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砂忍和無功而返的木葉忍者一起返回木葉村。
木葉醫院的一樓休息室,砂忍們霸占了兩條長椅,面對面地坐著閑聊。
夜目無聊地轉著苦無打發時間;千擺弄著兩頰的辮發;勘九郎面無表情地坐著,時不時動彈一下手指頭,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手鞠掏出小扇子為自己扇風;大丸一門心思逗弄著肩頭的人偶。
只有我愛羅,閉目養神一動不動,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干擾。
突然之間,勘九郎輕啐一口,不滿地說道:
“真不知道那些木葉忍者在干什么,我們都幫到這種程度了,居然還讓宇智波佐助給跑了!”
跑就跑了吧,灰溜溜回來也就罷了,秋道丁次的肩膀居然被開了大口子,差點被傷到心肺;
漩渦鳴人傷得也不輕,但沒什么大礙;最嚴重的是犬冢牙…準確地說,是赤丸,已經到了瀕死狀態。
犬冢牙的四肢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腰際被苦無切開,差一點就被割傷腑臟。
赤丸更是為了掩護同伴,被千鳥擊中。能不能活,還得看綱手救不救得過來。
穩健的日向寧次柔拳法·回天使用過度,身體過分透支,陷入昏迷中。
奈良鹿丸受了點皮外傷,倒沒什么大礙。
“我想過他們會打不過,但沒想到居然會傷成這個樣子!”
大丸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飛在天上的敵人,優勢太大了!”
和記憶中的宇智波佐助與漩渦鳴人終結谷單挑不同,處于絕對劣勢的宇智波佐助被追上之后,毫不猶豫地開啟了咒印二狀態。
這樣的情況下,只有祭出尾獸衣的漩渦鳴人能對宇智波佐助造成傷害,其他人嘛,說是輔助,其實也就是被動挨打。
為了防止再次被銜尾追上,宇智波佐助直接下了重手,而不是如預期中那樣手下留情。
為什么大丸會有一種命運之力強行扳回正軌的既視感?
因為人心才是影響事情發展的關鍵因素,就算這一次能強行留下宇智波佐助,就真的萬無一失嗎?
有了這一次叛逃之舉,被擒回木葉村的宇智波佐助,肯定會被關起來,要么再次逃跑,要么被志村團藏殺死。
誰都不是傻子,木葉村一時半會是沒有宇智波佐助的立足之地了。
我愛羅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問道:
“砂隱村能不能組建一支飛行部隊?”
“這個…有點難!”
不是打擊我愛羅的士氣,而是這件事,大丸覺得不靠譜,
“如果只是一支能飛的強襲小隊,倒是可以試驗一下…”
如果不出意外,赤砂之蝎和迪達拉的組合,將是砂隱村接下來最大的挑戰。
如果不想如記憶中那樣憋屈,就必須提升砂隱村的空中打擊力量。
我愛羅點點頭:
“以后試試!”
這個問題,當然得等我愛羅成為風影之后才能嘗試一下,現在無權無勢,還在木葉村當“人質”的他,還沒有資格決定村子發展方向這樣的大問題。
其實應急的方法還是有的,就是人傀儡!
不久之前,大丸暗地里也曾經問過勘九郎,砂隱村現在到底有沒有制造人傀儡的能力。
得到的答案很感人。
除了不知道身前的千代長老之外,勘九郎認識的最高明的傀儡師,也只是在理論上知道個大概,但實際動手是從來沒有過的。
換句話說,除了赤砂之蝎之外,忍界其實沒有一個人會制作人傀儡。
至于那些資料,絕大部分都束之高閣了。
就如木葉村的那些禁術,看過的人還是有一些的,但實際修行成功了寥寥無幾。
每一任火影及顧問其實都知道飛雷神之術,但除了波風水門之外,修行成功的一個都沒有。
修行禁術,也要講究緣分吶!
一想到那些威力絕倫的忍術,大丸就一陣眼熱,可也只能無奈地放下覬覦的心思。
正在幾人心思各異地等待的時候,一名年輕的女子滿頭大汗地走進休息室。
“砂忍?”
“你是犬冢牙的姐姐吧?”
大丸起身打了個招呼。
這個有著知性才女之美譽的女子,是個相當優秀的獸醫,配合綱手治療赤丸,也是累得夠嗆。
女子點點頭:
“我叫犬冢花,謝謝你對牙的照顧!”
“你太客氣了!”
照顧?反正大丸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照顧過那個老是對自己有敵意的犬冢牙。
“不知道你的弟弟和赤丸,怎么樣了?”
