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心性不定是常事,從小就樹立一個遠大的目標,矢志不渝地朝著目標前進的,成功了就是心智堅毅,天賦異稟,失敗了的評價就是頑固愚蠢、自不量力。
絕大部分,其實都是既沒有自知之明,也不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選擇的庸人,像奈良鹿丸這樣能準確給自己定位,只是沒有夢想、或者說對未來沒太多考慮的年輕人,已經是相當優秀了。
如同未經琢磨的寶玉,需要時間的打磨來讓他們展現真正的才華。
“可惜,生在木葉村,在這個年代,也只有當主角的好伙伴這個選擇了!”
不再理會背后的木葉少年的想法和舉動,大丸不得不遺憾地感嘆。
如果是其它忍村,像奈良鹿丸這樣的高智商人才,用武之地要大得多。
現在已經是火影顧問的奈良鹿久,論貢獻、資歷和才能,完全有能力擔任火影的,但是整個木葉村都沒有將他列入考量。
但凡有其它選著,就輪不到既不是火影一脈的嫡系,也和志村團藏若即若離的二流家族當木葉村的村長。
血統與傳承,在人才輩出,競爭激烈的木葉村中,并非決定性的要素,但在相持不下的關鍵時刻,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奈良、秋道和山中三個家族抱團,闖下了赫赫威名,可到底也只是“豬鹿蝶”的一部分,想靠這樣的底蘊更進一步,必須得讓奈良家族更進一步,不說與千手家族和宇智波家族比肩,起碼也得擁有不弱于日向家族的威勢。
所謂二流,和不入流也只是程度的不同,盯著奈良家族的名號,和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等人生在同一個時代,基本也就是兢兢業業的秘書的命了。
如果霧隱村有奈良鹿丸這樣的人才,哪有長十郎當水影六代目的可能,在巖隱村和云隱村,也有一搏村長之位的希望。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理論上說,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可才華這種東西,雖無高低貴賤之分,實有機巧價值之別,物盡其用也是一件難事,就如洛克李和紫羅這樣的體術人才,忍界不知道有多少未被發現而被埋沒!”
想到砂隱村的現狀,大丸不由得心生憂慮。
不要說奈良鹿丸這樣的高智商人才,連手鞠這樣腦子好使的都少見,哪怕多幾個如千、夜目、樂滿、嚴彌這樣樸實能干,有培養價值,可獨挑大梁的方面人才都極少。
砂隱村忍者學校的師資力量不如木葉村是一方面,成長環境有巨大差距也是不爭的事實,四處開花的快速發展勢頭,將砂隱村底蘊不足的巨大弱點暴露得一覽無余。
不管是大丸前世的高科技無超凡力量的世界,還是在忍術力量和世俗世界齊頭并進的忍界,到最后決定高下的,還是人才的競爭。
國家與國家,砂隱村與木葉村之間的競爭,還是回歸到最本質的問題上來了,在大丸抹平了不可逾越的巨大物資差距的鴻溝后,足夠基數的人和科學實用的教育體系,才是最終的勝負手,而以上兩個領域的競爭,有可以用經濟和軍事兩個方面的優勢來形成巨大的助力。
在保證忍村頂尖力量不處于絕對弱勢的情況下,賺更多的錢,保持優勢領域的教育投入,來開技術代差,挖掘更多的人才,深挖護城河。
除此之外,文化領域的建設和宣傳領域的話語權也要牢牢掌握。
回過頭來看,要維持這樣齊頭并進的局面,砂隱村的嫡系人才得支棱起來,自己先要夠強,才能多方吸血,快速發展壯大,否則,開放兼容,狂飆突進的發展,就會被各方滲透得千瘡百孔,說得好聽是文化兼容與種族同化,實際上就是鵲巢鳩占,被人反向薅羊毛,搭便車分享了砂隱村快速發 展的紅利。
“內部挖潛,外部挖人,用經濟優勢和文化優勢等軟實力鞏固成果,再有武力保護自己,甚至進一步輸入規則維持影響力…”
深感靠自己一個人四處拱火已經快玩不轉的大丸,窩在風之國閉門造車的時候還不覺得,來到木葉村這個忍界當之無愧的世界中心,不是像先前與風影家的三姐弟來當“質子”敬小慎微,而是真正參與五大忍村最頂層全力博弈,有些問題才會浮出水面。
除非有千手柱間、宇智波斑威壓整個忍界的實力,或者打算如長門和宇智波帶土那樣,收集九大尾獸封印在外道魔像中合成十尾,武力統治整個世界,砂隱村想要在五大忍村和五大國這個秩序中發展壯大,并趁著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機會,從五大忍村的平衡籌碼,成為真正對弈的爭霸棋手,還得更加積極一點。
心中羨慕木葉村人才濟濟,本村卻難有大才,甚至連死人的力量都不放過使用的大丸,憂心忡忡地回到下榻的旅店,見手鞠和勘九郎姐弟兩人吃過宵夜,正坐在套房的客廳中悠閑地喝茶。
“那些考生都安排好了?”
