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后扛著攝像機沖過來的記者看到的便是王耀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墨鏡依舊戴在臉上,嘴里依舊叼著雪茄,臉上表情毫無變化地隨手撿起落在地上的風衣。
隨意拍打了下風衣上的灰塵后瀟灑肆意的一揚一甩再次披在肩膀之上。
而屋內,坐在椅子上的陳一元和張春腦袋門上全都爆了一個血洞,就這么睜著死不瞑目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邁步來到兩人身邊,伸手抹了一下讓兩人閉眼,“下輩子做個好人。”
說罷,轉身一甩風衣,邁步朝著外面走去,只給攝像機留下一個高大偉岸的背影。
“耀哥,手砸菠蘿彈你當真的?”下樓的時候李向東忽然開口問道。
“扯幾把蛋。”王耀祖撇撇嘴,“不是萬不得已,腦子有病才去砸菠蘿彈呢。”
“那你…”
“忽悠他們罷了,難道你認為普通人真有機會碰到菠蘿彈啊!”
“不是,萬一呢,我覺得搞不好警隊會有人學,特別是飛虎隊。”李向東有些摸不準地說道:“畢竟,你這戰績在這里擺著呢。”
“呃…”王耀祖想了想,“無所謂,砸成了算是咱教得好,沒成的話,人都死了那還管那么多干什么。”
李向東:…
這邊搞定就要下去現場開記者招待會了,自己裝逼…自己帶頭沖鋒在第一線,冒著槍林彈雨,舍生忘死終于將歹徒擊斃,輪到出風頭的時候怎么也不能讓卓景全給搶嘍。
快速來到一層,果然看到卓景全從指揮車上下來,手里還拿著一份像是稿子一樣的東西,看到王耀祖看過來連忙揣進兜里。
好陰險!
果然要摘桃子!
一抖風衣,王耀祖加快腳步朝著記者群走去,邊走邊喊了一聲,“讓記者們過來吧。”
呼啦啦記者沖破封鎖線直接將王耀祖圍住,被人群沖擠在外面的卓景全低頭看了看被踩塌了的皮鞋尖太陽穴青筋直跳,死死攥著手里的發言稿,差點捏出水來。
“不要著急,一個一個來,直播呢,不要讓港島市民以為咱們記者群體沒素質。”王耀祖高舉雙手壓了壓,現場亂七八糟的聲音終于小了下來。
“王sir,您對之前巡警在匪徒槍口下跪地舉手投降的事情怎么看。”一個記者上來就是扔出四個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我用心去看。”王耀祖臉上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我對某位立法會議員在媒體面前大放厥詞的行為表示憤怒。”
面對直播鏡頭,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沒別的,真敢說!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是人了?這個職業有其特殊性,需要每時每刻面對港島最危險的事情,而在這個時候,某些人在說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警察也是人,警察不是機器,同樣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他們同樣是家里的頂梁柱,對了,哪位發言的議員姓什么?”
有好事的記者提醒道:“姓…”
“好吧,姓什么不重要,我不需要知道。”王耀祖一擺手。
“合著他不配擁有姓名唄?”看熱鬧的明顯不怕事大。
“對,反正他也活不過一章。”王耀祖一點也不控制直接說道:“畢竟在這位議員連基本常識都不懂就敢出來瞎嗶嗶,警方條例中明確寫了,不準許警方人員做任何無謂犧牲,保證自身安全是第一要素,在警察這個身份之前,先是港島的市民,然后才是警察,有保護港島市民生命財產安全的義務,但警察也是市民。”
“被槍口指著腦袋為什么不能投降,他媽的軍隊都準許在失去建制的情況下投降,他一個區區議員憑什么可以指摘。”
“咋地,做警察就必須要頂著腦門上的槍口跟人家干唄?”
“警察就不是人?就可以隨便付出犧牲?警察就沒有人權啊?”
