅力量。

  “你倆小子不地道,弟兄們都猴急猴急,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你倆卻不聲不響的定親了?”

  見著王家哥倆,二虎就率先說笑。

  王春笑道,“媒人介紹的,張家寨的姑娘!”

  “這好事咋讓你倆碰上了,踩狗屎啦!”

  “這事五哥知道嗎?你這喜酒得留著五哥回來大辦!”

  大伙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鴻賓樓門前一陣熱鬧。

  “今日先請兄弟們樂呵樂呵,定親當然得等五哥回來!”王家哥倆笑道,“各位兄弟快請。”

  隨后,除了定遠軍的老人兒,馮家兄弟到了,廖家兄弟也到了。

  “席老道,李善長沒來?”

  人都進去后,王家哥倆小聲嘀咕。

  “差不多了,除了受傷的郭家兄弟,基本上都在了。”

  嘀咕完,倆人又換成一副笑臉,慢悠悠的進去。進去前,朝著柜臺里面的伙計,點點頭。

  “五魁首啊,八匹馬阿,六六六!”

  “兩只螃蟹,八條腿阿!兩頭尖尖,這么大個阿!”

  鴻賓樓的二樓,巨大的包間里,客人坐滿兩桌。桌上都是上好的酒菜,除了定遠的軍餉,朱五每個月都會給心腹的兄弟私餉,足夠這些兄弟吃喝玩樂。

  都是粗人,沒多大會,二樓兩張酒桌就開始烏煙瘴氣的吆喝。

  馮國用等后來投奔朱五的人還好些,二虎帶著那些濠州就跟著朱五的兄弟,嘻笑怒罵沒大沒小。

  當然,這只在他們這人中間,若是不熟悉的外人,他們話都懶得講。

  “兄弟們,俺提一個!”

  二虎喝得有些上臉,端著酒杯站起來,“今兒是王家兄弟的好日子,定親了!老兄弟有窩了,俺高興,來咱們走一個!”

  “走一個!”大伙亂哄哄的起哄,王家兄弟笑著和大伙碰杯。

  “弟兄們敞開了喝,難得今兒高興!”王家兄弟笑道。

  “哎,老王,你這定親了怎么沒見著岳家人露面?”有人出生問道,“新娘子俺們現在見不著,大舅哥啥的應該到場吧!”

  王家兄弟對視一眼,不自然的笑笑,隨后推到門口。

  “張家舅爺,您老露面吧!”

  “你舅爺來了不早請…”

  眾人氣功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樓梯上一陣密集的腳步。騰騰騰,鼓點一般。

  大伙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下意識的摸兵器,卻摸了個空。上樓前,大伙把兵器留在樓下。

  緊接著,包間的幾扇門,啪啪地被推開。一隊彪悍的黑衣人破門而入,手中兵器雪亮,最前頭的幾人,盡然平端著幾把手弩。

  “王家哥倆!干啥?”

  嘩啦,二虎直接把酒席掀翻,用圓桌護在兄弟們面前,紅著眼吼道。

  “二虎,稍安勿躁!”

  這時,樓梯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隨后一老一少,志得意滿的走來。

  “張天祐!”

  “郭天敘!”

  屋內眾人大嘩,本來還有些迷糊的馬上清醒了,有反應快的這是時已經在琢磨如何反抗,叫人了!

  再傻的人都明白,這倆人本就不是和州歡迎的人,現在五哥不在,大伙被他們設計套住,對方想干啥已經是呼之欲出。

  郭天敘看著屋里或是慌亂,或是咬牙切齒,或是手足無措的定遠軍眾人,心中閃現些許的快意。

  貓抓耗子一下子弄死了沒意思,落在爺爺手里,不好好炮制你們,怎解心中惡氣。

  “諸位!”

  張天祐滿臉和氣,一點不像要殺人的樣子。環視一周,二虎那邊,定遠軍的骨干全擁擠在一起。

  另一桌客人應該是后投奔朱五的,此刻或許嚇傻了,幾人呆呆的坐著,沒啥反應。

  “朱五忘恩負義,意圖謀害大帥,已經服誅。張某和公子,奉帥令掌管和州兵權,識時務者為俊杰,乖乖的聽話,大帥自有封賞。

  說是負隅頑抗冥頑不靈的,格殺勿論!”

  “阿?五哥死了?”

  “大帥殺了五哥?”

  慌亂中,二虎頂著圓桌,怒吼道,“弟兄們,別聽他胡說,殺出去喊咱們的人來。”

  “螳臂擋車!”

  郭天敘冷哼一聲,“動手!”

  幾把手弩馬上就對準了二虎他們,手指已經放在了扳機上。

  “且慢!”

  原定八月一號上架,現在推遲到八月七號。

  因為這一周有個巨牛的推薦,領導說俺發文有點快了,所以俺只能舔臉委屈大伙了。

  感謝大伙的支持,上架之后俺嗷嗷暴發,不暴爛雞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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