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這話沒錯。
起碼此刻王耀祖就體會到了。
什么年限之類都是扯淡,看看肩膀上的兩粒一瓣花,抬手在上面輕輕掃了一下。
正式就職高級督察,中區警署重案組B組組長的第一天,王耀祖難得地穿著制服來上班了。
“不是吧,頭!”看著走到三樓的王耀祖,陳家駒大聲說道:“高級督察第一天就遲到!?”
“遲到了么?”王耀祖看看手表,才11點,這怎么能算遲到呢?
下班之前不是來上班了么!
“頭就職高級督察,肯定比較忙么,哪里像你,一天天那么閑。”芽子氣鼓鼓地站起身來,瞪了一眼陳家駒說道。
“還是芽子懂我!”王耀祖立刻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我閑?一天早上來了就忙案子,你沒看到么,我還閑?”陳家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芽子,實在不可想象這種話是怎么說出來的,“你說頭忙我肯定信,就是不知道忙的是什么罷了。”
“反正耀哥忙的都是大事,跟你瞎忙不一樣!”芽子惡狠狠地瞪了陳家駒一眼。
看著芽子這副舔狗模樣,陳家駒撇著嘴說道:“女人,你的名字叫不可理喻!”
“我終于知道阿美看上你什么了!”王耀祖拍著陳家駒的肩膀說道。
“我身上優點多了,正直、勇敢、帥氣!”
“不,她看上的是你的愚蠢,你這種人,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別的女人的青睞,哪怕你升值到見習督察了!”蔑視地看了一眼陳家駒,王耀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有什么新案子,說說。”
吳洛茜站起身來從陳家駒身邊走過,一把扯過他手里的文件,走到王耀祖面前遞了過去,“殺人案,早上送來的。”
王耀祖低頭翻開文件,上面一張張現場拍攝出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面色青紫吐舌頭的男人,脖子上兩道清晰的勒痕,皮肉都已經破開,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用鋼絲類的東西勒死的。
將文件合上,王耀祖站起身來招呼道:“去小會議室吧,具體講講。”
他現在是重案組B組組長,重案組一半人歸他直接指揮,大手一揮,眾人便嘩啦啦跟到會議室去。
案件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吳洛茜把整理出來的照片資料放在幻燈機上,一邊播放一邊開始講解起來,“死者名叫蘇富安,年齡28歲,身高183C,體重73公斤,無疾病史,身體健壯,無業游民,今天早上在南昌街小巷被人發現尸體,根據鑒證科那邊給出的尸檢報告說,死于昨天夜里10點左右,尸體并未移動過,現場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兇手是使用鋼絲類武器,將人活活勒死的,根據鑒證科的說法,通過勒痕深度可以看出,兇手力氣很大,同樣根據傷痕分布,兇手應該是個左撇子。”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線索?”王耀祖出聲問道。
“沒有了,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什么線索都被雨水沖刷干凈了。”
“那你們有什么判斷?”
“兇手尸體上發現現金兩千元,名牌手表一個,價值兩萬港幣,可見兇手并不圖財,不過,根據兇手過往經歷,我們懷疑是仇殺。”
“死者有案底,第一次是非禮,因沒守行為,沒有處罰,第二次責被判入獄半年。”
“等等,什么非禮在港島能被判入獄半年?”王耀祖打斷道?
