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藥師兜耍得團團轉的紅蓮,并不以聰明見長,不過,在事關自己性命關鍵大事上,還是有點急智的。
正如大丸所說,幽鬼丸其實是被紅蓮連累的,想要為自己爭取更好的待遇,得下定決心付出點代價,才能讓大丸高抬貴手。
身為俘虜,就得有認清現實的覺悟。
想了好久都沒發現身上有什么值得大丸惦記的東西,紅蓮不得不將思路轉向另一個領域。
第二天上午,多次求見的紅蓮,終于見到了忙碌的大丸。
被封印了所有的查克拉,完全無法使用忍術后,有些局促地等著大丸詢問。
將最后一份文件蓋上戳記,大丸神了個懶腰,舒展一下身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才慢條斯理地問道:
“想清楚了?我得提醒你,機會只有一次,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你和幽鬼丸身上,如果不能給我想要的答案,你就不需要再考慮什么了…”
深吸一口氣的紅蓮,苦澀地說道:
“我以血繼限界·晶遁、大蛇丸和藥師兜的情報、以及我自己的投靠,換取砂隱村庇護幽鬼丸和我本人…”
“嗯?這些…對你來說,也算下了血本!”
大丸哂笑道,
“雖然我有辦法剝離你身上的血繼限界,但是,有本人配合,總歸是一件好事!大蛇丸和藥師兜的情報,如果是早兩年…不對,哪怕是早一年,都很有價值,現在嘛…”
那些連名字都不配有的炮灰不提也罷,所謂的情報,也就大蛇丸和藥師兜,以及宇智波佐助有價值,連鬼燈水月和重吾,大丸都不怎么看重,也用不著紅蓮那不知道準不準確的情報。
在紅蓮希冀的眼神中,大丸勉強點頭同意:
“最后一條,看似虛無縹緲,絲毫沒有落在實處,其實最有價值!生命是世界的奇跡,擁有極其廣闊的想象力…”
紅蓮能夠說服大丸,還在于大丸有辦法讓那些泛泛而談的許諾,化作實質性的約束。
“從今天開始,你明面上的身份,就是空戰部隊的外聘實習教官,偶爾去公開課指點一下學徒做做樣子的就行了。暗地里,你的職責是在需要的時候,前往指定的地點…”
“就這些?”
原本還準備拋棄尊嚴與自由,換取幽鬼丸不受傷害的紅蓮,不由得問道。
“你想要做更多,我也信不過你,不是我沒有手段控制,而是沒有必要!”
已經布下了太多暗棋的大丸,沒有必要太過關注一個實力尚可,但缺點很明顯的忍者。
大蛇丸麾下的人,連香燐都不能完全相信,更何況是紅蓮?
“這個世界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處,寬容之外,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肯定付出了必要的代價…”
“這些代價…我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么!”
意識到大丸什么意思的紅蓮,不由得心中黯然,看得見摸得著的束縛,并不可怕,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弱點被別人拽在手里的控制,更加難以擺脫。
“我甚至覺得,就算解釋,你也聽不懂!”
聳聳肩的大丸,揮了揮手,讓部下將幽鬼丸送來,遞過去兩份契約,讓他們分別簽署。
戰戰兢兢地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契約的卷軸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血手印,紅蓮將幽鬼丸摟在懷里,對大丸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嗎?”
“差不多吧!”
收好契約卷軸,大丸心情尚好,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看你也不像是要背叛大蛇丸的樣子,為什么這么干脆地為砂忍賣命?”
“大蛇丸大人麾下,許多都是受過他恩惠的人,我也不例外,可是,除了大部分狂熱的崇拜者,少數活得夠久的,也是比較惜命的…”
“就像你?”
