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猛地調頭就沖下了樓梯,仿佛是在害怕如果動作慢一些,他就會改變主意一樣,他只覺得自己的腸胃和五臟也仿佛變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燒起來了,燒得他腦子一抽一抽地疼。
羅恩和金妮擔心地追在急速前進的哈利身后,金妮擔心地叫道:“哈利,等等…慢點,哈利。”
但是完全沉浸在思緒中的哈利仿若沒聽到般橫沖直撞地前進,他走得太快,一不留神,直接撞到了前面過來的人,那是個黑頭發的年輕人,大鷹鉤鼻子,兩道黑黑的濃眉。
黑頭發年輕人一把按住了哈利的肩膀,幫哈利穩住了身形,沒有讓他摔倒。
“威克多爾·克魯姆!”羅恩脫口而出,然后他的耳朵騰地變得通紅,想到當初他們倆被媒體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他不自在地往金妮的身邊閃了閃。隨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像是想要掩飾剛剛的失態,羅恩故意粗聲大氣地問道,“你怎么會來這?”
“和我們校長一起過來的…咳?”克魯姆看清楚羅恩的樣子,也瞬間咳嗽了一聲,粗黑的濃眉毛擰到了一起。他的前校長伊戈爾·卡卡洛夫強行把他也帶了過來,克魯姆內心其實有些無奈,但也很明白,卡卡洛夫是出于和自己家相處不錯真把他當他的弟子、不希望自己和正如日中天的哈里斯繼續不對付,才會冒了些許風險這么做——誰都清楚自己和艾倫的關系可不算好。
克魯姆的這一撞把哈利拉回到眼前的場景中,他透過圓圓的鏡片打量克魯姆,雖然對方天生長著一副陰郁的面孔,但哈利敏.感地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球星此時在悶悶不樂。
哈利對克魯姆并無惡感,主動跟他握了握手,想起當年害得對方在比賽中無辜被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關心一下對方:“克魯姆先生…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嗎?”
“如果不是婚宴…我就要跟他當場決斗!”克魯姆面頰上肌肉蠕動,好像在咀嚼什么東西,“那個格林德沃的支持者竟然明目張膽地帶著那個邪惡的標記。”
“誰?”羅恩用手把身邊的金妮撥到旁邊,四下張望一下沒察覺什么異樣。
克魯姆指向舞池中正在旋轉跳舞的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穿黃衣服的那個男人是誰?就是和那個洛夫古德小姐跳舞那個。”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盧娜的父親,她是我們的朋友。”金妮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肯定平時不怎么看巫師電視,洛夫古德還是電視臺的臺長,時不時會出境的。”
“標志?”哈利說著,也朝謝諾菲留斯望去,那個奇怪的三角形眼睛在他胸口閃閃發亮。“怎么啦?有什么不對嗎?”
“格林德沃。那是格林德沃的標志。”
“格林德沃…就是鄧布利多打敗的那個黑巫師?”
“沒錯!”克魯姆氣勢洶洶地把指關節按得啪啪響,“格林德沃為了打破什么保密法,他殺害了許多人,我祖父就是其中一個。當然,他在這個國家一直沒什么勢力,他們說他害怕鄧布利多…說得不錯,看他最后的下場!可是,這個…”他用手指指著謝諾菲留斯,“…是他的符號,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格林德沃在德姆斯特朗讀書時,把它刻在了一面墻上。有些傻瓜把這符號復制在課本上、衣服上,想用它嚇唬別人,使自己顯得了不起…后來,我們這些因格林德沃而失去親人的人給了他們一些教訓…但我不明白,我剛才看到鄧布利多和這個男人還閑聊了幾句,難道鄧布利多沒注意到這個標志嗎?”
