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忍村中,估計砂隱村的戰備動員速度,是最慢的。
倒不是砂忍的行動力比忍界其他忍村的精英來得差,而是砂隱村的拿手本事——施毒術和傀儡術,需要比較完備的后勤保障才能發揮出全部實力。
忍具消耗,藥劑熬制,零件磨損等等,都需要提前準備好。
砂隱村的血繼限界家族和秘術忍者太少了,過往的忍界大戰中,逼得砂忍往精英化道路上走,對忍具的要求自然是水漲船高,開銷也節節攀升。
“寧愿多花點冤枉錢,也要盡可能地保住同胞的性命!”
我愛羅如是吩咐著。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砂忍最大的問題都是人才不足,每一個能上得了臺面的都彌足珍貴,將他們當做戰場消耗品就太可惜了,所以才不惜重金打造優質的忍具,并用雇傭而來的他國烏合之眾來減少人員損失。
即便如今要強調忍界團結,共渡難關,也最好不要有什么“大愛無疆,無私奉獻”的想法。
砂忍還沒奢侈到輸出過剩愛心的地步。
大丸自然也是如此想法。
這樣一來,從上到下開始更加忙碌了,尤其是某些涉及到“軍工”領域的業內人士。
作為開創了砂隱村新流派傀儡師的“”大爺,其麾下的傀儡工坊,實戰型傀儡價格漲了不少,依然很快賣到脫銷。
要不是大丸稍微壓制了一下某些家伙的貪婪之心,整個風之國將近一半的財富都能搜刮過來,富可敵國幾乎唾手可得。
“錢是賺不完的,關鍵是如何控制現金流,并以此為武器,擴散自己的影響力!”
大丸不止一次在手下面前宣揚這樣的理念,可惜眼皮子太淺的暴發戶們,絕大部分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發戰爭財也不是什么問題,反正受益的也不是大丸一個人,真正的矛盾在于,砂隱村的至高權柄,有大丸的一部分。
善于薅羊毛是個好習慣,薅自己的羊毛就有些沒勁了。
不是只有名義上在控制下的產業才算自己的,我愛羅算是“砂隱村”這個“大企業”明面上的董事長,大丸也是實實在在受益的大股東,窩里橫確實沒意思。
當然,該賺的還是得賺,手下一大票人需要領工資養家糊口,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大丸還是懂的。
忙碌了大半天的手鞠,大馬金刀地坐在對面的會客椅上,豪爽地將冰鎮飲料一飲而盡,才壓下有些躁動不安的心緒。
“以前聽前輩們說,但凡戰端開啟,各路牛鬼蛇神就會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讓人火大!”
上下勾結,囤積居奇都只是基本手段,居然還有騙子打著砂隱村官方的名義,騙取熱心居民的捐助物資,如果被發現了就明搶,膽子之大,讓自詡見多識廣的手鞠都瞠目結舌。
實在是難以想象,平日里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是怎么逃過無孔不入的影衛隊梳理的。
“人心的齷蹉,可是遠超想象的,你還有得忙!”
大丸嘿嘿一笑,見怪不怪地寬慰道,
“直面一線的干部,是最辛苦的,干好的是應該的,干不好就是千夫所指!”
歷史上那些官場流俗中,將空談詞臣視作清貴,管理實際事務的親民官當成濁流,說白了,前者就靠一張嘴巴混飯吃,張口就罵,屁事不管,還能落個好名聲,官運亨通;后者就辛苦了,一個不慎就惹了一身騷,如同在污泥里打滾一般艱難,出淤泥而不染的,到底只是少數,絕大部分人,只是俗人。
大丸如今就是頤指氣使,夸夸其談的高官顯貴,手鞠本來也可以樂得清閑的,誰讓她擔任了警備部主官這個十分棘手的職責?
平時就很讓人頭疼了,現在更是吃力不討好。在過些日子,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好名聲,都要敗得差不多了。
“你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想想辦法,手下人的怨氣也越來越重了,以前還能心平氣和地笑著執法,現在都是板著臉,下手沒個輕重。都是年輕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炸了!”