大丸脫下輕薄的長衫外套,抖落沾染的灰塵,后掛在玄關的衣帽架上。
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加冰果汁。
這兩天也沒太多重要的大事發生,可一些需要拿主意的小事,也是避不過去的,比如羅砂也葉倉的安排。
見大丸一點也不注意形象,只穿著短衫,就慵懶地靠在會客沙發上,手鞠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樂意地嗅了嗅,除了些許汗液揮發的味道,沒發現什么異常,后回應道:
“今年入圍第三試的考生,中規中矩的樣子,沒有什么特別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不過,其它忍村也差不多,也不能說明天就全無表現的機會…”
“順其自然吧…”
大丸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每一次中忍考試,砂隱村的考生表現都不太差,只是特別出彩的考生極少,像三年前的手鞠、勘九郎、我愛羅以及大丸將木葉忍者刷得團團轉,去年的沙夜紫羅嚇人的戰斗力,以及讓人措手不及的黑馬朝風等人,算是難得的年景了。
今年也只是回歸常態,三個考生入圍第三試,哪怕最終排名不高,也已經能證明砂隱村的強勢了。
要知道,木葉村下忍考生,今年也只有五個考生晉級第三試,另外兩個名額被云忍奪走,青黃不接的巖忍和幾乎放棄掙扎的霧忍,再次被剃了光頭。
沒有重視是一個原因,但是連續兩年都沒能登上最后的大舞臺,其實也能佐證很多真相了。
木葉村依然強勢,云忍名不虛傳,最近動作頗大的砂忍,確實有崛起之兆,后備人才的培養上,已經不輸于忍界傳統兩強了。
接下來,大丸和姐弟兩人閑聊了幾句,消解了一番身上的疲憊,后告辭去里間洗漱沖涼去了。
七月的木葉村,已經很熱了,晚上還略微涼爽,白天當真熱得讓人難受。
待大丸離開,姐弟兩人相視一眼,勘九郎默默放下了手里看了好幾遍的報紙,悠悠地問道:
“你不是有問題要他解答么,怎么…遲疑了?”
“我突然想起來,直接問他,可能會被敷衍過去,還不如問問千,她也許知道得更清楚…”
“問她?”