“牙沒什么大礙了,赤丸也脫離了危險期…”
“是嘛,那就好!”
犬冢家族的忍術太過直來直去了,當速度遠遠比不上對方的時候,一旦用力過猛,就很容易露出破綻。
木葉村組建了實驗性質的第八班,也未嘗沒有盡量彌補這三個有背景的年輕人弱點的意思。
犬冢花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找了個角落坐下。
大丸也不再和這個不熟的女忍者寒暄了。
“大丸,你怎么認識這么多木葉忍者?”
千小聲詢問道。
“還是這樣有魅力的女子!”
“我也是頭一次見面!”
夜目一臉怪異地取笑道:
“第一次見面能知道她是誰的姐姐,還能見面問候幾句?誰信吶!”
“我是隊長,總要對所處環境有個大致的了解吧?”
碰上幾個叫得出名字的,套套近乎,說不定以后養個寵物,還要去麻煩犬冢牙幫忙馴養呢…
手鞠輕輕別過頭,精神不佳地看了看窗外:
“天黑了,明明想要去泡溫泉的,結果現在晚飯都沒趕上…”
“你就別惦記我那幾個錢了,等過段時間,我在砂隱村開一家溫泉旅館,你天天去都沒問題…”
大丸摸了一下口袋里一點也不豐滿的錢包,悶悶地嘀咕著。
“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吧!”
對大丸的瘋言瘋語已經有了抵抗力的手鞠也沒怎么計較,
“只是,我們有必要這么等著嗎?明明任務報告已經交上去了…”
“耐心!好不容易刷了一次好感度,不能在最后出了岔子。表現一下盟友之間的關心,也沒什么難度,還能讓木葉忍者感受到我們的善意,就是晚一點吃飯泡溫泉而已…”
“你是隊長,你說了算,不過,等會的消費可不能再用消費券才能買的過季促銷料理湊合,我要吃剛上市的海鮮刺身…”
“這…好吧!”
大丸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動著,
“你們在這休息一會,我去外面透透氣!”
千捂著嘴巴,在手鞠耳邊笑道:
“你這也宰得太狠了,大丸估計要心疼好久了!”
“誰管那個笨蛋,當上中忍就頤指氣使,使喚別人做著做那,什么都不解釋清楚,還聽不進別人的話,要是換個時候,可就不是敲詐一頓美食就能了結的!”
看樣子,這段時間,手鞠可是積累了不少對大丸的怨念。
夜目靠在身后的墻上,小腿無聊地晃悠著,悠悠地說道:
“可是,大丸要是變窮了,不就要被沙夜大小姐壓榨得更狠了嗎?我可不喜歡那個性格古怪的家伙,除了大丸之外,根本就沒有把我和千放在眼里…”
手鞠慵懶地閉著的雙眼,驀然睜開了一只,瞥了一眼貌似對夜目的話沒什么感慨的千問道:
“大丸真的欠了沙夜很多錢?”
“平民之家,估計一輩子都還不起了吧!就算是忍者,算上利息,也得好多年才能還得清!”
手鞠嗤笑道:
“就這樣還想開一家溫泉旅館?砂隱村的地皮雖然不如木葉村這樣寸土寸金,但也不便宜,每一塊都是有主的,想要弄到手可不容易…”
一直沒說什么話的勘九郎突然說道:
“溫泉旅館太難了,要不我們建一個沙浴旅館吧?”
“沙浴?”
三個女砂忍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這種臟兮兮的鬼東西有什么好的。
“贊成!”
倒是不動聲色地我愛羅,開始支持勘九郎的“創業”大計。
“這個,還真是微妙!”
手鞠瞬間就想到了被我愛羅的砂縛柩抓住,然后被砂瀑送葬捏碎的可憐人們,頓時打了個冷顫。
“所以…”
千小聲對手鞠建議道:
“要想大丸和那個古里古怪的沙夜大小姐不要再扯上關系,干脆我們湊一筆錢,幫他把債務還清,然后逼著他還本付息,這樣他就不敢對我們頤指氣使了…”
“這個…”
這個建議雖然有點現實意義,但操作起來,總感覺有點羞恥,就好像自己不愿意大丸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一樣!
看著等待答復的千,手鞠遲疑地問道:
“多少錢…”
千雙眼一亮,然后比了個隱晦的手勢!
“這么多?讓他去給沙夜做牛做馬吧!誰會把這么多錢借給大丸這種窮光蛋?我可不會當這種冤大頭…”
“是啊!”
