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這里是雷蒙。”灣仔警署總督察辦公室內，雷蒙皺著眉頭接起電話。
最近一年，大圈幫鬧的越來越兇，持槍搶劫屢屢發生，便是在他的轄區內，都已經發生多起了，壓力一層傳一層，具體到警署最后都壓到他的身上。
畢竟他是一線部門重案組的負責人，這種責任輪不到下面的警員，只能是他自己扛。
這也是他讓王耀祖去臥底的原因之一，一石二鳥，何樂不為。
臥底這種事情，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行的，有些人一看就是警察去臥底就是找死。
非得是王耀祖這種身上自帶三分匪氣，又頭腦足夠靈活，做事不拘一格的人才行。
“是我。”街邊一處電話亭，王耀祖斜靠在擋板上，眼睛瞄著四周，聲音低沉地說道。
“阿耀！”雷蒙語帶驚喜地，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自從那晚之后，連續三天沒了消息，他真的嚇壞了，面對老媽的盤問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胡亂搪塞。
再沒消息，他怕不是要瘋！
“阿耀也是你叫的！”這就是你說的沒多大危險！感受著臉上腰上的疼痛，王耀祖咬著后槽牙說道。
對面頓時熄聲，順著電話線王耀祖都能感覺到雷蒙的尷尬。
“我在警署啊！”雷蒙低聲說道。
“呵，警署怎么了，在警署就能沒大沒小了！”
半響，雷蒙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
“哎~！”王耀祖吐了口氣，舒服。
“怎么三天沒來電話？”雷蒙趕緊轉移話題。
“出來說，電話里不安全。”
“誰還敢監聽堂堂總督察的電話！”
“呵，你怕是不知道水門事件。”
雷蒙被噎了個半死，很想問一句我有那個資格乜。
柴灣，海邊一塊大石頭上，兩人并排坐在一起。
“那天你為什么出動晚了。”提起這事王耀祖就生氣。
“總不能靠的那么近，會被發現的，等他們全部上岸我立刻就帶人沖出來了。”
王耀祖冷哼一聲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便把之后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什么？你跟了黑鬼唐，他還在搞軍火？立刻就有生意？那你打聽到什么消息沒有？”雷蒙驚喜地扭過頭來，感覺前途一片光明。
“消息沒打聽到什么，不過，人倒是打死了三個。”王耀祖聲音幽幽傳來。
“你，你，你，今天興業的案子不會是你做的吧？”雷蒙只感覺眼前一黑，這豈不是又成了一個無頭公案？
他要是敢抓王家這顆獨苗，他媽怕不是要生撕了他！
破案率再次降低，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恭喜你，答對了。”王耀祖多少知道雷蒙的處境，幸災樂禍地笑道。
呼~雷蒙長出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算了，你跟著黑鬼唐也算是個好消息，起碼消息來源夠廣，那些大圈仔總要買家伙的，他們不夠格聯系那些大撈家，只能找你們，立功機會不少。”
“呵~”王耀祖一臉冷笑地看著雷蒙，雷蒙心頭再次一沉。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別玩了，你快點說吧，祖宗！”雷蒙沒好氣地回道。
“壞消息是，黑鬼唐也被我打死了，尸體就丟在這里，不過你倒是可以撈出來結案。”王耀祖指著海邊笑道。
“至于好消息么，現在黑鬼唐的生意渠道全都被我接受了，就像你說的，消息渠道一下就寬了，應該很快就能完成任務回歸警隊。”王耀祖顯得心情很好。
商場就已經死了三個了，現場他看過，都是被活活打死的，死的都很慘，重案組的伙計們評價是作案者性情兇狠，手段殘暴，不排除心里有變態的可能，是極度危險分子。
現在又死了一個，想到這里雷蒙就忍不住渾身冒氣一層白毛汗，一日之內，連殺四人，自家***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之前雖然也吊兒郎當，可也沒這么兇殘啊！
轉眼之間，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雷蒙看向王耀祖的眼神里滿是擔憂。
都說臥底之后的警員會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之前他還覺得時間短任務輕沒什么大事，現在他后悔了。
雷蒙是看著王耀祖一點點長大的，事實上感情很好。
“干咩這么看著我。”王耀祖摸了摸腫的跟滿頭似的半邊臉，哀嘆一聲“我的盛世美顏啊！”
“要不要找個心理醫生。”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語中滿是關切。
王耀祖目光陡然變的冰冷，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雷蒙的脖子，嘴角一側還微微掛起一絲狠厲，雷蒙頓時僵硬在原地。
“啊！”忽然這么吼了一嗓子，嚇的雷蒙一個激靈，若不是王耀祖拉了一把，怕是這會要摔到海里了。
“哈哈哈，看把你嚇得。”王耀祖哈哈大笑，用胳膊肘懟了雷蒙一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吧，我對殺人沒什么不良反應。”
捂著瘋狂跳動的心口，雷蒙半響才緩過來，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媽的，為你這撲街仔擔心，我真是腦袋秀逗了。”雷蒙恨恨地罵了一句。
“我走了，有消息通知我。”說完雷蒙站起身來，轉身的時候又說了句，“自己小心，別冒險，就算回來一樣保你升職。”
“婆婆媽媽，管好你自己吧。”王耀祖也站起身來，一步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一直走到馬路上才忽然站住腳，扭頭對著雷蒙輕聲說道：“我知道我殺了人，但我很開心，真的。”
雷蒙僵硬在原地，愣愣地看著王耀祖越走越遠的身影，久久無言，直道身影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走遠了的王耀祖嘴角掛著笑意，小聲嘿嘿笑道：“讓你個王八蛋坑我，嚇死你！”
“嘶~”一不小心扯到了腰上的肉，疼的王耀祖直抽氣，不扯犢子了，趕緊去買藥，想著，轉身換了個方向。
有三十萬傍身，王耀祖的底氣粗的很，兩輩子加起來身上就沒有過這么多錢。
黑鬼唐，好人啊！
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市內，需要買的東西有點多。
與司機說了句地址后，王耀祖便在后座上閉起了眼睛，總算得出空了，黑鬼唐死時的系統提示還一直沒時間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