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只烏鴉出現的瞬間,正在和漩渦鳴人角力的宇智波佐助就意識到,其眼眶中的那一只萬花筒寫輪眼,就是和大丸的契約中的交換條件中,要求回收的屬于宇智波止水的遺物。
這個家族前輩,是宇智波鼬最尊敬的長兄,很久以前,宇智波佐助就對這個承載著宇智波族人崛起希望的天才有很深刻的印象。
能夠讓宇智波鼬放下對弟弟的關心的人不多,恰好宇智波止水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大丸提到過,宇智波佐助還特意搜尋過相關的情報,最終,在大蛇丸如淵海一般的底層記憶中,翻出了“瞬身止水”以及“別天神”的名字。
前者的記載并不難找,但是后者,只留下了“最強幻術”的名頭,其它的幾乎一無所獲。
從大丸那里,得到了宇智波止水曾經試圖用它來扭轉宇智波家族叛亂的舉動,只是最后沒有成功而已。
以區區一個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和整個宇智波家族比肩,足以證明這個術的可怕,不管是神威、天照、月讀還是加具土命,都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提前有了預計,宇智波佐助心中頓時駭然。
雖然意識到會遇到這一只萬花筒寫輪眼,但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種場合。
哪怕曾經擊破過瀕死的宇智波鼬施展的月讀,宇智波佐助也不想正面遭遇傳說中的最強幻術·別天神。
可惜,幻術的發動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直入腦海的陰遁查克拉,在意識深處,刻下了“不得與木葉村為敵”的烙印之后,迅速淡去,任憑查克拉沖刷都沒法抹去,就連掌握到爐火純青的陰遁,結合因陀羅轉世查克拉的力量,也只能暫時削弱其影響。
糟糕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抵御么?最強幻術…難怪大丸會將其當做重要的交易籌碼之一!
至于大丸為什么會知道,自己會遇到宇智波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復仇少年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關注這些了。
甚至,宇智波佐助模模糊糊意識到,宇智波鼬會用什么辦法,來處置這最后的殺手锏,都有可能被猜到了。
這…就是你在家族和村子之間,最后的堅持了么,鼬?
家與國不可兼顧,忠孝難兩全,從古到今,這樣的故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宇智波鼬選著了委屈自己,而宇智波佐助決定站在家族一邊,兄長似乎看透了弟弟的心性,為了防止最壞的局面發生,而布置了這樣的陷阱,當真是煞費苦心了。
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就被最強幻術·別天神扭曲了意志的宇智波佐助,雙手掐住尾獸化的漩渦鳴人的脖子,將其甩在一邊,后踉蹌著爬起來,猛然后退。
再次施展天照,用黑炎將周圍籠罩,化作火海地獄,為自己豎起一道道屏障后,宇智波佐助面孔掙扎,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我知道你們在,這個時候,如果還不盡心幫我,以后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話還沒說完,宇智波佐助身上冒出了六只猙獰的半身頭顱,那是寄生在體內的白絕分身,在危急時刻顯現的樣子。
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須佐能乎迅速消退,一只白絕分身從肩頭伸出長長的脖子,扭曲地瞪著宇智波佐助變幻莫測的雙眼。
“明明是更加強大的永恒的萬花筒寫輪眼,瞳力更勝一籌,也掌握了同等級的幻術,但是…一潰千里!”
另一只深入腦袋的白絕分身,在宇智波佐助體內亂竄,感知著暴亂的查克拉流動,似乎有兩股意志在交戰。
“如果是一般忍者,估計早就向這股力量投降了,正因為宇智波佐助比較強大,才能稍微抗衡一二。”
“這是…斑尚未完成的設想,宇智波家族的萬花筒寫輪眼特有的瞳術,也是有互相克制的關系的?”
白絕之間的對話,似乎暴露了一些秘密,當初的宇智波斑,為了找到更加強大的路,用來視線自己的理想,也做了不少嘗試,最終,覺醒了輪回眼,曾經那些沒有完成的理論實驗,就此成為歷史。
“主要還是人類太過虛弱吧!不管是苦無、千本、刀劍、槍炮還是忍術,都能置他們于死地!”