“。”吳洛茜冷著臉說道。
“這律師很厲害啊,繼續吧。”
“半年前,死者又一次犯案,女干殺,死者只有十三歲…”說道這里,剛剛整理好情緒的吳洛茜再次卡殼了,半響,咬了咬牙這才繼續說道:“因為只有環境證據,所以,法庭判決罪名不成立,當庭釋放。”
“臥…槽。”王耀祖擼了一下頭發,冷著臉說道:“行了,不用再說了,這案子,由于案發時間處于雨夜,無法收集證據,導致無法開展工作,扔文件柜里吧。”
“起碼也要走個過場吧,這…是不是太敷衍了,死者家屬肯定不會認同的,不找麻煩就怪了,裝模作樣應付一下也好啊。”法蘭西·李開口勸道。
“我特么說調查不了,就是調查不了,這里我說的算,狗幾把家屬,讓他來找我,打不死他們!”王耀祖罵道。
見老大生氣眾人立刻低頭閉嘴,倒是芽子和吳洛茜兩人,看向王耀祖的目光里滿是肯定,這才是男子漢,有擔當,敢愛敢恨。
“頭,你說這案子會不會是那名13歲女孩的家里人所為。”劉建明打開會議室的燈光,閑聊般轉移話題問道。
“不可能是普通人做的,正常人誰會想到用鋼絲勒死人啊,而且死者掙扎過程中,指甲縫隙里連一絲兇手身上的東西都沒抓到,絕對是個老手了,太專業了,而且現場干凈利索,可不是單單一場雨就能解釋的。”王耀祖斬釘截鐵地說道。
“正常人殺人,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刀嘍,滿大街都是賣刀的,各種型號都有,一刀下去干凈利索,清清靜靜多好。”
“所以,別想那么多了,放置那里,等有了相關線索,或者再次出現相同手法案件再說吧,真是專業人士的話,會有下一次的。”
王耀祖站起身來就朝著會議室大門走去,半路忽然停下問道:“對了,給這小子打官司的律師誰啊,挺厲害啊。”
出于葉穎文的關系,王耀祖對這個還挺好奇的。
“我看看。”吳洛茜拿起資料翻了翻,“找到了,來自葉李黃律師事務所,叫杜厚生。”
“誰?”王耀祖猛地轉身問道。
“杜厚生,怎么了。”
“哈,沒什么,前陣子這家伙一直在幫我做事,倒是巧了,果然是,業務能力精湛啊。”王耀祖搖頭失笑,隨即無所謂地走到會議室門口伸手就去拉門。
正巧,門一下被人從外面推開,王耀祖猛一縮手,差點撞到手指,抬頭就看到標叔拿著一摞東西站在門口,“吶,找了你們一圈,正好都在,進去說。”
標叔推門走了進來,一臉鄭重地把手里的文件直接放在王耀祖的手上,神色是那么的肅穆,“新官上任,也不知道送你點什么東西恭喜,就給你個案子辦吧!”
“噗!”
“哈哈哈哈…”
一句話,把屋內的十幾人都給逗笑了,王耀祖臉皮抽了抽,“那我真的是,謝謝…您了!”
“哪里來的案子啊,竟然還需要勞動標叔大駕。”讓開一步,把標叔讓了進來,王耀祖問道。
“商業罪案調查科轉過來的。”標叔指了指那一疊文件,“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沒看過,里面應該寫的很清楚,交給你了,你辦事,我放心!”
說罷,標叔跟大家揮了揮轉身走了出去。
“我謝謝…您了!”王耀祖咬了咬牙,拿起文件對著大家揮了揮,“一起看看吧,洛茜,你來讀一下。”
把文件遞給吳洛茜,王耀祖再次回到座位坐下,總部下來的案子,就特么沒有簡單的,煩躁!
吳洛茜接過文件,先是自己翻了翻大概掃了一眼,這才分類一下開始講解:
因為港島是世界三大金融中心,金融犯罪案件猖獗,同時,全世界有很多國家的黑錢都是通過這里洗白的,冼錢行業,在港島一直十分活躍,為應對這種情況,港島警隊,行動處,刑事及保安處下轄刑事部門,單獨成立了‘商業罪案調查科’,專門負責相關案件。
這次,商業罪案調查科盯上了一個叫做饒天頌的人,此人及其下轄公司,專門在港島清洗一些國外黑錢,并且涉及金額巨大,經過長時間的調查,終于鎖定了一個重要的犯罪嫌疑人,洪志文。
這人在國外被逮捕之后,為了洗脫自身罪名,愿意跟警方合作轉成污點證人指控饒天頌,一收到消息,港島這邊便立刻凍結了饒天頌的所有資產,結果,昨天夜里,引渡回來的污點證人洪志文,卻在押送關押的路上被槍殺了。
襲擊者使用的是狙擊步槍,在飛馳的車中一槍將人當場擊斃。
此人一死,他交出的影印文件便沒有任何法律效力了,這里不得不提一下港島法律果然嚴密,只要相關環節出一點點問題,便不能形成有效的證據鏈控告被告。
而往往有錢人,總是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正巧,洪志文的死亡地點在中區轄區,這件案子商業罪案調查科便直接扔到這邊來了。
講述一遍后,吳洛茜又放了一些現場照片,眾人嘖嘖稱奇,媽的,狙擊槍直接干死飛馳汽車中的目標,這要是有一毫米的誤差,當時死的就是旁邊押送的警察了!