“唔…說不定鄧布利多知道謝諾菲留斯并不知道那個符號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洛夫古德家的人都很…不同尋常。他可能無意中在什么地方看見了它…”哈利說著,也朝謝諾菲留斯望去,看到那個奇怪的三角形眼睛在他胸口閃閃發亮,“…他很可能是把那個錯認為是彎角鼾獸之類的橫切面圖。”
“什么…什么切面圖?”克魯姆一愣。
“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和他女兒放假時好像就會在找這東西…”哈利覺得自己根本沒把盧娜和她父親介紹清楚。
不明白也不想去探究哈利在說什么,克魯姆怒氣沖沖地盯著跳舞的棉花糖頭發一般的男巫,從一旁的侍者的托盤中拿下來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也許你該訂幾期《唱唱反調》或者看看電視臺里播的《神奇動物在哪里》節目,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外。”金妮作為一個雜志和電視迷補充道,“紐特·斯卡曼德先生甚至偶爾也會出境。”
“保加利亞魔法部不太喜歡我們多看電視…”克魯姆嘟噥一句,他和哈利的想法不同,他認為哈里斯本身就是支持格林德沃的,以盧娜和艾倫的關系,洛夫古德支持格林德沃簡直是順理成章、再正常不過了——只是今天既然接受了校長的好意,他只能強忍著不做什么危害卡卡洛夫的事情,于是指著盧娜問道,“她干嗎那樣?”
盧娜的身體微微向一側傾斜,旋轉跳舞,她的雙臂在腦袋周圍舞動,就像試圖趕走蚊蟲一樣。
“大概想擺脫一些騷擾牤吧。”羅恩聳聳肩,他指著遠處一個有這鷹鉤鼻,紅眼圈,粉紅色的羽毛帽子,看上去活像一只壞脾氣的火烈鳥的老女巫,“另外我建議你也應該擺脫她,她是我們的穆麗爾姨婆,她簡直是個噩夢…她剛到的時候就在說看著洛夫古德真像一塊煎蛋餅…金妮穿得太暴露之類的挑刺…”羅恩用袖子擦著腦門說,“她以前每年都來過圣誕節,后來,謝天謝地,她生氣了,因為弗雷德和喬治吃飯時在她椅子底下放了個糞彈。爸爸總說她在遺囑里不會贈給他們倆任何東西…他們才不稀罕呢,以后家里誰也趕不上他們倆有錢,估計他們會…哇干什么金妮?”
“你沒必要每見到一個人就把我們的家里事拿出來說一次。”金妮收回腳沒好氣的說,“我想剛才羅斯默塔女士已經向你證明了沒人會對這些是感興趣。”
“你不過是個金妮你懂什么女巫?”羅恩回懟了妹妹一句,“我可是有對女巫們的致勝法寶!而且我已經送給了哈利當作生日禮物!”
“嗯,致勝法寶?”金妮瞇起了眼睛。
“我還沒拆呢,羅恩那好像是一本書?”哈利連忙回應道,這么久的相處他多少學會了保命之道,先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它是沉甸甸的金子啊!《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解釋了你需要知道的關于女孩的所有事情…如果我一年級就有了這本書…咳,反正弗雷德和喬治給了我一本,我弄懂了許多東西,你會大吃一驚的,而且并不都需要使用魔杖。”羅恩得意地看著妹妹,然后在對方眼神下退縮,“呃…我想哈利也能用它討好你。”
“克魯姆,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哈利不想在這個話題下深聊,他拍拍克魯姆的肩膀,“看看那些快樂的人,既然來了,就不要浪費這樣的活動,去舞池跳舞吧,我想很多人愿意當你的舞伴的。”
“我想你說得對。”克魯姆將手上的酒杯放到了一邊,回轉過身面向了兩個站一起的韋斯萊——聽到哈利建議克魯姆去舞池跳舞,但隨即克魯姆便面向了自己,羅恩心頭猛地一跳,他的鼻翼劇烈的翕張——他不會想要邀請自己跳舞吧?自己該怎么拒絕他?
