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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好言難勸

  李文忠還是遺憾的嘆了口氣,望子成龍之心人皆有之,不過朱標說的也是實話,頂級勛貴又何須太過聰明,只要牢牢抱住皇帝的大腿,代代富貴是有了,太聰明才容易出問題。

  何況李景隆也不錯,至少是個不錯的演員,否則也不會把大好局勢活生生的演輸,永樂時期人家可是憑著這個授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子太師,增加歲祿,列于群臣之首風光無限,那些靖難諸功臣都為此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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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標喝了一口劉瑾端送上來的茶水,李文忠此時也放平了心態笑著念道:“惟愿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世上又豈有十全十美之事,是臣太貪心了。”

  朱標不可置否,沉默了片刻后李文忠開口道:“如今臣這國公府就沒有閑著的時候,真是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朝中不僅是武勛在貼近,就連中書省官員和六部都有不少人送來過拜帖,臣能推的都推了。”

  朱標緩緩點頭吩咐道:“文武分列,中書省和六部官員你不要見,那邊本宮自有安排,何況肅清吏治可還遠遠沒有結束呢,那些文官能活到最后再談其他吧。”

  李文忠點點頭,他自然不愿意跟文臣有過多的接觸,能作為太子在軍方的代表已經足夠了,若是再貪圖文臣,那他自尋取死之道了。

  當年的李善長不就是如此,否則以他的身體在干五六年也沒問題,那就至于早早的回鄉榮養了,這還是圣上看在李善長勞苦功高和君臣之間的情分上。

  李文忠接著說道:“自鞏昌侯郭興之后,其余侯爵也都在靠攏,天天都有人請趙庸他們幾個在京各處青樓酒肆尋歡作樂。”

  朱標皺起眉頭說道:“如此下去不好,縱然父皇不會怪罪,但吃相也太難看了,表兄你看著篩減一些,不要怕得罪人。”

  李文忠苦笑著回答道:“臣自然是不怕得罪誰,只不過覺得用些可惜,都是能征善戰之輩,現在又都手握實權,就這么放手實在是…”

  朱標擺擺手:“能征善戰者多是驕兵悍將,表兄是宗親,理當知曉這些人的危害,現在他們托庇在本宮麾下,哪怕是刑部和大理寺也不敢對他們下手,這不是本宮想要看到的。”

  李文忠點點頭,儲君之位牢不可破,又不需要跟其他皇子爭斗,無論文臣武將都不需要收籠太多,等日后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朱標隨后敲了敲桌子吩咐道:“先敲打一遍,讓他們遵紀守法,怎么享樂無所謂,但絕不能貪贓枉法,更不準欺壓良善,天下太平了,若他們還是按照亂世的章法做事,那早晚難逃死劫,區別無非是父皇下手或是本宮下手罷了。”

  李文忠站起身躬身應諾:“臣明白了,好言難勸該死鬼,那些肆意妄行之輩臣會把他們踢出去。”

  朱標揮手讓他坐下:“好言難勸該死鬼,表兄說的不錯,朝廷肅清吏治絕不僅僅是針對文官,勛貴也在此列,只不過到底是開國功臣,父皇想先以文臣的血警告他們,若是冥頑不靈…”

  李文忠是勛貴但他更是皇親國戚,聞言之后也沒有太大反應,沉聲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正事說完氣氛緩和了許多,朱標隨口調笑道:“陳佑宗可曾來拜見過?”

  李文忠臉色一紅:“來了,還送了臣萬兩銀子,讓殿下見笑了,臣仰仗天恩一家老小吃喝用度是夠了,只不過當年隨著臣征戰的那些弟兄,或死或殘,家中生計難以維持,臣這才把主義打到了江南世族身上。”

  朱標聞言笑意真誠了些:“本宮自然是信得過表兄的,將士用命其身后事本該有朝廷負責,父皇也下旨安頓了,如今還是連生計都維持不了,看來是有人中飽私囊了。”

  李文忠嘆了口氣:“這些事都是兵部和戶部負責處理,臣也帶人去討過公道,只是他們互相推諉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朱標聞言也不意外:“這件事本宮會親自盯著,等北方平定了,軍中必然是要走精兵路線,兵卒們的生前身后之事乃是重中之重。”

  李文忠聞言松了口氣,憑他自己能照顧的能有幾人,這種事唯有朝廷才能做好,只要殿下意志堅決,他們再從旁看顧,最起碼能讓傷殘兵卒有個生計。

  之后倆人就這茶點談論起了北方情況,李文忠少年從軍,跟著徐達常遇春鄧愈等名將百戰還生,其見解也有獨到之處。

  等談的差不多了,李文忠突然問道:“穎國公功高不假,可這封賞是不是太過了,畢竟巴蜀不過固守之勢,被攻克不過是早晚之事,不知圣上是何用意,還請殿下解惑?”

  朱標其實也剛想明白,淡淡的吐出一句:“京中不可無大將。”

  李文忠聞言一愣,宋國公馮勝和衛國公鄧愈雖然都外出鎮守偏遠地區了,但京中還有中山王徐達,而且他李文忠也自問不弱于人。

  難道圣上有意讓他和徐帥都離京鎮守?可沒有理由啊,又沒有大戰,北方有常帥就夠了,南方云貴跟巴蜀一樣,不過是依仗地利固守罷了,根本沒有威脅,西面烏思藏也頗為安穩,何況他們內部有何動靜根本瞞不過大明的眼線,東方沿海倭寇也不過是癬疥之疾。

  朱標見他想不出來就開口指點道:“剛才跟你說什么了,肅清貪腐的屠刀定然要落到勛貴頭上,驕兵悍將是最讓朝廷頭疼的問題,你和徐帥麾下都有眾多黨羽,都擠在京城只會拖延處理的時間。”

  李文忠雖然早有準備,但沒想過會太嚴重,本以為就是挑一些性格惡劣的殺雞儆猴,可這要把他和徐帥都調離京城,那么看來就不僅僅是要殺雞了。

  朱標幽幽嘆道:“父皇不僅僅是淮西人的皇帝,更是天下人的皇帝,縱然有你和徐帥壓制,但某些公侯越來越過了,仗著自己是淮西出身,竟然都把手伸到了中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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