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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下杭州

  聞得此言朱標自然是心生感動,正要開口卻聽殿外有人通稟,劉瑾快步走去聽完回來道:“爺,圣上召楊大人至謹身殿覲見。”

  楊思義起身行禮:“圣上有召,那么微臣就先過去了。”

  朱標點點頭道:“去吧,料想父皇召卿也是云南之事。”

  “諾,殿下保重。”

  云南克定,現在還是依靠著大理的官員治理,所以他這幾日間便會出發,太子殿下政務繁重,而且還聽說是要往南巡視沿海衛所,多半是沒機會再見了。

  看著楊思義有些老邁的背影朱標嘆了口氣,扯過一張紙寫上將楊思義長子湖廣參知政事楊治平調往云南:“將此條送往吏部。”

  “諾。”

  有兒子在身邊照顧幫扶,應是能省不少心力,也算他的一片心意,這樣的老臣是越來越少了,也不知能否有后即之人。

  數日后,朱標放下手中的密奏,望向傳來鞭鳴聲的方向,又一日的早朝開始了,不過他卻是好些時日都不必去參加了。

  另一旁常洛華還在不舍得與兒子告別,兩個小的精神抖擻樂呵呵的揮舞著胖手,顯然還是不能理解爹媽要拋下他們出門去玩了。

  朱標起身走上前伸出手指讓他們倆緊緊握住,此時到還真有些不舍,看向抱著孩子的奶娘囑咐道:“本宮和太子妃出行,就有勞你們多加照料了。”

  奶娘們自是連番保證,不提照顧不好殺頭的罪過,這懷中的可也是他們往后一生的指望,怎么可能不好好照顧。

  揮手讓她們去坤寧宮,然后拉住不自覺跟了幾步的妻子柔聲道:“她們都是信得過的,加上還有母后看顧,你就不要擔心了。”

  “嗯,只是想到等我們回來,孩子恐怕都會說話了,臣妾心中就有些酸澀。”

  舍與不舍總歸是要出發了,夫妻倆在金吾衛的護衛下出了宮城,由兵馬司凈街開路,至城門外與驍騎營匯合,接見過了隨行護駕的驃騎將軍章存道后正式出發。

  其實朱標原本是想著走海路的,正好也看看新建的船艦如何,可惜被老朱否決了,認為就算是沿海航行也有風險,不如路上安穩。

  于是只能千騎萬騎卷平岡了,好在不算遠,補給也不需沿途州府,自己多攜帶些也差不多夠了,倒也不需要擔心驚民擾民之事。

  沿途風景秀麗,倒也讓倆人心情轉好,兒子什么的瞬間忘于腦后,安營扎寨時倆人還去騎馬射獵,雖然是被驍騎營篩過一遍,只留下了鹿兔之類的安全獵物…

  說起來察罕還想著將虎狼尖牙利齒磨平,然后再讓太子殿下過過癮,但結果還是被章存道和金吾衛指揮使攔了下來,凡事就怕個萬一,他們可賭不起。

  既是應承了自家太子妃,那么自然也不好直直趕路,繞至太湖又安營扎寨停留了兩日,泛舟垂釣泥爐小酌,好好的賞玩夠了野趣。

  期間陪妻子的時候陪妻子,她歇著的時候就叫上章存道察罕談論軍事以及遼東的狀況,郎有情妾有意,倆人也算徹底打上了東宮的標簽,真正有了在京營立足的本錢。

  朱標靠坐在椅子上,他專屬的車架很寬敞舒適,足夠擺放他處理政務所需的設施,除了稍微顛簸些,與在文華殿也沒什么區別。

  “爺,這是湯帥送來的書信。”

  在行程中接收書信要比平時慢了不少,畢竟位置一直是在變動的,朱標接過順手拿起書桉上小巧的青玉龍首帶鉤柄開信刀挑出信紙。

  信中除了照例的問候外,便是說已經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將昆明城中馬姓年紀較小的孩童少年都帶了回來,沿途聽聞太子離京了,便特意詢問這批人該如何安置。