夜目仰頭看天,發出一陣無謂的感嘆聲,
“借這么多錢給大丸,也不知道沙夜大小姐能圖他點什么,你說,她是不是傻啊…”
說著的小腦袋,掃視了一番瞻前顧后的手鞠和千一眼,
“說不定,那個沒什么常識的沙夜大小姐,真的是個處心積慮的策士啊,我曾經聽大丸的母親談起過沙夜大小姐,貌似印象很不錯的樣子!”
“有這種事!我怎么不知道?”
千勾住夜目的肩膀,湊近了腦袋,捏著肥嘟嘟的胖臉,審視地看著不像說謊的夜目,
“怎么沒有聽說你提起過?”
“這個跟你們沒什么關系吧?”
夜目嘴角含糊地說著,然后撥開千的大手,
“照我看,沙夜大小姐不簡單吶,一出手就將大丸捏得死死的!我也要好好學學,以后說不定用得上…”
“那個笨蛋,實在太好被握到把柄了!”
千拉著夜目還想再問出一點消息,手鞠則撅著一張嘴,不滿地對勘九郎問道:
“你不是經常和他有‘生意’往來嗎,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幸被遷怒的勘九郎莫名其妙地答道: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大丸什么人,管得著他向誰借錢嗎?”
“真沒用,你們還是朋友呢,一點都不關系對方的處境!”
幸好大丸不在這,否則又要被怨念的眼神埋葬了。
與此同時,走到門外準備稍微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突然就見到一個魁梧的身影與一個稍微消瘦的身影并肩戰力著,似乎在等待什么!
是秋道丁座和奈良鹿久?
兩個雖然性格迥異,但友情相當深厚的兩人,似乎正在為自己的孩子們擔心。
一個是身體受了傷,一個是心靈受到了打擊!
“兩位前輩,不進去看看嗎?”
“是你啊!”
奈良鹿久打量了一番身穿砂隱村中忍馬甲的大丸,
“鹿丸受了你不少影響,我這個當父親的可是多了不少麻煩吶!”
“您說笑了,奈良鹿丸很優秀,我與他相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大丸謙虛地說道。
奈良鹿丸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兒子很優秀,但優秀的孩子能不能成長為一個優秀的大人,還需要不少磨練,這一點,鹿丸他的覺悟可能還比不上丁座家的孩子!”
“您可真是慧眼如炬!”
大丸可不敢在這位面前瞎說。
和大丸空有聰明頭腦,還沒能完全發揮出潛力不同,奈良鹿丸就是智慧與人生閱歷結合的典范,就人生智慧而言,大丸拍馬都趕不上,那點小心思一眼就會看穿!
“是在擔心鹿丸會打退堂鼓嗎?”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家伙…”
奈良鹿久湊過來,看了看大丸笑得十分真誠的臉,
“聽其他人說,你看穿人心的本事很不錯,原本還有點懷疑,現在看來,有點意思…”
“需要我幫忙嗎?”
“用不著,為陷入彌漫的孩子排憂解惑,是身為父親的責任…”
“是嘛!”
大丸點點頭,
“同齡人之間,或許更加容易解決…不過,既然您已經有所打算,我也不好說三道四…”
一旁的秋道丁座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砂忍的年輕人,都是這么少年老成的嗎?”
“我是特殊的!”
對面這兩個,就是殺死砂仁的兇手,大丸曾經也一度以為心中會充滿憤懣,但面對面的交談,雖然有些隔閡,但還不至于怨氣沖天。
究其原因,戰場上的生死,大概也就那么回事。
舉起屠戮的武器,自然也得有被殺的覺悟。
戰場上那么多亡魂,如果一一計較仇怨,這個世界,大概永無寧日了。
“對了!你們砂忍也在現場,不知道對鹿丸的表現怎么看?”
奈良鹿久突然問道。
說到底,閑著也是閑著,聽一聽他人的意見也無妨。
“奈良鹿丸的表現么!”
大丸想了想之后,措辭謹慎地說道:
“身為隊長,穩健無可挑剔。就領導才能來說,目前我接觸到的木葉下忍中,也就日向寧次能和他相提并論。只是…”
“只是什么?”
奈良鹿久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似乎對自身有一種錯誤的認知,有責任感是好事,但似乎過于自矜于本身的才華,有時候過于苛求完美無誤,尤其是…”
大丸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
“好像對任務中的死亡,尤其是同伴乃至自身的死亡有些估計不足…”七八中文天才一住ωωω.78zщ.cδмм.⒎8zщ.cōм
“你覺得,他有點畏懼死亡嗎?”