說白了,絕大部分忍者都是攻擊力溢出嚴重,身體孱弱不堪的肉體凡胎,哪怕是宇智波佐助,也是攻強守弱,沒什么了不起的防御秘術的年輕人,抵御不住“別天神”一點都不奇怪。
“既然如此,那就放開身體的控制,讓我們來幫你!”
“不,只要你們出現就行了,用不著你們多此一舉!”
說著的宇智波佐助,不待幾個白絕分身退縮,就被宇智波佐助強勢逼出體外,然后手指輕輕一抖,灌注查克拉的鋼絲繩就將他們捆成一團,鋼絲繩上附著的雷遁·千鳥的麻痹效果,頓時讓白絕分身不能動彈。
“趁著我還能勉強能壓制‘別天神’效果的機會,讓你們為我所用吧!”
說著的宇智波佐助,眼眶中的萬花筒寫輪眼的風車狀勾玉飛快旋轉,施展幻術,將幾個白絕分身的意識徹底摧毀,后將其控制,附著在自己體內,雙手、雙腳、軀干和頭顱,最后六者融為一體,互相勾連。
將所有的白絕吸收后,宇智波佐助才以遠超平常的速度開啟仙人模式,雙手結印。
“仙法·傳異遠影!”
就見仙術查克拉的力量,將體內的白絕細胞激活,不斷刺激生長,增殖,順著經脈循環流遍全身,后溢出在皮膚外面,化作一層藤蔓狀的厚實還加,肩頭、后背以及膝蓋有猙獰的木刺,活脫脫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樹怪惡魔。
最后,融為一體的仙人之軀,在宇智波佐助的強力壓制下,熄滅了腦部的主體意識,臨時將控制權交給融合附體的白絕細胞,以迂回的方式,間接控制自己的身體。
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是如此敏銳,決斷是如此堅定,行動如此果決的宇智波佐助,心中浮現出了不久之前,和小山吹在簽訂協議的時候,討價還價、斤斤計較的場面,第一次在邏輯與辯術完全碾壓自己的存在面前吃癟,也不完全算是失敗,至少,那樣的經歷,給了自己勉強反抗最強幻術·別天神的基礎。
“不得與木葉村為敵”是個十分確切的概念,但是,人類的語言文字,其實是相當不準確的交流方式,十分容易產生謬誤,不管是表面上,還是實質上。
宇智波鼬布下陷阱,本意上是讓宇智波佐助有回歸木葉村的意向,但又不想太過強制,讓某些對宇智波族人懷有惡意的木葉村民傷害被束縛了手腳的親弟弟。
真要完全讓宇智波佐助無條件服從火影的命令,那現在身為火影六代目的志村團藏讓他自裁,服從還是不服從?
所以,“不得與木葉村為敵”這個條件,給雙方都留下了可操縱的空間。
即便不敵對,也并不意味著一定要重回木葉村,加入別的勢力,或者學大蛇丸,開辟另一個忍者村,為宇智波家族立下根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宇智波鼬的設想是好的,但是,架不住有心人鉆空子。
中術者宇智波佐助,恐怕并不喜歡這樣的下場,恰好,心智比原本時間線要稍微成熟一點的復仇少年,還真有繞過去的思路,也有實施的想法。
“木葉村”這個定義是比較明確的,不是很好扭曲,但是,什么樣的行動才算敵對木葉村,就可以好好說道說道了。
刺殺火影,襲擊毫無仇怨的木葉忍者,應該算是“與木葉村為敵”,可如果將其簡單化,歸類為針對個人的復仇,那就不好說了。
就好比宇智波佐助要是回歸木葉村,巡邏的時候,遇到曾經被宇智波家族欺負的木葉村民報復,能不能還手?遇到了作惡多端的地痞流氓,上前勸阻的時候遇到暴力反抗,要不要制服他們?
甚至,宇智波佐助本人不與木葉村為敵,但是別人想與木葉村為敵,自己不阻止,漠視旁觀,算是與木葉村為敵么?