勘九郎不滿地嘟囔著,
“我要是你那個閨蜜,就不會跟你說實話!說到底,他們兩人才是青梅竹馬,而且相處得更多…”
手鞠矜持地笑了笑,回應道:
“雖然對大丸瞞著我有點不開心,但是,知道了也 未必就能釋然,而且,我知道以大丸的腦瓜,智力是不會缺席的,只是偶爾會遲來一點…”
很多人會認為,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或者在大家面前,表現得很得體,很討人歡心,是情商高的緣故。
說實在的,這玩意只是跟智商和為人處世的經驗有關系,平時智商很高,對自己很笨拙的人,應該是真愛,如果處處都能恰到好處地獲得好感,要么并不是真的喜歡,智商占據高地,敷衍得很得體,要么就是別有用心。
當然了,如果反過來,一方暗示得很明顯,另一方完全體會不來,并不見得是對方情商就差,而是真的不喜歡你,完全沒將你看做異性對象的緣故,笑話對方情商低之前,應該好好自省,自己可能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有魅力。
真實的人與人交際,不會這么簡單,恰如其分的靈魂伴侶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找一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體己男朋友,互相磨合著結婚生子,相伴到老,也很不錯。
大丸這個并不帥氣,初看下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背景的普通砂忍,如今卻成為許多人的焦點,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宇智波佐助是公認的面癱臉帥哥,喜歡他的女孩子多了,也沒見他成為花花公子。
沒有顏值,僅僅靠才華吸引異性的,也不少見,如大丸這種,名聲雖然不好,時不時傳緋聞,但私底下其實沒拈花惹草的,也不錯了。
只是大丸沒有公開的暗手布局太多,有些手鞠知道,更多的也一無所知,尤其是沙夜大小姐和鞍馬八云參與過,自己也只能事后埋怨,難免有些忐忑。
勘九郎看了患得患失的姐姐一眼,奇怪地問道:
“你是說,大丸知道你心有疑慮,但是有些事情依然瞞著你,甚至刻意避開你?有點奇怪啊,如果是公事,完全沒有必要隱瞞,可要是私事的話…難道他變心了,想要劈腿?”
見勘九郎說得嚴重,手鞠回過神來,笑了幾聲回應道:
“不會的!如果他要是移情別戀,肯定會告訴我,和我分手切割干凈,再去尋新歡的…”
頓了頓之后,金發女孩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臂膀,小聲說道:
“很久以前,大丸第一次正兒八經送我禮物,而不是丟癩蛤蟆、變色龍,就是一束向日葵,當時被他算計了,懵懵懂懂之下就收下了,還穿街過巷,讓許多人看見,再也說不清了…”
“那一次啊…”
勘九郎鼻音深重地哼哼了幾聲,
“先前還裝得像是個戀愛無力的笨蛋,動其腦筋來,也是一套接著一套,我錯看他了…”
“不,那是因為他很笨的,真的不懂!要么率直得讓人討厭,要么算計到讓人難以理解…”
手鞠有些無奈地說道,
“別看大丸表現得有些張狂與不拘小節,其實他本人是個很傳統的保守男人,先前我還不覺得,等后來相處多了,才發現一些端倪,向千多番求證,也證明這一點…”
“有這回事?”
勘九郎有些意外,將砂隱村的傳統打破了不知道多少,大半個忍界都認可他是顛覆秩序的麻煩家伙,沒想到最親近的人居然有完全相反的評價。
手鞠耐心解釋道:
“保守和傳統,是為人處世的方法與態度,大丸顯得比較激進,是因為他的道德標準的和傳統砂忍,甚至整個忍界都有點不一樣,很多情況下,大丸最保守的觀點,都比砂忍要開放張狂,但是在某些不為人知的領域,比最古板的砂忍前輩還要頑固…”
“比如說?”
勘九郎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
“嗯…”
思索了片刻,手鞠笑著小聲答道,
“就像那些色色的雜志,哪怕‘居家’如你,也偷偷藏了幾本,但是大丸卻從來不看…”
“你怎么知道?”
“沒人能夠逃得過夜目那雙眼睛,形影不離的千自然也知道了…”
手鞠捂嘴偷笑,
“說回贈送向日葵這件事,我先前以為就是沉默、深沉的愛戀,后來才明白,這是在暗示‘我的眼里只有你’,花語的含義,其實很模糊,如果不考慮當時的處境,確實很容易忽略…”
當時的大丸,和沙夜大小姐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鞍馬八云也和他不清不楚,還有手鞠未婚先孕,遠赴木葉村秘密產子的小道消息,當真亂得很。
“原來那不僅僅是算計,而是在委婉地解釋與澄清…”
勘九郎恍然道,
“直接明說不行么?”
“名不正則言不順,那個時候,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解釋什么呢,再信誓旦旦地讓我給他生孩子?”
自從因為口出狂言被痛打一頓后,大丸一直都很注意維持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邊拒絕了其它女孩的暗示甚至是明示,一邊默默展示自己,等著手鞠認可,甚至都沒有以男朋友自居,除了少數時候開玩笑,在手鞠明確同意之前,親近而不逾矩,和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相差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