手鞠抱怨著,大丸想了想之后回應道:
“有些手段,不好隨便拿出來!雙刃劍出竅,不能保證永遠操持在自己手里啊!”
比如,現在就可以采用有償告密的臨時政策,但是,這對砂隱村本地風俗的破壞相當嚴重。
本質上,畫地為牢的各方勢力,都是個熟人社會,即便現在的砂隱村受到了外來移民的沖擊,主流仍然是傳統砂忍的那一套。
一旦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就關不上了。
熟人社會構建的本土民族國家,和外來殖民或者移民國家有本質的不同,砂隱村如果從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過渡,勢必會削弱砂忍的主導作用,以往的精氣神和團結氣質也不復存在,治理成本將會急劇上升。
因為砂忍壓倒性的戰力優勢,砂忍們才敢讓外來人口大量涌入而不至于主客易位、太阿倒持,可一旦將精力全都放在壓制移民領域,消耗的精力太大,沒余力做其它事情,也就談不上發展了。
讓外人參與風之國建設,是為了讓他們貢獻力量,而不是來添堵的。
“要不,試試最新的電子監控吧!”
攝像頭和閉路電視等應用,已經出現很多年了,只是普及不夠順利,忍界基礎設施建設十分落后,沒有大規模鋪開的基礎。
但是,新建的砂隱村有啊!
純粹的電子監控,耗費太大,而且以現在的狀況,也來不及鋪設到砂隱村的大街小巷。
不過,砂隱村特有的傀儡技術,和世俗的科技結合之后,真有了不得的效果。
“怎么做?”
手鞠有些疑惑地詢問。
原本只是想來抱怨一下,沒真指望有什么好辦法,沒想到,大丸還真能帶來驚喜。
“砂隱村因為傀儡而生,自然也用傀儡術解決,不過,現在不是明牌的時候,就先用其它方法替代一下…”
說著的大丸,領著一臉懵的手鞠,穿過一扇神奇的鐵門,來到一個寬敞的地下空間,燈火明亮。
空空蕩蕩的地下室,只有一小部分堆滿了儲存的鐵皮箱子,大半地方都閑置著。
“砂隱村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手鞠頗為意外地問道,
“我愛羅知道嗎?”
“當然!我愛羅知道有這么個地方,但是不知道在哪,怎么進來!”
真不是大丸刻意隱瞞,沒有大丸引路,連門都找不到。
不止是大丸,風影五代目·我愛羅本人,甚至沙夜大小姐的父親·蹂躪御者,以及大大小小的派閥,稍微有點底蘊的,都有自己的秘庫,沒有才不正常。
說著的大丸沒有繼續解釋,而是施展通靈術,召喚過來一具古樸的棺槨,打開之后,一度成為忍界夢魘的長門的穢土體出現在眼前。
“你…”
手鞠驚訝地指著面前的穢土體,又打量了大丸幾眼,張開了嘴巴,卻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別驚訝,看好了!”
說著的大丸,拉著手鞠,跨過一道幻術空間的甬道,來到數千米高的空中回廊,后面跟著無無聲無息的長門的穢土體。
在手鞠驚訝的眼神中,長門的穢土體,在定制的輔助外骨骼義肢的幫助下,走到廊橋的邊沿,張開雙手,似乎要將遠處包圍的高原雪峰摟入懷里。
緊接著,一股股高原融雪化作的涓涓細流,被勁風吹拂到空中,和原本彌漫的雨云混雜在一起,上下劇烈對流。
幾分鐘后,一根根閃亮的銀蛇在云層之間翻滾,噼里啪啦的雷聲向四面八方傳播。
不一會,淅瀝瀝的小雨就籠罩了砂隱村和周圍大片天空。
緊接著,超大范圍的偵查秘術·雨虎自在術的力量順著雨絲落地,幾乎遍布整個砂隱村。
“看見了吧?只有想不到的神技,沒有做不到的秘術,在穢土體幾乎無限的查克拉支撐下,這個術能支撐很長時間!”