  朱標揮筆回信吩咐將人都送至京師外龍江船廠安置,孩童少年皆可入船廠為學徒,擇天資聰穎好學上進之輩善教航海造船之術。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軍事如此,遠洋亦同,若能有鄭和在,朱標將來也就安心多了,既然有條件能選,為什么不選已經被歷史證明了的人才。

  游玩過癮了,行程自然也就快了,沒幾天就到了杭州城外,大小官員士紳名士都擁堵在城外等候迎接太子,百姓們不得靠近,但也遠遠的聚成人山人海想要沾沾貴氣。

  為首的自然是江陰侯吳良和杭州知府及杭州衛都指揮使,拜見太子也不可能在這城門口一窩蜂的都過去,得他們三人先代表眾人將太子殿下迎進城中,然后再看殿下的意思。

  章存道安頓好士卒走上前先向江陰候行禮,雖說他是從二品了,可在這些有爵位的開國武勛面前還是算不上什么。

  “末將見過侯爺。”

  “客氣了,章將軍此行護送殿下辛苦。”

  吳良也笑著拱手見禮,無緣無故的誰也不會樹敵,何況說起來還都是東宮門下,自己人。

  余下眾人依次見禮,隨即章存道引領三人至太子車架前行禮通稟,劉瑾撩開車簾,察罕搬來馬凳、小心的虛扶太子下了車駕。

  “微臣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秋安泰。”

  “好,都免禮吧。”

  朱標走上前彎腰扶起吳良,把住臂膀以示親厚,與他們簡單說過幾句后,便重新上了車駕入城,只不過車駕上多了個江陰候。

  倆人相顧竟一時不知說什么了,實在是千頭萬緒在其中,多少艱難成今日,朱標最后也只能嘆口氣道:“實在是辛苦你了。”

  吳良身形高壯面容肅毅,向以秉性雄偉剛直著稱,此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剛接下督造遠洋艦隊的差事時,著實沒想到艱難至此。

  數不盡的錢糧投入,一年半載間還看不出成效,實在是讓他這個苦日子過來的有些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要知道這些錢糧都是太子親自東湊西湊攢出來的,甚至殿下還拉下臉去同商賈言利。

  不提兩人這一路的憶苦思甜,車駕很快到了城中,安頓在了一處園林別院當中,是江南張家所獻,極具蘇杭園林之精美。

  若此行只有朱標自己,那估計是會在陳家歇下,畢竟上次就是在那,可既然帶了太子妃,那就不合適了,哪有正妻住在妾室家中的道理。

  到了地方后與眾人在前院正堂敘話,而太子妃及宮中奴婢們則是直接去后院安頓,當然,常洛華也是要接見這杭州一眾命婦夫人的。

  像是江陰候夫人杭州知府夫人等及陳家老夫人張家主母等都在后院等候了,此行大多時候都是要她們陪著太子妃。

  至于奴婢們就更忙了,別看此處一切物件都是新的,可那也不能給太子太子妃用,必須要換成他們自宮中帶來的物件。

  朱標先見了各級官員,方才路上他也看了,杭州要比他上次來還好繁華熱鬧些,酒樓林立買賣興旺發達,對這些地方官員自然是要嘉獎勉勵幾句的。

  然后是江南世家的家主們,他們也算是東宮的人,朱標這幾年能邊養錦衣衛邊支持船廠廣造船艦多半都是靠著他們提供的錢糧。

  而且數次糧食緊張時,江南士族都鼎力相助,絲毫沒給他丟面子,這些他都記著呢,難得來一次,自然是不吝賞賜。

  他們這些人不缺金銀珠寶,但對太子賞賜的皇家御用物件都極為珍視,這才是能供奉在祖宗牌位前,擺在門楣上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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