真特么是高手!
“這案子很簡單啊,既然是調查饒天頌冼錢,死者又是污點證人準備指控他,那肯定是他雇兇殺人嘍,百分百么。”陳家駒大聲說道。
“你說這都是廢話。”周星星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大家都知道是這樣,問題是,要證據啊,我還知道他冼錢那,有個屁用!”
“你倆別廢話了,洛茜,把饒天頌的資料說一下。”王耀祖扭頭瞪了一眼兩人后對著吳洛茜說道。
“饒天頌,48歲,天宇集團董事長,涉及地產、金融、娛樂等多個行業,老婆十五年前過世了,至今單身,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五年前死于車禍,小兒子今年20,名叫饒夏,是一名…新出道的歌手,目前,其公司流動資金兩個多億,都被商業罪案調查科給凍結了,但目前看來證據不足,若果不出意外的,過段時間就會給他解凍…咦。”念到這里,吳洛茜驚咦一聲。
“怎么,洛茜。”王耀祖問道。
“負責幫這個饒天頌跟商業罪案調查科打官司的律師,竟然也是杜厚生,這家伙,厲害啊!”吳洛茜驚訝道。
“這么巧?”王耀祖皺了皺眉,之前杜厚生說他在忙別的案子,應該就是這個了,果然涉及金額巨大,怪不得沒時間管老子了。
“算了,就這樣吧。”王耀祖站起身來說道:“明顯是找的殺手,這種案子,除非殺手經紀人出來指控,不然,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狗屁證據,媽的怪不得扔到咱們這里來,先可著饒天頌搜集一下信息,既然商業罪案調查科不地道,那咱們也別客氣。”
“殺不殺手的先不說,奔著冼錢案調查吧,萬一咱們先搞定那。”
“對,跟他們碰碰,咱們頭可是有著‘警隊之星’稱號的男人”眾人哄笑一聲,宋子杰跟著起哄道。
“我靠,誰給老子起的外號,太LOW了吧!”王耀祖黑著臉罵了一聲。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周星星,周星星頓覺不好,拿著材料本擋住頭,身體下蹲,兩腳來回捯飭企圖逃離現場。
看見這一幕,王耀祖當場就給氣笑了,好好的重案組畫風都讓這家伙給破壞了!
好吧,從這家伙愛丁堡案結束后回歸警隊的時候,王耀祖就應該想到的。
上去,照著周星星屁股就是一腳。
一下午,B組人都忙著在調查饒天頌的一系列相關信息,重案組跟商業罪案調查科路數完全不同,真未必說抓不到一些關鍵信息。
晚上,吃著葉穎文親手烹飪的滋補晚餐的時候,王耀祖忽然抬頭說道:“這杜厚生在葉李黃是個什么段位,今天我碰到兩起案件,律師都是他。”
“他啊,除了三個大律師之外他基本上是最好的律師了,不然,你以為我會把它介紹給你么。”
“對了,我總聽你說大律師,這大律師不是律師么?”王耀祖有些納悶地問道。
“不一樣啦,大律師,也叫大壯,是專門從事法庭的訴訟辯護,在法庭上享有充分的發言權,可在所有香港法院進行的案件中代表當事人出庭應訊,還可以接受聘請就涉及訴訟的問題或其他專門法律問題提供專業意見,大律師就已經是律師界的頂峰了。”
“而律師,又稱為事務律師,專門從事非訴訟業務或部分訴訟業務,但在訴訟中,其出庭時的發言權受到限制且只能在一些特定的相對低階法庭上出庭,事實上,主要是非訴訟業務,也就是我幫你做的這些,房產業務,商業業務,咨詢業務,公證業務什么的,包括你給我建議的商業事務律師事務,當然,也要有大律師坐鎮。”
“你們這個律師,為什么好像權力這么大?”王耀祖問出了困擾自己很長時間的問題,特么的感覺港島律師無所不能,北邊的律師屎的不行。
“這話說起來就復雜了,簡單點說,港島應該是行政、司法、立法三權分立互不干涉的,但,由于判例法的關系,司法是有辦法干預立法的,這就打破了三權分立的結構,所以,你才發現,律師竟然有那么大的權利和能量。”
“啥例法?”王耀祖皺著眉頭,“三權分立吹了特么好幾百年,怎么到你這說起來就特么跟鬧笑話似的?”