“我依然敬畏著大蛇丸大人,但是,被拋棄過兩次的我,可能不再信任曾經的恩主了…”
尤其是現在,傷勢恢復之后,潛心研究禁術·穢土轉生等各種秘術的大蛇丸,對炮灰的需求越來越少,也只有迪達拉和藥師兜以及宇智波佐助這種人才,才會被另眼相看,紅蓮到底還是差了點。
“為砂忍賣命,也沒什么不好,多少流浪忍者想要加入五大忍村都找不到門路,背后有個大勢力庇護,總比在忍界居無定所要好得多!”
“你這么一說…”
大丸似笑非笑地歪著腦袋,拖著下巴想了一會。
這可是以前沒有發現的現象,自小在砂隱村中長大的大丸,極少和其他村子的忍者、以及流浪忍者打交道,還真不明白他們的想法。
將目標定在超越木葉村,放眼全忍界的大丸,倒是忽視了,砂隱村哪怕再窘迫,對其它小國家、忍者村和流浪忍者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五大忍村的虎皮還在,架子不倒,還是相當唬人的。
一直打不贏木葉忍者,還真不是什么大問題,忍界都被木葉村輪番揍了個遍,砂忍戰場表現也還可圈可點。
不是砂隱村太差,而是木葉村太強,這也是全世界的忍者共同的認知。
“倒也有點意思!”
大丸琢磨著,是不是給我愛羅提一提,放少量“歸化”砂忍的名額試試水,說不定能吸引一些外部優秀忍者,補充一下砂隱村的人才荒。
忍村層面的“閉關鎖國”不可取,砂忍要是更加大氣一點,香燐和她母親也輪不到草忍那種貨色來收留。
不過,想想以前砂隱村的條件,大丸也忍不住嘆息,自己人都過得緊巴巴,實在沒有條件接濟外人。
而且,忍者是一種嚴重依賴情報的職業,各種間諜防不勝防,連讀心術都不敢保證萬無一失。藥師兜、由良之流,只是幾個典型,水面之下的線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收容外部忍者的風險太高,各大忍村趨于保守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各大忍村的關系趨于和睦,而且砂隱村的條件也改善也不少,似乎可以嘗試一下。
招收外部天才兒童培養,見效太慢了。
第四次忍界大戰就要來了,有外部人手補充,也許是好事!
每一點增加同胞存活率的手段,都值得考慮。
就在大丸神游物外的時候,等候進一步安排的紅蓮提醒道:
“還要我們做什么?”
“嗯?就這么將你們留在鳴門村,似乎也不太好!”
大丸回過神來,想了想之后,揮舞著星辰傀儡線將紅蓮和幽鬼丸制服,暫時迷惑他們的意志后,將兩枚再生核放入體內,又施展秘術·潛腦操砂,封印一部分“不必要”的記憶后,放開了禁制。
對這兩個幾乎沒有太多糾葛的人,大丸的期待并不是太高,但好歹也是有血繼限界和天生才能的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上了。
至于大蛇丸,除了研究忍術和關注宇智波佐助之外,估計也不會將其它事情放在心上了。
紅蓮和幽鬼丸對他來說,如雞肋一般,哪怕會找大丸的麻煩,也不會是想要奪回兩名部下,而是其它緣由。
想想他掌握的那一大堆穢土體,實力一個比一個強橫,一旦找上門來,還真不好對付。
所以,還是得給大蛇丸找點事情做!
將紅蓮和幽鬼丸打發走,讓部下們安排之后,大丸迅速聯系在木葉村中的部下,兩天后,“快援隊”的飛行忍者,“無意中”發現了宇智波佐助和藥師兜活動的痕跡,將情報迅速傳給了上司。
而某個“根”忍者的納米毒蟲,“巧合”探查到了這個秘密,于是將消息上報給志村團藏。
很快,“根”所屬的秘密暗殺部隊就出動了。
做了點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大丸,一邊處理一些公務,一邊等著宇智波佐助做出決定。
就在這時,木葉村中,日向家族內部氣氛越來越緊張,即便是身為族長的日向日足,也快要彈壓不住分家長老的壓力了。
有時候,人情和道理是講不通的,那么多分家族人,這么多年都這么過來了,憑什么日向寧次就能例外?
