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張A4紙大小的契約瞬間化作點點繁星消失不見,韓山此刻的心情百轉千回。
作為一個人類,一個目前堪稱修為頂尖的高手,他當著自己曾經最忠心小弟的面認了個D級的主人。
顧蒼鷹默默無語。
即因為他被施了定身咒也是因為這對新誕生的主仆沒有人理他,再說他覺得這樣傻站著挺好的,這種尷尬的時刻除了默默最好背景板的工作之外他不知道應該做什么。
顧蒼鷹看見韓山末路英雄一樣蒼涼的臉,可是再無奈再不甘又能如何?
蠻家寨出身的韓山曾經聽過修仙前輩的那些傳說,那是這個世界的星元力還被稱為靈氣的遠古時代,一旦簽訂這種主仆契約把自己的魂血烙印在上面,他對主人懷有惡念立刻會被察覺。
而且魂血里面蘊含著一絲神魂,倒沒有遠古時代那樣動輒一個眼神就被主人消滅那么夸張,但是自此以后他修為再也無法提升分毫。
“你放心,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食言而肥的人,你讓我滿意,我準你晉級,很簡單的事。”
莫孓輕描淡寫的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收了一個B級大佬做小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不是一個食言而肥的人,他只是一個欠了狗系統一屁股債的人。
必須要感謝及時醒來的史萊姆,鉆進韓山嘴巴冒充蠱術的玩意兒就是它了。
史萊姆只是把自己的一部分如同法寶一樣蘊養在他五臟六腑的某處,可以按照主體的意思開一些諸如孫猴子在鐵扇公主肚子里做運動這樣的小玩笑,對于已經打通五臟橋的B級修者其實它連最基本的傷害都做不到。
因為史萊姆只是一只防護型寵物。
甚至韓山如果擁有五行屬性以外的攻擊,他可以直接滅殺潛藏在五臟的史萊姆。
可惜的是在知道莫孓可以無聲無息就利用幻術把他們這些B級耍得團團轉又擁有二哈這么缺德技能的寵物之后,韓山從心理上已經先怯了。
換言之就是他在莫孓男主光環震懾之下石樂志。
韓山根本不敢去碰觸那冰冰涼涼偶爾會像蚯蚓一樣在自己身體里游移的東西,更遑論妄圖想辦法將之驅逐消滅了。
符戒最大的壞處就是會隨著主人的死亡而消散,勝利方無法體會摸尸的快樂。因此莫孓收獲很可憐,除了之前張東北的兩瓶天髓液和那個奇怪的酒葫蘆之外就只有三套破損的防護服和三把武器。
莫孓按照之前的約定,把這些東西直接上繳給了胖虎,然后準備離開。
已經知道了最大的秘密,在這處桓氏姐妹的小秘境里他沒有勇氣好整以暇去探索里面還有什么好東西。
誰知道那倆故作天真的姐妹花會把這處秘境告訴給什么人?
棺中人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兩寵,再也沒有之前目空一切的安然,喑啞的嗓子嘶聲叫道:“山哥,山哥,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知道血棺的秘密之后,莫孓倒是真的可以冒險和韓山在這里尋找 一些靈獸,放點血把這個女人救出來。
可是陷入胖虎幻境時,這女人對于被誆騙至此成為替換自己的犧牲品的莫孓非但沒有一點愧疚,甚至還滿滿的幸災樂禍等著跟這些B級大佬們共同瓜分一點太一天龍的血液,那么莫孓又憑什么去救她?
其實最主要的一點是,莫孓害怕小春山桓氏有人進入到這個迷陣中來。時間緊迫,他甚至都來不及詳細問詢桓氏姐妹一些細節問題,更不會因為救一個陌生人給自己的逃生之路增添絲毫意外。
任憑女人如何呼喊,莫孓沒有回頭,韓山也沒有回頭。
因為大聲嘶喊,女人脆弱的皮膚被撕裂出一道道血口子,鮮血正緩緩沿著那些破裂的創口緩緩流下,襯著雪白的肌膚有一種凄清孤絕的美。
此情此景,令顧蒼鷹蜈蚣疤下的虎目頃刻熱淚盈眶。
大爺的,你們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他們原路返回的途中并未再出現那些自己的山寨版,唯一比較危險的是遇見十多只沙猴。
這玩意兒很黏人,沒有致命弱點,當你對它傷害達到一定指數它們會崩散成沙粒散落在沙漠中,但是很快會再重新凝聚成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然后繼續百折不撓的攻擊你。
三人無奈,只好且戰且退。
莫孓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恰好摹圖那邊出現提示,他可以拓印該物種,于是莫孓的《溯本摹圖》上面就多了一只抓耳撓腮的C級沙猴。
三人兩寵邊打邊退,在遭遇了一場還不算太過恐怖的黑風暴之后,終于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這個小秘境返回到真正的沙漠之中。
坐在大風箏里面往回返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時分,恒溫護罩里面,三人兩寵抓緊時間補充食物和水。
莫孓又詢問韓山一些關于本次行動的細枝末節,比如五個B級明明可以直接擄他去秘境,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大費周章把那個女人化妝成自己的樣子之類。
韓山也是竹筒倒豆子。
棺中人并不叫莫紅棉,只是他一個志同道合耳鬢廝磨的老戰友,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尋尋覓覓的凄美愛情故事,那些都是假天真姐妹花炮制的一場專門演給莫孓的大戲而已。
“因為沒有人可以違背太古龍族的意志拿走他們的任何東西,只要他們不愿意,他們寧可毀滅。”
莫孓并不算是一個急公好義之人,尤其是需要拿出來的是自己的鮮血。
能誘拐莫孓甘心情愿舍出自己大量鮮血的人,只有他的父母至親。
莫孓恍然大悟,所以他的那對假父母在最開始的時候對他還算不錯,兇神惡煞怎么哄騙一個小孩子甘心情愿答應把自己的靈骨給他們呢?
即便到了最后也始終是冷暴力,除了抽靈骨之外莫唯民和韓丹并未對他做出任何太過分的事情。
莫孓沒有直接帶著韓山去莫家老墳尋找自己的母親,他覺得自己的悲催尋親史已經堪比某落找媽,所以不能聽風就是雨,必須要謀定而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