“判例法,判決的判,作為先例據以決案的法院判決,通常與制定法相對而言,某一判決中的法律規則不僅適用于該案,而且往往作為一種先例而適用于以后該法院或下級法院所管轄的案件。只要案件的基本事實相同或相似,就必須以判例所定規則處理。這就是所謂‘遵循先例’stare
decisis原則。”
眼見王耀祖沒聽懂,葉穎文便繼續說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司法干預立法的例子,也是判例法的例子你就明白了,米粒家的‘種族隔離制度’,早期對黑人和黃種人進行隔離,不準許進入或者居住在白人區,嗯,港島曾經也是,中環地帶不準許華人居住。”
“但,后來米粒家聯邦法院判決了幾起關于‘種族隔離’的案件,這都導致后期相關案件的時候直接廢除了這個制度。”
“但按理說,這個法律制度應該是國內出臺法律廢除,這就事實上造成了聯邦法院(司法)干預了國會(立法)。”
“因為法律不可能是完美的,立法者只可能注重于一部法律的原則性條款,法律也不可能完全適用于所有突發案件,所以,法官在遇到沒有完全適用的法律的案件時,有權根據具體情況來做出解釋和判決,而這個案件,在后續其他類似案件判決中將作為標準。”
“所以,你明白法官,特別是大法官到底有多大權力么?!”
(目前,港島大法官還是日不過人,前陣子不還威脅說不給港島派遣大法官了么,您了可快點別派了。)
“而且,我還告訴你,目前港島法官只有不到一百人,卻能在一年內審理15萬以上的案件,為什么效率這么高知道么?因為法官的來源全部都是曾經的‘大律師’,遴選法官的資格,是執業至少10年以上的優秀律師才有資格去參加,所以,整個港島司法界,從上到下,可以說全部都是師生關系。”
“而在法庭上,大律師跟很多法官干脆就是平等交流,交流法律上不同理解和觀點,而很多大名鼎鼎的大律師很可能在低級法庭上干脆是法官的師父輩分,完全壓制法官,你說,掌控了法律的律師,權力大不大?!”
“神特么三權分立,鬧著玩那?干脆三拳分離算了!”王耀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嗯,葉穎文這小娘皮要好好哄著了,嚇死人了!
“這些法官我記得是終身制度吧?”王耀祖皺眉問道:“那豈不是權力大到沒邊了?”
“大法官是終身制,除非死掉或自己主動退休,否則沒有任何人能換掉他們,可以一直在那個位置坐到死!”葉穎文攤攤手,“唯一的問題是,港島的大法官都是日不過人,沒有華人,這也是說日不過人掌控港島的原因。”
(新一屆港島大法官17人,僅2人為中國港島籍。)
“為什么會有終身制這么操蛋個玩意?”王耀祖搓著牙花子問道。
“理由就是:終身制可以保證法官不受來自行政機構的壓力,確保司法不偏不倚,當政府成為訴訟一方當事人時,法官也不用違背法律與良心作出有利于政府的裁決。”葉穎文聳了聳肩膀。
“去特么的吧,那也要他們有良心才行啊!”王耀祖氣的當場暴走,火冒三丈。
“這就沒辦法了,誰知道那,也許日不過人都是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誠實、榮譽的呢!”
“我去特奶奶個腿的吧!”王耀祖上下打量葉穎文一眼,忽然露出一個極致邪惡的笑容,“去,穿上你的律師服,今天爸爸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啊,不要…”
“什么不要,說你要,明天還要買一套法官服!”
