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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天恩厚德

  朝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雖然皇帝都走了,也下朝了,可太子爺還跪在哪里,他們哪里敢動,只好跟著陪跪。

  朱標保持跪姿也沒有回頭直接吩咐道:“下朝了,諸位卿家都去忙吧,六部一下缺了這么多人中書省要及時填補,國朝政務絕不可懈怠,只能請汪相和胡相多辛勞一些了。”

  汪廣洋立刻回到道:“這是臣等的本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豈有辛勞之說,請殿下放心臣與胡相昨夜就商討過了,絕不會耽誤政務。”

  胡惟庸則是勸說道:“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妨親自去看看,有您在臣等也有個主心骨,至于替那些孩子求情之事,圣上只不過是一時氣憤罷了,臣等一會兒在一起給上奏請求就是了,您跪壞了身子可不行。”

  那些已經摘下了烏紗的官員們紅著眼睛朝著朱標的背影磕了個頭:“罪臣等無顏再面見殿下了,天恩厚德不敢忘卻,若有來生定效命君前,絕不敢再貪贓枉法!”

  朱標嘆了口氣輕生說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這錢財不過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們走到今日這個局面縱有金山又能如何,其余卿家也都看看吧,莫要在步同僚的后路了。”

  奉天殿內頓時有了抽泣之聲,哪怕是御史中丞韓琦都忍不住嘆息了,或許他們有矛盾,可畢竟是同殿為臣多年了。

  朱標是真的替他們可惜,六部衙門極少有庸才,畢竟是分理天下絕大多數事物的衙門,能跪在奉天殿的更是六部衙門中的精英,而今一朝斷送,說不心疼是假的,這些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

  不過為了扭轉百年的貪腐之風,這些人斷然是不能留的,朱標也從未想過寬恕他們,官場風氣扭轉不易,傷筋動骨也是難免的,幸好大明現在還年輕,養好了就會更加堅韌。

  胡惟庸等人還想勸說朱標不要跪了,畢竟這也不是皇帝罰跪的,朱標則是說道:“縱是為稚童求情,那也頂撞了君父,本宮身為太子豈能不顧綱常孝道,否則讓天下人如何看待,你們不必再勸了。”

  “閻卿家把他們帶下去吧,本宮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那些孩子也會妥善安置,所以有什么就交代什么,走的時候本宮也不送了,來世莫要再犯了。”

  他們定然是要被處以極刑,朱標也懶得去看那血腥的場面,閻東來起身應諾,哪些犯官再一次狠狠的磕了個頭后就被帶走了,胡惟庸和汪廣洋也領著人站了起來朝著朱標的背影行了一禮。

  汪廣洋說道:“那臣等就去辦公了,可還有一言不得不說,如今殿下為忠孝自罰,此乃孝道所在,臣等本不該多勸,只是殿下乃我大明國本,絕不可有半分損失,還望殿下以身體為重啊。”

  胡惟庸誠懇的勸道:“汪相所言極是,殿下乃是臣等之依靠國家之根基,圣上剛才雖有不滿但也不過是一時之氣,圣上與殿下父子情深,殿下在這兒跪在著圣上心里又焉能好受?”

  其余人也想勸說,尤其是勛貴那邊,可最后張張嘴發現實在憋不出什么好詞,只好悶頭陪著跪,心里念叨著,狗日的什么好話都讓你們這群鱉孫說了,彼其娘之!

  御史中丞韓琦勸道:“殿下孝道忠順當為天下表率,只是還要珍惜身體,國之根本不容有損。”

  朱標點頭說道:“眾卿所言本宮都明白,只是君父為天豈能輕慢,你們都先去忙吧,國事為重,何況小棰則侍,大棰則走的道理本宮都懂,自不會損傷身體。”

  見朱標堅持眾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了,都行禮退了出去,勛貴們則還是愣愣的杵在那里,朱標自然也感覺到了,無奈的說道:“你們也都下去吧,徐帥的公務也有不少,北方那邊還是要多看顧一些。”

  徐達也不再多磨蹭,站起身大聲應諾時候就領著幾個人出去了,態度有了就行,他也清楚太子更希望他去做實務,而不是在這浪費時間。

  剩下的人也不等朱標在勸就直接說道:“嘿嘿,我們這些人也沒什么公務,與其出去喝花酒還不如在這陪殿下。”

  朱標也懶得跟他們說了,索性跪著閉目養神,昨夜處理奏章到了深夜,今早又是凌晨就起來上朝,自然是休息不夠的,說到這不得不佩服自己父皇,明明一起睡的,怎么他精力恢復的那么快。

  跪了半個時辰后,朱標的膝蓋就有些痛了,不得不說地板是真的硬,哪怕他膝蓋上墊了劉瑾親手做的膝墊,那也是很難受,下面的勛貴們就更不必多說了,他們可沒有準備,而且因為昨日才挨了板子,屁股也痛的很。

  南雄候趙庸左扭右晃的對一旁的鞏昌侯郭興呲牙道:“你小子怎么還留在這,你跟上將軍有什么關系?”

  延安侯唐勝宗也是點頭道:“就是,你早該跟徐帥走了,左右殿下也不回頭看,你這不是白費功夫,行了,你趁現在趕緊爬出去還來得及,哥兒幾個幫你看著。”

  一旁的其他勛貴紛紛附和,郭興是直咬牙,要是就對任何一個他都不懼,只是這么多人他可沒辦法,只能陪著笑臉:“咱們兄弟都是一起殺出來的,縱然我當年運氣不好沒跟殿下去北伐,也不用這么排斥我吧,咱們可都是老弟兄了,等一會兒散了我請大家去喝酒!”

  現在還留在大殿陪跪的基本都是常遇春李文忠一系的勛貴,其中有不少是跟朱標北伐過的,他們回京后自然報成了一團,是嫡系太子黨,朱元璋也有意的給他們安了東宮屬官的虛職。

  而郭興原本算是湯和的人,只不過湯和倒了,縱然現在又要起勢,可大家都清楚,他已經回不到軍中巨頭那個級別了,自然沒有資格讓一個侯爺依附。

  趙庸其實倒也不反感郭興,直言道:“你不是最近跟胡惟庸走的挺近么,怎么又想靠到這邊了,李相退了,胡惟庸可就要起了,到底是李相的門生,汪廣洋那家伙可壓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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