大丸搖搖頭:
“是有點畏懼因為自身的責任而帶來的犧牲!”
“你果然是個有想法的砂忍!”
奈良鹿久感嘆道,
“大了幾歲,差別就這么大嗎?”
“不,大概是我又死了一次,所以承受能力強一點!”
“又?真是有意思的說法!”
奈良鹿久突然笑了笑,對著大丸背后說道,
“你聽到了?忍者其實就是這么回事,不要再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自怨自艾了,你不完美,但也不差了,想想又有幾個人能做得比你更好?”
大丸回過頭,門邊轉角處,微微低著腦袋的奈良鹿丸走了過來。
“我知道了!”
奈良鹿久長舒了一口氣:
“你沒有哭,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哭倒不至于,老爹,如果有空,還能再向你請教嗎?”
“如果我有空的吧,可以!”
說著的奈良鹿久揮了揮手,
“我先回去了,你母親還在擔心!”
“嗯,我還要等其它人的消息!”
奈良鹿丸走上前,對秋道丁座說道:
“丁次還沒有醒過來,但已經沒事了!抱歉了,丁座叔叔!”
“用不著道歉!”
秋道丁座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丁次有你這樣的同伴,我很欣慰!你們去忙自己的吧,我再等等!”
大丸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心情有些沉重的奈良鹿丸,然后自己喝了一大口,撐一撐餓了一天的肚皮。
“謝謝!砂忍都是你這樣的嗎,真不好琢磨!”
奈良鹿丸低聲說道!
“哪有的事?是因為我對你抱有敵意!”
“敵意么!果然…”
奈良鹿丸輕笑道,
“我還以為是錯覺,總感覺第一次見到你,好像就被盯上了,中忍考試的時候,在死亡森林里面,雖然可以解釋成巧合,但偏偏又是我!”
一次遭遇還可以說是偶然,兩次就值得注意了。
“其實,那都是巧合,只能怪你倒霉!但是…”
大丸笑著說道,
“就算你不主動送上門,我很可能也會給你點顏色看看…”
“為什么?我們以前沒有矛盾吧!你是砂忍,我出身在木葉,根本就沒有交集!”
“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感覺你會成為我的對手,各種意義上的!就比如,我是參加中忍考試中第一個晉升中忍的,你也很可能是第一個晉升中忍的木葉忍者!”
“就為這些可笑的理由?”
奈良鹿丸有些憂愁的臉上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們的過節感覺來得太輕率了吧,感覺以后會很辛苦!”
“玩笑以后再說!”
大丸擺擺手,
“你們和宇智波佐助戰斗的細節,能不能仔細說說,我很好奇,你們這么多人居然被一個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是啊,明明是同學,差距卻如此巨大!”
奈良鹿丸回憶了一會之后說道,
“我對佐助的實力估計嚴重不足,同時也對他向同胞下手毫不留情也有些措手不及。一個照面,還沒反應過來,丁次就被打成重傷。
犬冢牙開始氣急敗壞,沒有聽從我的指揮,使用通牙沖鋒,落地之后被居高臨下地碾壓,千鳥擦過了赤丸的半邊身體,偏轉了一點角都,余波傷到了牙!
接連有人被重創,才讓我們意思到了危險,但已經太遲了,被幾名受傷的同伴牽制了手腳,然后,宇智波佐助出人意料地變身,露出了飛行能力,在將鳴人擊倒之后,確定我們喪失追擊的能力,就自己走了…”
聽著奈良鹿丸說完,大丸沉默了一會,然后再次問道:
“你覺得宇智波佐助有手下留情嗎?”
“應該有吧!”
奈良鹿丸不確定地答道,
“其實,第一次見面突襲成功之后我們就沒有翻盤的希望了,他完全可以把我們全部殺死,但…”
為什么?
大丸陷入了沉思。
如果宇智波佐助狠下心來,將在場所有木葉忍者都殺死,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明明為了力量,可以叛逃去歸附大神,卻對近在眼前的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選擇了放棄!
即便是被仇恨沖暈了頭腦,被大蛇丸的咒印侵蝕了心智,內心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
大丸不得不調整了自己先前對這個復仇少年的想法。
不殺漩渦鳴人還說得過去,其他人也放了一馬,就顯得有些心慈手軟了。
雖然下手很重,但到底沒有人犧牲。
和大蛇丸與藥師兜打交道太危險,也許,宇智波佐助是個不錯的選擇!除了香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