當然,不是無限施放的,雪融水是有限的,空氣中的水汽更是稀薄,下一天的小雨,幾乎將一周的水汽都消耗光了。
沒有自然條件的配合,光靠雨虎自在術降雨,穢土體的無限查克拉都不夠折騰的。
“這…你這不是隨時隨地能下雨,還能監控整個砂隱村?”
“沒那么夸張!”
大丸笑著搖搖頭。
很多年前,大丸就想過是不是用長門的穢土體無限時長施展雨虎自在術,就可以讓風之國的沙漠變良田。
真到了那一天,大丸就發現了,這不現實!
長門要是有那個本事,也就不會困守雨之國,玩什么叛忍組織的游戲了。
哪怕是忍術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在雨之國,雨虎自在術是監控神術,在過去干旱的風之國,就是個屁。
這就跟水遁忍者在霧隱村如魚得水,來到砂隱村威力大減一樣。
忍者雖然掌握了超凡力量,但也不要逆天而行比較好!
“關鍵時刻能用就行了!”
手鞠肯定了這個術的價值。
真要是讓雨下個沒完,豈不是和曾經的雨之國一樣,水患泛濫?
“只是,這個家伙,面貌太特別了,不好帶出去使用吧!”
“放心,稍微改頭換面,讓小朝顏控制就行!長門的穢土體不僅偵查能力強大,戰力也不俗,更重要的是,有一手不錯的讀心術,哪怕是死人,也能抽出魂魄,獲得生前的秘密!”
能不能打都是次要的,關鍵是其特殊能力確實比較適合現在的手鞠使用。
先用長門的穢土體救急,過些時再用其它方法替代,比如傀儡信號基站,通過自然能量聯系構建的通訊網。
如果沒有大丸親自主持,也只有讓“人工精靈”們借助“搖籃花園”的力量來協助手鞠了。
“先…這么著吧!”
手鞠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居高臨下的兩人,看著下方的城鎮,如同忙碌的蟻穴,其中來來往往的人們,已經超出了肉眼觀察的范圍,好在兩人都不是普通人,視力非同凡響,即便如此,也只能看到類似蠕動的塵埃般的行人。
舉目望去,以往一片昏黃的沙漠,如今也點綴著點點綠意,還有泛著光的江河湖泊。
越靠近砂隱村本部,越顯得生機勃勃。
沉默了一會,似乎想起了什么的大丸突然開口說道:
“還記得當初在木葉村當人質的時候,泡完溫泉后的話么?在砂隱村也能盡情享受觀賞植物樂趣的愿望,實現了吧?”
“你還記得?”
手鞠臉色微紅,
“是不是當時就預計好了,所以拿言語來激我?”
“沒有的事,當時只是在吹牛!”
前途未卜的時候,誰沒有順嘴說禿嚕皮的時候?
和兩個小舅子泡溫泉賞月亂說的話,能當真么?
雖然有些不服氣,就連當時的大丸,也沒想過還真有實現的這一天。
漂亮宜居的木葉村,是如此讓人羨慕,如今,砂忍們也就足以自傲的家園了。
“你是不是也這樣騙過鞍馬八云和沙夜?”
手鞠突然打斷了大丸的暢想,直接了當地問著,大丸想了想之后答道:
“不知道!我是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么,但也猜不到他們如何看待的!說句不客氣的話,以我的顏值,還是得靠才華吃飯,可才華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每個人的標準和傾向都不太一樣…”
言外之意,也就是只有手鞠這種胸懷大志,想著找個能改變砂隱村,改變忍界現狀的夫婿的天真女孩,才會覺得大丸十分有魅力。
“你覺得年輕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誼么?”
手鞠進一步詢問,大丸忍不住嗤笑道:
“友誼肯定是有,但純不純潔,只有天知道了。否認本性的人都是騙子,屈從本性而放任其蔓延的,不是什么良人…”
“不對!這是理性的推斷,而不是從感性出發的!”
聽了大丸略顯理性的話,手鞠搖搖頭,
“女孩子掛在嘴邊的話,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的喜歡,其實也就微不足道的一個閃光點,甚至很多都很迷信!比如,相信英雄救美,命運的邂逅,感動的瞬間等等。你自己覺得平常的交往,在某些人看來,可是了不得的溫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