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匆忙趕至莫子軒說的地方,果然,地面上一片狼藉,半人高的荒草東倒西歪,滿地狼藉,血跡斑斑,跟之前象國苦修爆體時的慘烈場景一般無二。
接近地面一兩米處依舊彌漫著淡淡的青灰色煙霧。
莫子軒指著那團尚未完全散盡的霧氣說道:“就是這里,那個苦修就是在這個地方爆體而亡,我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忽然飛過來,竭盡全力格擋躲避仍然還是被割傷了,等我回過神來就發現莫孓兄弟不見了。”
他面露悲戚:“是我不好,要是我當時速度再快點沖過去就好了。”
羅安溫和說道:“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已經過來幫助莫孓了,戰爭和死亡都是我們無法掌控的,作為隊友你能不顧危險過來襄助已經做到隊友的義務,別多想了。”
朱朱在附近的草叢里到處翻找,羅安調動六識搜索無果,看著朱朱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又從符戒里拿出一塊測靈盤來,測靈指針只是略微搖晃一下就直接指向那團青灰色煙霧的區域,而指針也從最開始的白色一路爆閃成赤紅色。
羅安不由一驚,口中喃喃道:“空間陣法?”
只有類似空間陣法才會出現星元力波動令得測靈針達到赤紅的程度,若是修者或妖獸之間搏斗在過了二十來分鐘依然可以達到赤紅的程度,那起碼是B或者A級,因為這種秘境的特殊性,人類沒有B級進入里面就不會出現B級妖獸,所以后者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么唯一解釋得通的就是此地出現過空間陣法。
“不好!”羅安面色一沉,說道:“想必這里就是那種會集中刷出妖獸的所謂空間通道,難道我們這次進入秘境人員過多反而造成密集刷怪了?”
他全部精神都用在思考為何此地會突然出現這種空間通道的問題,并沒注意到莫子軒在他說出空間陣法時滿臉驚愕的表情。
當然之后聽到他的推論莫子軒又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羅安也沒有注意到。
只是想到門口那些五國B大佬們枕戈待旦正在恭候,他心里對異界入侵之類畫面的驚懼也就去了大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也算是為國捐軀了。
“你的意思是這里可能是那些異界妖獸進出的通道?可是莫孓怎么會進入到通道里面?”如果莫孓真的不幸誤入那種妖獸世界的話…
朱朱忽然打了個寒噤,想到那種鋪天蓋地都是異界妖獸,而莫孓卻成了異類的存在,一旦被人家給捉住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可是她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看那團青灰色煙霧已經消散得一干二凈,她來回在這煙霧中穿梭也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當然朱朱并不懼怕青霧中會有什么毒素天生的以太星元力屬性加持下她對那些陰暗物質屬性極其敏感。
只是鉆來鉆去,毒固然是沒有的,異界通道神馬也是沒有的。
朱朱小嘴一癟似乎是要哭出來。
莫孓就這么消失了生死未卜這是她災變之后唯二的朋友。
“吉人自有天相,莫孓就算真的被傳送到了異界,相信一般人或者妖獸也拿 他無可奈何當初他才剛D級的時候兩只B級大妖加上兩個B級修者都沒能要得了他的命是不是?”
朱朱早就坦白過莫孓在她心里就是個漂亮的閨蜜:“我的確挺喜歡莫孓,就是那種追星的喜歡;當然我也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現在可能還在南驪的賓館里做一個客房部的服務員。只是他對于我來說就是月亮天天可以看見卻遙不可及;而你像是我災變之前的手機。”
羅安默他還以為朱朱會說是奶茶。
朱朱白了他一眼解釋道:“手機…就算是去廁所我都想要帶著。”
好像是從那一天起羅安也把莫孓當成了月亮你就老實在天上掛著吧。
莫孓此刻倒是真的覺得自己像是被掛在了天上。
他渾身像是沒有一點重力影響一樣飄飄悠悠懸浮著渾身都暖洋洋的無比舒泰。
樹影下灑滿秋日午后的陽光,白楊樹葉金燦燦的翻卷都似乎透著股暖意。微風不燥,陽光正好,他躺在小船里輕輕搖蕩,水波不興汩汩細流他就那樣攤開四肢…
一股很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好像前不久他曾經目睹或者經歷過這種畫面他也是這樣伸展著四肢躺在小船…棺材里…
臥槽!
莫孓渾身一哆嗦,忽然睜開雙眼,哪里有什么陽光樹影哪里有什么水波不興?那不過是因為他的身體被浸泡在一片煙霧繚繞的溫泉里,汩汩而流的水聲是有人正在給他放血。
他的血液正在橢圓形的溫泉池內四散流淌,只是奇怪的是并不會像顏料一樣直接融入水中,而是如一條條細線從被割開的傷口向外延伸,再向下匯聚到一處,遠遠望去像是一朵盛開在水中的彼岸花。
“不愧是美人,就算是要死了都這么賞心悅目。我要是個女人,可能真舍不得讓你就這么死了。”
這人聲音溫潤如玉,聽起來無比摯誠,那種惋惜似乎當真讓他痛徹心扉一樣。
莫孓努力睜開已經十分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楚來人。
煙霧翻滾中漸漸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長身玉立,一襲白色麻衣道袍。
“人固有一死,我能有你這樣的孝子賢孫給我披麻戴孝,也算死得其所。”
莫孓微微一笑,并不如何惱怒的樣子,心中卻在急速盤算著他要如何脫困。
應該可以直接躲進虛空島去,問題是在沒有任務狀態進入虛空島他時間消耗是三倍速,加上如今里面還貓著緹蘿迦和二哈兩個,他之前又斥巨資購買了儲物箱子,如今能量和時間都不太多,耗不起啊耗不起。
也可以進入虛空島之后直接去做祈愿簽上面的任務。
可問題是不管去做什么,現實世界這邊的時間是靜止的,不管他在虛空島忙活多久總歸要出來面對現實。
他需要面對的現實就是一個永遠守尸想要自己死的家伙正在大步向他而來。
他卻被什么東西捆縛住四肢,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樣躺在水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