就好比現在,宇智波佐助主動壓制自身意志,讓意識分身控制白絕操縱自己與木葉忍者交戰,怎么分辨善惡?
語言文字的邏輯就是這么不靠譜,別說區區“不與木葉村為敵”這么簡單的表述,哪怕是大丸前世,在科幻迷中吹得神乎其神的“機器人三定律”,其實也是破綻百出。
不管是三定律,四定律,一百定律還是一萬定律,只要是以某個基礎或者前提為核心制定的條款,都是有漏洞的。
當然了,最強幻術·別天神確實很強大,只是使用他的忍者,局限了這個瞳術的想象邊界。
被完美控制的水影四代目,也得宇智波帶土在身邊查漏補缺,一個疏忽,就被青發現了漏洞;小南被別天神控制好久了,按理說應該脫不出手掌心,大丸依然十分慎重地讓茨木等人去其身邊,就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籠中鳥、舌禍根絕之印、禁錮咒符甚至是無限月讀都有辦法抵抗,別天神雖強,但也不是無懈可擊。
宇智波佐助雖然沒辦法從根本上否定別天神的效果,但是,在大丸和小山吹“有意無意”的慫恿下,確實有了些許反抗的能力。
場外,準備出手干預的大丸,看到宇智波佐助終于還是暫時逃過一劫,不由得稍微松了一口氣。
沒有教給他仙法·傀儡兩生咒印之術,依然在緊急關頭利用手頭的力量壓制身體的異動,真不愧是救世主之一!
緊急爆種,速開仙人模式,然后第一次使用仙法·傳異遠影就成功了,天賦了得是肯定的,命運眷顧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除此之外,志村團藏的運氣當真有些讓人汗顏,救世主和他的小伙伴們的踏腳石的角色,看來是甩不掉了。
同樣觀察著的小山吹若有所悟地說道:
“父親大人是為了測試忍界對‘命運之子’的眷顧程度?明明是死局,偏偏被走出了一條路。”
“不,我想看的是,命運對木葉村的眷顧程度!如果宇智波佐助在叛忍之路上越走越遠,還會不會被木葉村接納…”
原本時間線中,第四次忍界大戰后,結局有點耐人尋味。
其它忍村的反派,幾乎死光了,木葉村的反派,基本都洗白后重回木葉村,這“一盤大棋”著實讓人費解。
命運之力虛晃一槍,其它忍村都損失慘重,木葉村的天才大多罰酒三杯,難道所謂的命運眷顧之地,就這么邪乎?
“一兩個木葉忍者的命運軌跡,我是不怎么在乎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哪怕接納了六道仙人的傳承,變得天下無敵,雙劍合璧,登臨忍界之巔,可我們砂隱村又沒有打算和他們為敵,他們強不強其實都無所謂!有沒有更加深層次的‘無形大手’在眷顧木葉村,才是我想知道的…”
凌亂的戰場,宇智波佐助似乎意識到,靠自己的力量,單挑復數的木葉強者,親手擊殺志村團藏的難度太大了,于是祭出因陀羅之矢,向著鞍馬八云的方向射擊。
天照黑炎組成的箭矢,爆炸開來后,在加具土命的控制下,撕裂的幻術封鎖的時空間,讓宇智波帶土得意順利施展神威,來到宇智波佐助身邊,帶著他穿梭在敵人的密集攻擊中。
“行動力和攻擊強度聯合起來,才是最強的!木葉忍者不講武德圍攻,你也可以求助于我嘛,志村團藏還是留給你殺!嗯?你這是…”
宇智波帶土一邊說著,陡然發覺了身邊少年的異常,不由的問道。
“別天神,當真不好擺脫,我只能暫時用這種方法壓制一下!”
此時的宇智波佐助,頭部被除了雙眼,沒有五官和任何裝飾的面具包裹,心口處一個緊密雙目的白絕臉龐浮現。
“能壓制就不錯了,這是有史以來覺醒的最接近禁術的瞳術!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別說了,我信不過!”
兩人之間的合作只是虛與委蛇,所謂的信任,連起碼的基礎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