“幺幺…”
“喂,厚生啊,我王耀祖,說話方便么。”早上,一邊吃著滋補早餐,王耀祖一邊給杜厚生打電話。
還是葉穎文懂得照顧人,不光知道榨取,同時還知道澆灌。
“跟你說一聲,洪志文被槍殺案轉到我這里了,這種明顯殺手的案子我懶得管,我準備搞搞饒天頌啊,洗錢不比查殺手有意思的多么。”王耀祖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葉穎文正一口一口給他喂著熬好的粥,“饒天頌的資料,跟我說說唄。”
“這…”杜厚生身體一僵,這話您了是怎么說出口的,要臉么?看著正朝這邊走來的饒天頌,杜厚生連忙說道:“耀哥,別玩我了,那是我的當事人啊。”
“這么有原則,行吧,那回頭見面再說,對了,潁文跟你說話。”王耀祖把電話遞給身邊的葉穎文。
“厚生啊,我葉穎文。”
“過段時間,我準備從葉李黃離開了,準備經營一家專門為商業提供服務的律師事務所,有沒有興趣過來,大家一起做啊。”
“呃…”杜厚生這下真的坐蠟了,萬萬沒想到,他一個精英律師,竟然讓王耀祖給套路了。
前腳剛剛拒絕對方一個有些過分的要求,后面對方再提出一些普通要求的時候,便不好拒絕了,不然,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你不給大佬面子,那不是找死…
當然,沒這么嚴重,只是,杜厚生跟王耀祖接觸這么長時間以來,很明白這可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家伙,很不好惹啊。
“潁文姐,我一定好好考慮。”稍稍斟酌,杜厚生低聲說道。
“行,我等你電話。”葉穎文笑著掛斷電話,看著王耀祖笑道:“這會杜厚生肯定郁悶壞了。”
“這有什么郁悶的?”
“被你套路了難道還會不郁悶么?”
“不是,你啥意思?合著我就不能套路他了,你這是在看低我的智商么?”王耀祖挑著眉毛,一臉不善地看著葉穎文。
“咯咯咯咯…”葉穎文笑的花枝亂顫,那一對被王耀祖開發的越發大了的(·人·)上下跳動個不停。
“妖女,我一眼就認出你不是人,吃俺老王一棒兒…”
“嗚嗚嗚…”
警隊總部樓下附近的咖啡廳里,王耀祖劉保強對面而坐,“饒天頌的案子你們查的怎么樣了?”
“進展很不順利。”劉保強搖搖頭,手里拿著亮銀色勺子輕輕攪動杯里的咖啡,“這家伙很狡猾,唯一的線索還被他請人給狙擊了,另外,給他服務的律師杜厚生也很厲害,我們這邊根本找不到入手的方位。”
“就沒想過點其他辦法?”王耀祖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冼錢這玩意,又不是一個人玩得轉的,手下那么多,沒可能不漏馬腳啊。”
“頭,別開玩笑了,我們這邊可沒有人敢像你一樣辦案,一個不小心再把自己搭進去,何必那。”劉保強翻了個白眼,說實話,之前還不覺得,可到了商業罪案調查科這邊才發現,特么的之前跟王耀祖手下的時候才是真瀟灑。
無論辦什么案子,從來不吃虧,一路從頭到尾莽就完了,哪里像現在,束手束腳,被懷疑對象懟的懷疑人生,忒憋屈了。
“行吧,你這邊我也不好插手,不過,我那邊也會動手,有什么消息,我會告訴你的。”伸手拍了拍劉保強肩膀,這是他手下第一個出來獨立的,能幫忙肯定要幫忙的。
“謝了耀哥。”劉保強道了聲謝,兩人又聊起了別的,說著說著就聊到之前的污點證人身上了,劉保強臉色難看地說道:“當時簡直太危險了,我就坐在洪志文的身邊,車正開著,忽然,這家伙腦子爆了開來,血水、腦漿、骨頭碎片濺射的到處都是,我就那么呆呆地看著,好一陣沒反應過來。”
“嚇傻了吧!”王耀祖笑道。
“沒。”劉保強神色鄭重地擺擺手,“根本就沒有害怕的情緒,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思維都停滯了,直到前面司機反應過來踩了剎車,我一頭撞在前車座上才算是清醒了一些,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直到在地上坐了一會,被冷風這么一吹,才升起害怕的情緒,整個人抖個不停,這是真真的和死神擦肩而過啊,那可是狙擊手,那邊手稍微抖一抖,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現在想想,還覺得有些害怕呢,“你說,這饒天頌是不是太過喪心病狂了,狙擊手啊,這玩意誰防的住,幾百米外一槍,人當場就炸了。”
