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屁大點的地方還沒他虛空島寬敞。
想到虛空島,莫孓忽然福至心靈,空間戒指打不開,為什么不試試虛空島?
心念一動,莫孓的手上就出現了一個水靈靈帶著股番茄獨特味道的果子。
莫孓想都沒想上去就是一大口,吃得汁水四濺,這個時候什么餐桌禮儀什么風度教養統統滾邊去。
這銷魂滋味,誰挨過餓誰知道,饑腸轆轆如同被餓了一年的胃袋在得到食物那一瞬間的滿足感讓莫孓幾乎激動到流淚,因為隨著他的進食,那種極度的虛弱似乎也開始一點點遠離。
果然是民以食為天啊!
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西紅柿莫孓狼吞虎咽,四五口就吞下肚子。
莫孓再次拿出一個西紅柿來狂啃,伴隨著有板有眼極具鄉土氣息的《哭七關》和彌漫在空氣中那股臭氣中,莫孓居然也吃的有滋有味。
一股突如其來的亮光驟然照在莫孓臉上。
一個驚喜的聲音大聲叫道:“找到啦,找到凱子啦!”
難道自己看起來很有錢?
隨著那手電筒光芒沿著頭頂下滑到臉上再到嘴角再下滑到他蜷曲的雙腿,驚喜變成了驚嚇:“救命啊,凱子在毛樓啃死狗,救命啊!”
然后是一個人狂奔而去,又“噗通”一聲摔倒再爬起來再狂奔的聲音和他因為恐懼變得異常高亢凄厲的嗓音,陪同他一起來的兩個人倒不像這人一樣狂奔而逃,也哆嗦著跑出去老遠,連手電筒都被摔在地上,對著遠方射出一道光亮。
二七關是餓鬼關 ——救命啊!
大小二鬼把路來攔 ——凱子…凱子在毛樓生吃大春子家那條狗啊!
二鬼來攔路伸手要這賣路地錢 ——四姑,五叔,救命啊!
兒女們多燒幾張紙 ——媽呀!
給我媽媽多包幾包錢 ——救命啊!
漆黑的山村夜晚中,哀樂伴隨著女人邊哭邊唱的《哭七關》中夾雜著一個男生凄厲的嘶吼,莫名竟然聽出了幾分喜劇效果,引得前來喪家看熱鬧的村民陣陣笑聲。
宋家二老太太活到九十八歲才壽終正寢,是名副其實的老喜喪,所以笑笑并不算什么失禮的事,就連主家除了幾個至親之外也并沒有幾個真正傷心的,事實上人活到這個年紀,就算是至親也早早就準備好老人隨時離世的心情,幾乎沒有人是那種印象中辦喪事悲痛欲絕的樣子。
兩個西紅柿下肚,莫孓總算是恢復了一點體力,勉強能扶著墻壁站起來。他的眼睛也適應了此刻的黑暗,只是他此刻的臉大概比夜色還要黑了。
流年不利啊!
他的虛空島種點什么作物不好,偏偏要種西紅柿?
他被人殺死的第一現場在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在茅坑?
隨著進食被找回了部分體力之外莫孓也算是找回了一部分智商,捕捉到那個被嚇得三魂七魄飛一半的家伙口中至關重要的一個詞語。
毛樓。
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詞可以是一個景色壯麗的生態旅游區,可以是一種沒有裝修過的房子,但是在這里,它代表廁所!
莫孓總算能明白為什么自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總覺得哪里有股臭味。
而在這個時候他也總算后知后覺想起,凱子也不見得必須是用來釣的,因為他現在是凱子。
黃凱。
他現在根本不是莫孓,他叫黃凱,所以空間戒指才打不開,因為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身體。
那么任務里面所說幫助黃凱活著走出村子,就是說他必須要想辦法活著離開這個村子。
饑餓有時候也很降智啊!
因為莫孓終于發現,年紀輕輕就貓狗雙全的自己,此刻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扶著毛樓的矮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緹蘿迦和二哈,都在虛空島里并沒有直接跟隨他一起進入任務世界。
嗯,果然是紅色祈愿簽應該有的逼格,什么都不能使用。
怪不得自己出現在廁所里,六識發達的緹蘿迦也沒有絲毫提醒自己的意思,因為她根本就沒進入這個世界。
然后熟悉的手電筒光芒小心翼翼溜達進來,莫孓于是也借著這股光亮看見兩個平米左右的毛樓里,中間是用來方便的蹲坑,自己靠在西南角,東南角果然躺著一只血跡斑斑的狗,尸體還沒有硬,看樣子跟他“死去”的時間比較吻合。
而莫孓很快知道了這只狗的名字——大黑。
這是條普通的黑色的土狗。
從城市來到農村的黃凱對這只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的黑狗比較友善,常常會偷拿一些吃的給這只鄰居飼養的黑狗,因此短短兩天的時間一人一狗之間的友誼突飛猛進,黃凱走到哪里大黑就跟到哪里,因而也跟黃凱一起被殺死在這個廁所里面。
主家黃凱要叫一聲五舅,是黃凱的外婆的妹妹的兒子,而死去的這位宋家二老太太正是這位五舅的母親。
這親戚吧,說遠不算遠,說近也不算近,就是大冬天的黃凱媽媽沒事帶著黃凱回娘家,恰逢其會趕上了自己二姨故去,兩個村子彼此相隔不過十多里路,于是就陪著黃凱的外婆一起來吊喪。
剛才飛奔出去那位則是主家五舅的哥哥家的孩子,一直負責招待這些遠道而來的親友。
沒有理會烏泱泱跑過來的一群人,莫孓伸出手去摸大黑身上毛發濡濕的地方。斷口整齊,傷入肺腑,一刀斃命。
莫孓雖然不是什么專業法醫,但是經過這么多的戰斗立刻就能判斷出,黑狗這種死狀肯定是兇手使用了十分鋒利的刀具對著狗肚腹狠劈而下,這人出手穩、準、狠,幾乎把一條體型比二哈還要高大的土狗直接一刀兩斷。
圍攏過來的七八個有的莫孓能在接收到的記憶中翻出姓名資料,有的則是完全的陌生人。
四道手電筒光芒下,不到兩平的毛樓亮如白晝,而遠處人影幢幢,似乎還在有人聞訊而來,畢竟有比看號喪更好玩的事情,為什么不來呢?
莫孓這個時候已經把臉上番茄的汁水擦拭干凈,至于番茄也早就毀尸滅跡安葬在肚子里,雖然知道自己用餐環境極度惡心,可是他仍然告誡自己,辛苦吃下去的營養是用來救命的,說什么也不能吐出來。
“大黑…它怎么死了?”莫孓一臉茫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