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白天的大雪已經完全停了,因為厚厚的積雪將大地和房屋都覆蓋了,滿月的月光照得世界一片慘白。
保護傘總部那間洋館的大門向兩邊緩慢敞開,艾倫和他的三個傲羅護衛在夜色中走了進來——這些傲羅們對保護傘總部可不算陌生,同時保護傘紅色部門的他們也是這里的武裝力量之一。
早早就等候在洋館門前的四眼湊近艾倫低聲匯報:“少爺,人我們暫時隔離關押在地下一層。”
“先去看看烏姆里奇。”艾倫吩咐道,在經歷了復雜嚴謹的審核身份的安檢過程后,一行人步入洋館,沒有停留地直接去到了最下面一層。
和上次相比,肥胖的母狼人瘦削了不少,身上原本密密麻麻的狼毛也變得禿掉了一些,斑駁地露出了里面疙疙瘩瘩的皮膚。
“晚上好,多洛雷斯。”艾倫輕輕敲了敲籠子。
里面的狼人聞聲望過來,空洞的眼神掃過艾倫后,僵硬地扭轉頭,蜷縮在角落里,呆滯地望著頭頂慘白的燈光,任由艾倫身邊的四眼怎樣呼喚都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十分麻木,沒有因四眼不斷變化的語氣而發生變化。
“算了,那我們干點正事吧。”艾倫眼神閃了閃,站在籠子前故意用烏姆里奇也能聽見的聲調對四眼吩咐道:“把我們抓到的那個麻瓜帶過來,多洛雷斯既然不愿意認我,就讓我們看看愿不愿意認他。”
“是,少爺。”四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艾倫坐在椅子上,手肘拄在桌子上托著頭,另一只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一時之間房間內靜謐得可怕,只有艾倫那仿佛可以敲打在心臟上的敲擊聲。
直到一些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艾倫扭頭看去,這來人讓他放下了翹起的腿,手不禁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烏姆里奇的弟弟竟然就是自己在小漢格頓抓來試驗岡特老宅中戒指詛咒的那個胖麻瓜。
這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僵硬地飄在四眼的身后,四眼收起魔杖,他就像一坨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他被滿臉肥肉擠得幾乎只有一條縫的眼睛看到籠子里的烏姆里奇狼人形態時,猛地睜大,慘叫一聲手腳并用地連連向后退去。四眼的魔杖一指,他就仿佛撞到了無形的墻上,再也無法后退。
看到對方的樣子,艾倫尷尬得輕輕咳嗽了兩聲,抓了烏姆里奇將她變成了狼人也就罷了,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將她弟弟抓住來測試伏地魔那詛咒的威力,雖然最后并沒有讓他丟了性命,但在當時的情況下自己可真沒在乎過對方的安危問題。
這下艾倫都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原來的設想了:他本打算如果烏姆里奇內心沒有絲毫柔軟之處,也算給了自己個理由讓二哥倫恩掌控的魔法法律執行司干脆給她定個罪,臨時抓一只攝魂怪直接給她一個吻——反正烏姆里奇違規對自己和哈利使用不可饒恕咒的錄像都還在手上,這本身也不算違反法律…
艾倫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雖然對這兩姐弟愧疚情緒加重了些,但他也沒有表示停止試驗,艾倫打算看看最后結果再決定她的命運。
思考只是一瞬,做出了決定的艾倫冷漠的聲音讓四眼立即行動:“讓多洛雷斯看看吧。”
女巫以和她嬌小體格不相符的力量直接抓住了胖麻瓜的領子,將不斷發出殺豬般哀嚎的中年男子拖到了鐵籠子前,盡管胖麻瓜在不斷地掙扎,卻怎樣也擺脫不了四眼的束縛,而且隨著四眼晃動魔杖,舌頭和上顎被魔咒粘在一起的男人再也發不出惱人的叫喊了。
四眼利用解剖知識用手卡住胖麻瓜胖脖子后頸的部位,讓他不得不仰起頭面向烏姆里奇,接著四眼敲了敲籠子:“看看這是誰?”
對艾倫和四眼行為有些詫異不解的烏姆里奇,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這中年男子,見對方不過是個長相丑陋像只胖蟾蜍的麻瓜,她便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之前僵硬的姿勢,如同一尊石雕。
見烏姆里奇對此沒反應,四眼只是點點頭,然后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老板艾倫:“艾倫少爺,既然這位阿里克思克拉克內爾先生沒用了,今天剛好是滿月,我能否用他試驗一下新狼毒藥劑看看效果如何,可以嗎?”