王耀祖聽的一愣,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狙擊手啊,港島可真的很少很少,這玩意太危險,可…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現阿曲的樣子,別看戚京生和李向東也會玩玩狙擊槍,但,兩人天賦有限,也就是會用這個層次的,絕對不精通,唯獨阿曲,是真的喜歡這玩意,跟阿凱兩人沒事就鼓搗,要說在夜色下狙擊飛馳汽車中目標這種高難度,還真就得是阿曲這種高手。
不過,王耀祖沒提這事,自己人不假,也不是什么都能說的,“這也是好事,這事你挺過來了,以后很難有什么東西嚇到你了,很多人這輩子熬不上來,最大的原因就是心理素質不過關。”
“這倒是,不過,狙擊手的事也太嚇人了,我們頭當場就慫了,不然,為什么第二天這個案子就到頭你的手中,他是真的怕了,這些殺手游走世界各地,是真的無法無天啊!”劉保強嗤笑一聲,還警司那,膽子真小。
“臥槽,合著老子就是個頂缸的唄!”王耀祖翻了個白眼,這特么跟怕不怕沒關系,主要是膩歪。
兩人又聊了一會,劉保強起身告辭,總部那邊管的嚴,他可不像是王耀祖,想干什么干什么。
劉保強走后,王耀祖坐在原地稍稍沉吟了一陣,拿起電話給阿曲撥了過去,待電話一接起來,王耀祖便直接說道:“在家里等我,我去找你。”
阿曲掛斷電話微微皺著眉頭,總感覺大佬的語氣不對。
“怎么了,誰的電話啊。”旁邊一個光頭女人見阿曲神色不對,伸手捅咕了一下。
“別問了。”阿曲坐起身來,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健碩的肌肉,一把抓過旁邊的褲子就開始穿起來。
“喂,你干什么,老娘這不上不下的,你…!”光頭女人一下也跟著坐起,臉色不善地一把抓住阿曲的胳膊。
“下次,下次一定!”這會阿曲╰ひ╯都嚇軟了,只能管殺不管埋了。
掙脫了光頭女人的胳膊,阿曲飛速穿上褲子,衣服都來不及穿,扯過來披在肩膀上撒腿就跑。
“我…操,你個臭男人!”光頭女人抓起床上的枕頭就朝著門口砸了過去,啊啊啊的叫了幾聲,又重重趟在床上,抬起手看了看,忍不住嘆了口氣,有真家伙,誰愿意用這玩意啊。
阿曲家里,王耀祖看著風風火火跑上來的阿曲,沖著旁邊的沙發努了努嘴,“坐,干什么跑這么急。”
“嘿嘿,不是怕耽誤耀哥的事么。”阿曲坐下,端起茶幾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自家兄弟,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前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王耀祖直接問道。
“啊,那個,嗯,我…”阿曲嘴角抽了抽,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敢看王耀祖。
“耀哥問你話那,你到是說啊!”阿凱在旁邊看的著急,大聲吼了一句。
“那個,我殺了個人。”阿曲低頭不敢看王耀祖。
“狙擊槍吧,飛馳的汽車之中,一槍爆頭,好手段啊!”王耀祖沉聲說道。
“這,耀哥,我錯了。”阿曲了解王耀祖,別狡辯,先認錯,其他好說。
“我一猜就是你!”王耀祖瞪了阿曲一眼,抽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一口,這才繼續說道:“港島手槍殺人的有,用沖鋒槍的也有,可用狙擊槍的高手能有幾個?除非是不了解的,了解的一定知道是你干的。”
“這東西,太明顯了,哪怕你沒在現場留下任何證據,哪怕是一個指紋。”
“是,警方拿你沒辦法,可卻會把你列入高危險人員名單,時刻關注你的一舉一動,一旦過分,會直接將你驅逐出境,而其他人或者組織,可不會管是不是有證據,要下手就絕對不會留情。”
“知道這有多危險么!”王耀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阿曲低頭不敢說話,身上冷汗打濕了背心。
沒有王耀祖這么一說,他是真沒想到這些,只覺得狙擊槍好啊,幾百米外一槍搞定,一絲一毫線索都不會留下,他卻忘記了,狙擊槍就是最好的線索,這種高難度技巧,一共玩得轉的才幾人,范圍這么小,很好找的。
“說說具體怎么回事吧。”罵了一通,王耀祖才口氣一緩,沉聲問道。
“這不是,沒啥事干么,我又不喜歡別的,光是玩槍也沒意思…”阿曲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
“所以,你就殺人玩?”王耀祖聲調陡然拔高。
“沒沒沒,后來,碰了一個女的,也是北邊過來的,她做的東西比較雜,不知道怎么著就聊到殺手了,然后…我就讓她幫我接活。”
“漂亮么?”