“多少年腦血栓啊,在這里,我當著全港的面告訴這位某什么什么議員,如果沒有公開道歉,港島三萬名警察從此拒絕為其提供任何服務,我王耀祖說的,不服來告!”
耀哥牛逼!
不知道是那個警察喊出來的這一嗓子,隨即周圍維持秩序的警察齊齊開始用力鼓掌,一時間,閃光燈閃成一片,而電視機前哪位議員臉都綠了,他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王sir,這位某議員之前面對媒體發表言論,稱呼你在鏡頭前使用割喉禮并不恰當,太過暴力,劫匪也有人權。”
“啥?”王耀祖一愣,隨即就被氣樂了,“咋地,我對匪徒不暴力還整倆小菜跟他喝一頓唄,劫匪有沒有人權我不知道,我很想知道這話是誰說的,來,告訴我,等他被劫匪劫持的時候,我一定對劫匪客氣點,肯定不使用暴力,畢竟,劫匪也有人權嘛。”
‘噗嗤’,幾個記者沒忍住,當場笑噴了出來。
“王sir,有人對您在面對匪徒人質炸彈威脅時候的處理辦法表示質疑,說您是不顧人質安危貿然行動,對此您有什么看法。”
“表示質疑?什么人,什么身份有權利對我質疑。”王耀祖上身微微好后仰,撇著嘴,“腦血栓多少年了,去看看病,匪徒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話不能信,他沒有腦子嗎?”
雷蒙德·哈里:我感覺你在罵我。
“這么牛逼怎么不見他來破案,你行你上啊!槍給你,下次解救人質你去,行不行,看看人質同不同意!”
“面對匪徒,什么情況,怎么處理,我王耀祖才是專業的,我破案率百分百,從來沒有在解救人質的問題上出過任何差錯,我就是權威,就說你,你未來被劫匪劫持成人質,你是相信我王耀祖還是相信那些表示質疑的。”王耀祖可不是警隊公共關系科那些發言人,從來都是當場懟回去。
記者臉當場就黑了,這說著說著咋還詛咒人呢!
旁邊記者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勁的起哄讓他說,當著攝像機,全港直播的面,這家伙只能黑著臉說了,“我肯定相信王sir,那沒的說。”
他可不敢昧著良心說相信別人,四百萬人看著,萬一大家都想看看結局如何…
愿力太強,扛不住啊!
“王sir,能說說您為什么在剛剛面對匪徒的時候顯得那么,那么…”記者有些磕巴。
“那么什么?”王耀祖抬起手,骨結捏得咔咔作響。
“那么輕松寫意嗎?”他沒敢說裝逼,怕挨揍。
“無他,唯手熟而。”
“王sir,外界盛傳您從警以來擊斃的匪徒超過百人,請問是真的嗎?”一個記者直接問了出來,瞬間,全場一片安靜。
王耀祖側頭想了想,自己親手擊斃的應該沒到1000,“具體多少沒記過,沒那么多。”
眾人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就是,看著王sir這長相,怎么看都不是那種殺人狂。
“也就七八十個吧。”王耀祖聲音幽幽。
記者:“…”
觀眾:“…”
匪徒:“…”
“王sir,您對港島不是發生的各種劫案有什么想說的嗎?”好半響,一個記者才開口打破尷尬。
“指望著持槍搶劫,指望著不勞而獲,終究沒有好下場。”王耀祖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槍法這么好,我有想過搶劫嗎?”
“沒有!”
“每個人都有追求財富的權利,但不應該采取這種非法手段。”
“善惡到頭終有報。”
“暴力,永遠不應該是獲取財富的途徑。”
呸,不要臉,電視機前張子強顫抖著手指著畫面里的王耀祖重重地啐了一口,要特么不是跟你接觸的深,我特么差點就信了!
終究是錯付了啊!
“看到沒,這就是榜樣!”張子強扭頭對著身邊的老胡等人說道:“看看人王耀祖,當著全港四百萬人撒謊,臉不紅,心不跳,還能說的這么義正言辭。”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先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