就在羅恩的手指將自己的魔法袍都抓皺了的時候,克魯姆站到金妮的身前,對金妮伸出手,突兀地邀請到:“美麗的小姐,我有幸能夠邀請你跳支舞嗎?
哈利目瞪口呆,他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不待金妮反應就上前一步,拍了一下克魯姆的肩膀,壓抑著怒氣對他說道:“克魯姆,我現在和她在一起了,我是她男朋友。”
金妮漲紅了臉,作為一名魁地奇球迷能被一個球星邀請讓她感覺自己很有魅力,但哈利能為她吃醋她也感覺更加開心——紅發韋斯萊兄妹兩看起來都更紅了。
“噢,抱歉哈利,我不知道…唉,所有的漂亮姑娘都名花有主,做一個國際球星又有什么用呢?”克魯姆想到心目中的倩影他嘆口氣,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對了,哈利,你們剛才好像很匆忙的樣子,是有什么事嗎?”
“啊!對,我得去找盧平教授!”
“我們怎么聊上了!”
“我們快走!”
哈利大喊完扭頭就走,帶著對羅恩和金妮繼續去找盧平,克魯姆對這幾個格蘭芬多有些無語,在他們身后大喊:“喂!需不需要我的幫助?呃?…你干什么?!”
克魯姆的話剛說完,突然就被了人一把扯住了衣服,那個人身子搖搖晃晃的,醉醺醺地拽著克魯姆不放,大聲喝問道,“兒子!你跑到哪去了,不是告訴過你,跟緊爸爸不要亂跑嗎?!”
在快速向前走的過程中,羅恩回頭看了一眼對哈利說道:“那是我的一個遠房叔叔,他喝醉了就經常把人錯當成自己兒子。”
金妮點點頭,“有一次他把穆麗爾姨婆當成了他兒子…他的名字現在也應該不在穆麗爾姨婆的遺囑里”
此時,二樓的那個私人會客廳里。
空中鋪散開的煙霧中,播放的畫面定格在那些古代麻瓜諾曼人殘忍將一個小村莊全部滅殺的凄慘鏡頭,艾倫收起了水煙斗,畫面短短停留了一瞬就煙消云散。
墻壁上掛著的畫像里,就像原本在霍格沃茨畫像們才能做到的那樣,梅林的姐夫托非和養姐茱蒂絲也從自己的畫像移動到了這邊,親口描述著當年諾曼人的暴行和艾倫拯救了他們的事情。
“這些無恥的強盜,殺人狂…該死的罪犯…”小天狼星被那些殘暴的畫面激怒,憤憤地一拳捶在了沙發上。
“所以殺了就殺…”佩內洛雙臂環抱,冷冷地說道:“你們有什么好追究的?還在別人婚禮上跑來質問艾倫?艾倫給你們透露那個瘋姑娘身份是讓你們用來威脅他的?”
“沒關系,佩內洛,這起碼還是能說清楚的…”艾倫對這件事其實有些心虛,他為了安撫對方而只是對這兩人說了一部分事實。
“我沒告訴唐克斯…”小天狼星氣勢為之一弱強調道,“…是她自己查到的…”
“我的確在古代殺了不少人,動用過奴役寶石控制過那些麻瓜的行為…”艾倫站起身,走到窗前,背著手看向窗外不讓對方看到自己不誠懇的表情,但語氣還是很誠懇地說道:“我心里很清楚,我不該對這些凡人出手,我也不希望自己滿手鮮血…我當時制造海難的時候根本不敢看這些人的眼睛…但是你們現在知道了…我不得不選擇這樣做,除了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為了維護時間線本來就要做的外,它能拯救更多無辜的人,能夠讓平民傷亡最小為代價終結戰爭…所以我并不后悔。”
“他終究是一個人抗下了所有…”赫敏只覺得自己眼角酸澀,她為艾倫無奈之下的選擇被人不斷誤解感到心酸,不管是為了打破保密法還是在1066年所發生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