“嗯?現在你們不是連避免巫師感染的藥劑都沒做出來嗎?要知道狼人基本都是由巫師所變,普通麻瓜被感染的下場一般都是直接死掉呢。”艾倫表情顯得有些驚訝聲音也故意比剛才大聲了些,“那就試試吧。”
聽到對話發現事情不妙的男麻瓜抵御了對籠子里怪物的恐懼,十指握住了欄桿,不肯松手。
聽到了阿里克思這個在記憶深處中的姓名,烏姆里奇愣了一下才有了反應,她那猛地扭頭,長時間不動的頸椎,甚至發出了嘎吱的聲音。這個胖麻瓜的臉占據了她冰冷的狼眼,她的瞳孔驀地睜大。
騰地從角落里站了起來,連手帶腳地爬到了籠門前,拼命地拍打著籠子,她意識到了,四眼想要對自己弟弟做的可怕事情。只是長時間沒有發出聲音,在情急之下她竟然像是被捏住了喉嚨,驚恐地連狼嚎叫聲都喊不出來了。
只見一瓶魔藥從四眼的腰帶上取了出來,女巫一把捏住了男麻瓜的下巴,將整整一瓶藥劑都倒入了他的喉嚨,隨即牢牢捏住了男麻瓜的鼻唇溝中部和他的下顎,不讓他吐出來。
長長一聲凄慘的狼嚎從籠子里傳來,烏姆里奇連連用她帶毛的爪子拍打著籠子,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原本冰冷無情的眼中流出,打濕了她眼眶周圍那些骯臟的狼毛。她對著艾倫指了指男麻瓜,又指了指自己,反復重復著這個動作,碩大的狼頭不停地點著。
四眼看向艾倫,等待著少爺的下一步指示。
艾倫的下巴微微向下一點,四眼立刻用魔杖指著胖麻瓜,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一道魔咒正中他的身體,胖麻瓜癱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狼人長長的凄厲哀嚎聲穿透了整個實驗室,它拼命地拍打著鐵籠子,整個肥胖的身體順著鐵欄桿無力地滑倒在地上,仰頭發出毫無意義的呢喃和嚎叫。
咔噠一聲響起,鐵籠子的籠門被打開了,躺在撕心裂肺哀嚎的狼人無暇多想,連滾帶爬來到了男麻瓜的身邊,顫抖的狼爪探向了男麻瓜的鼻息。
“只是遺忘咒,多洛雷斯,姐弟重逢不應該在這種環境里進行比較好,我想等你變回人形調養一陣后顯得體面一些比較好,畢竟在你弟弟的腦子里,”艾倫走了過來,把手放在了狼人毛乎乎的肩膀上,“當我說下面這些話的時候,什么都不要做,你只用保持冷靜,控制你的情感,你剛才的選擇讓你的這場噩夢過去了。”
凄厲的叫聲戛然而止,烏姆里奇難以置信地看著艾倫,眼淚鼻涕滿臉的她猙獰的狼臉顯得有些呆蠢。
“你的父親奧爾福德烏姆里奇是個純血巫師但在魔法部的工作可不算太過體面,母親阿倫克拉克內爾是個麻瓜,還有沒有魔法天賦的弟弟阿里克思克拉克內爾。你和你父親都因為沒能讓阿里克思具備巫師的能力而怪罪你母親阿倫,這持續到了你十五歲的時候,你的家庭在這種氣氛下分裂了,你和你父親一起生活,而母親和你的啞炮弟弟則回到了麻瓜社會,從此你就和他們失去了聯系,再也沒有見過他們。”艾倫向前走了一兩步,蹲下然自己和烏姆里奇平視,“你養成現在這種性格和我們巫師當初制定的保密法不夠健全妥當造成的,和湯姆不同,你剛才證明了你起碼不是迷情劑的產物,所以念在你去年對我在大部分時間還算畢恭畢敬的的份上,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當個人。”
“不不不,多洛雷斯,你對我沒什么用處,我決定這么做原因只是單純的我想這么做…嗯?不太相信嗎?”注視了心思被看破而顯得慌亂的狼腦袋,艾倫對她溫和地笑了笑,“所謂的權力是我們有絕對的理由去懲罰去殺生的時候,卻有權選擇不這么做。你一直試圖在別人犯錯或者你引誘別人犯錯后用嚴酷的懲罰來彰顯你自己的權力,一個法官依照法律處決一個犯死罪的人,不叫權力。而有能力做到寬恕一個犯死罪的人,這才叫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