就因為他是天才?
近千年的傳承,家族不知道出了多少驚才絕艷的大人物,日向寧次并不是最出挑的那一個,所謂天才,在真正兌現潛力之前,對這種家大業大的豪門,意義并不是很大。
每天待在族長府邸,給日向雛田和日向花火姐妹當陪練的日向寧次,從伯父越來越陰沉的臉上,感受到了些許不祥。
由此帶來的壓力,讓原本不太擔心的少年,也開始患得患失。
一時沖動,在大庭廣眾之下,試探家族的禁忌,關鍵是比賽還沒贏下來,感覺虧大了。
不過,心智變得更加成熟的少年,也并沒有后悔,哪怕再來一次,極有可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結束了一天的修行后,日向寧次回到自己的房間,稍加洗漱整理,就準備休息。
就在閉眼假寐,即將進入夢想的時候,一股奇怪的精神波動,連接上了其腦海。
半夢半醒之間,來到一處奇怪所在的少年,懵懵懂懂之間,看到了那個曾經將自己擊敗的女孩。
“是你?”
稍微定了定神的日向寧次,看向了四周,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漆黑世界,只有兩人所在之地有照亮身軀的光芒,
“是你的幻術,把我帶到這里來的?”
“只是一縷微不足道的精神罷了!”
鞍馬八云笑盈盈地說道,
“我確實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隱晦的精神力!并沒有什么惡意,如果你不需要,時間長了,那股烙印會慢慢被磨滅,對你不產生任何影響,可一旦你的思想觸發了某種機制,就會將你帶到這里…”
“這么說,不是你找我,而是我潛意識中覺得需要見你…”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沒錯,你心底的那股茫然無措以及希望得到幫助的想法,在我眼中一目了然。別誤會,我沒有翻看你的記憶,只是粗淺的情緒波動…”
哪怕是簡單的解釋,也聽得不大懂的日向寧次,卻也稍微了解了一點自己的內心。
“原來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堅強!”
“誰都有陷入困境而不能自拔的時候,至少你還有退路…”
鞍馬八云嘆道,
“這也怪我,日向家族的那點門道,鞍馬家族也知之甚詳,以為如今忍界的大變,會讓日向分家變得寬容一點,所以沒有替你遮掩…”
幾乎掌控全場的鞍馬八云,將關鍵信息隱藏,并不是太難。
“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在沒有強大到有自保能力之前,貿然觸碰禁忌,其后果可想而知。
“為什么不求助于村子?那個疤臉考官說得很清楚,哪怕是日向家族,也得考慮村子的看法…”
“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只是…”
原本寄希望于身為族長的日向日足轉圜,現在看來有點困難。
現實的變革近在眼前,但到底還沒撼動傳統的力量,卡在關鍵點上的日向寧次,反而成為了兩派人爭奪的焦點。
身不由己的日向寧次,心中暗自思考著對策,無意中激活鞍馬八云留下的印記,也是有可能的。
“所謂家族,既是助力,也是桎梏,日向家族已經墮落了啊!”
走火入魔的分家,連一個已經種上了籠中鳥的少年都容不下。
當初定下這個傳統,是為了防止白眼外流,并維持家族的凝聚力,可是后來,漸漸變了樣,目的不再被提及,反而是手段越來越嚴苛。
“他們在害怕!哪怕是對幻術不怎么擅長的我,也看得出來,那些色厲內荏的驚怒面孔,是如何對族長大人施壓的!”
排斥與害怕變化,幾乎是所有現有秩序維護者的本能。哪怕日向寧次本質上并不是要解開籠中鳥咒印,依然會被他們視作異端。
額頭的籠中鳥掌控生死,心中的籠中鳥圈禁靈魂,暴力反抗只會讓日向寧次和家族徹底割裂,對整個日向家族來說,也只是死水微瀾。
“雖說咱們沒什么交情,可一點舉手之勞還是能做的,要不要我拉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