“啊?”阿曲一愣。
“我是說,女人漂亮么!”王耀祖大聲說道。
“她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他真的是那種,那種很少見的那種,她的頭光光的,眼神很凌厲,說話很沖,笑起來很可愛。”說著,阿曲陷入回憶,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你把人家睡了!”王耀祖忽然打斷道。
“咳,咳咳,那個,我,一時,沒控制住。”阿曲滿臉通紅,頗為不好意思。
“你那是要做殺手么,你就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王耀祖一臉鄙視地數落著阿曲,瞪著他,半響,忽然大笑出聲,“看你那熊樣,這陣子給老子消停點,不許再搞什么把戲,回頭把人帶過來讓我看看,如果合適,你就老老實實陪人家睡覺去。”
“噗!”阿凱一下沒憋住,大笑出聲。
“耀哥,不是,我…我…”阿曲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燒,什么叫老老實實陪人家睡覺去?
“行了,就這樣,你們殺的人叫洪志文,是關系到一個冼錢集團的案子,他們被凍結了兩個多億的資金,知道么,這是個大麻煩,兩個多億,什么概念,真把你們卷進去渣渣都不給你們剩下,那邊的錢收了之后不要動,等后續看情況再說。”王耀祖笑著站起身來給,重重拍了阿曲后背幾下。
“你這里怪我關心太少,回頭給你安排點事情做,省的你不安心,不要為錢發愁,咱們兄弟,可能缺錢么。”
“耀哥,真不是缺錢,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錢,以前你給的錢除了房子車子,我基本都攢著,我就沒什么花銷,工作的事再說吧,我可不像他們,你真給我弄一大幫人來讓我管著,我可能要瘋。”阿曲頗為歉意地撓了撓腦袋,知道這事干莽撞了。
“行,再說,回頭咱們再溝通。”王耀祖沒再多說什么,臨走的時候阿凱沖著阿曲比了個中指。
在返回警署的路上,王耀祖陷入沉思,這事,牽連很廣,但,所有線路的連接點都在饒天頌身上,看來,是時候跟他碰一碰了。
看看著饒天頌,到底是個什么人物,這么能折騰。
“資料都查的怎么樣了?”到了警署三樓,看著自己組員,王耀祖笑著問道。
“都是一些明面上的資料,沒什么用的。”法蘭西·李甩了甩那一大堆報紙。
“那就不查了。”王耀祖說完,眾人目光都看了過來,想聽聽頭有什么安排,“這樣,直接給姓饒的打電話,我跟他聊聊。”
“完了,饒天頌慘了,耀哥要親自出手了。”眾人一邊起哄,芽子按開免提,殷勤地撥出去電話。
一陣忙音之后,電話被接通,王耀祖直接說道:“喂,我是中區警署王耀祖,讓饒天頌接電話。”
“對不起,請問,王警官,您有預約么?”電話里傳來一個男聲,從語氣來說不是饒天頌本人。
“預約?臥槽,饒天頌架子不小啊,警方見他還要預約!”王耀祖臉色一沉,感覺頗有些沒面子。
電話另一頭,助理看向老板饒天頌,只見饒天頌不耐煩地揮揮手,助理直接說道:“對不起,王警官,要見我們老板的話,還請預約。”
眼見頭被另一邊一句話噎回來了,B組眾人紛紛低頭憋笑,見到頭被拒絕,不容易啊。
“好好好,饒天頌,你很牛逼么,行,希望你以后依舊能這么一直牛逼下去!”說完,王耀祖直接按斷電話。
推一個老陰幣的新馬甲,這年頭,大佬的馬甲就是多。
《重生之大建筑師》
建筑設計師林樓經常發出這樣的疑問,鳥巢、大興機場、中國大劇院.......為什么這么多偉大的建筑都是由外國人設計的?
重生八零年代,林樓打算把這些榮譽從外國人手上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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