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如果不證明牛肉會吃死人,那這些許久沒見過葷腥的士卒和百姓定然是不會放過這頓美餐,一頭頭無力反抗的牛流著淚水被殺死,血腥兒穿出很遠。
一旁的張帆上前說道:“殿下,是否下令包圍此處,等過幾日肉臭了也就沒人敢吃了。”
直接全燒掉也是個辦法,但是牛之所以珍貴,那就是因為它全身是寶,肉不能吃,那還有牛皮,牛筋,牛角等物資,這些都是極有用的。
已經有士卒幫著剝皮抽筋了,朱標讓人牽來幾條狗,那狗除了耗子這輩子也沒吃過別的肉,這會看見牛了自然是都快拉不住了,其余人看著狗吃的歡都心疼不已。
可不一會兒,那幾條狗就倒在地上抽搐著死了,百姓們一片嘩然,朱標看了看直接下令剝皮取筋后就地銷毀牛肉,誰也不能吃。
然后就領著人走了,病牛肉當然沒有這么大的威力,那狗是被下了藥,朱標思慮后還是不想冒這個風險,雖然也能找幾個不怕死的去吃肉試試,但萬一這病有潛伏期呢?
當然了死幾個不怕死的也無所謂,但這病要是爆發后有大規模傳染性,那可就出大事了,現在鳳陽因為安置遷民,太多人聚集在一起,傳染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何況朱標還得保證自己的安全,他現在死不起,無論怎么想,為了區區的口舌之欲,冒這么大的風險是絕對不合算的。
現在這么處理就是最好的,本來百姓就對病死的牛心存忌憚,但是迫于沒吃過牛肉的誘惑,還是會心存僥幸,現在又有了事實,那就能勸退絕大多數人。
不過沒腦子的蠢貨比比皆是,朱標這一路深有體會,所以還得找人盯著,務必保證沒人吃這些危險的東西。
走在路上朱標對身后的徐允恭說道:“你親自領人盯著,絕不許任何人吃,盡快銷毀。”
其余人不太理解太子殿下為何這么急切,但是隨著路上一樁樁一件件小事的積累,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朱標的命令,徐允恭當即領命而去。
傅忠遺憾的擦了擦眼淚,朱標笑了笑說道:“好了,牛吃不到今晚吃羊,多殺一些熬制肉湯,讓大家都開開葷。”
其余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朱標負手看向北方,隨著北元覆滅,由大明主導的貿易已經開始了,草原別的不說,羊是管夠的。
不過朱標卻不怎么喜歡吃羊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喜歡吃豬肉……
可惜現在養豬的人家特別少,畢竟豬需要圈養,而且每日都需要伺候,想讓它長膘還得喂好的,這年頭人都喂不飽自己了,那有功夫養豬。
而且現在朱皇帝得了天下,雖然沒有明令禁止殺豬,但誰知道以后,朱標這一路確實很少看見有養豬的人家。
這豬還不像羊,蒙古也那邊也不養,雖然羊動不動就是幾百只,但非常好管理,只要找一只聰明的狗子,看住那頭羊,整個羊群就能走。
對地方個別離群的羊,找一塊石頭直接砸過去也能把羊趕回去了,但是豬就不一樣了,豬雖然長得萌又非常貪吃,但是從來沒有誰聽說過帶頭豬吧。
豬群體性很差,用小皮鞭抽它們又容易散群,費盡體力把它們抓回來只怕人也快散架了,豬也跑瘦了…
晚上大規模的殺了一波羊,主要供給的依舊是士卒,百姓們分到的并不多,一個村子就幾頭羊,分到個人頭上,也就是能喝上湯加點碎肉。
朱標額外照顧了下婦孺,青壯們則是多發了大餅,讓他們配上肉湯也能吃個飽,士卒將領這邊就奢華多了,一人分一大塊的肉捧著啃是沒問題。
所有人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百姓們同樣如此,他們能喝上肉湯都感覺很不可思議了,朱標吃了一點就出了營帳,里面很多人都難得放松一次,朱標也不想在那壓著。
走在行營中,士卒們捧著羊肉吃得快活,另一側百姓們端著肉湯也喝的開心,只不過這一夜所耗費的羊就基本把戶部送來的用光了。
在大軍另一側,處理過的牛皮和羊皮堆積如山,朱標的目的也是這個,天冷了,干活時候如果不能保暖,那生病的幾率就太大了。
不一會兒郭翀就走了朱標身邊,朱標隨口問道:“那邊都怎么樣了?”
郭翀躬身回到:“多虧殿下的恩德,他們都吃得很好,每人都分到了一小塊肉。”
朱標笑了笑,能照顧他自然會照顧一下,尤其是對孩子們,郭翀想了想還是說道:“也有百姓對此殿下額外照顧那些孤兒寡母頗有微詞。”
朱標笑著問道:“他們不對士卒有微詞,大頭可都在這?”
郭翀也低頭笑了笑:“他們那里敢對士卒不滿,無非是看不慣那些婦孺干得好卻比他們吃得好,尤其還不是自家孩子吃的。”
倆人都不再說話了,一起在軍營中走了起來,劉瑾捧出白虎紋披風給朱標披上,朱標感覺暖和了許多,看了一眼身材單薄的郭翀對劉瑾說道:“本宮還有一件紫貂披風吧,給郭翀披上。”
郭翀趕忙躬身推辭,朱標沒有說話,劉瑾就回去取了,朱標又邁開步子走了起立,郭翀跟在身后。
這一路郭翀作為新科進士的領頭,并沒有做出什么顯眼的功績,但也無任何差錯,無論什么任務交給他,總能處理的很妥當,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這就是本事了。
朱標對他還是很欣賞的,雖然面容有礙觀瞻,但看久了也就習慣了,不一會兒劉瑾就把披風送來了,郭翀接過后對著朱標的背影躬身行禮,然后披上了這御制的紫貂披風。
真暖和,郭翀瞬間感覺身體回暖了,心里更是有些發燙,看著前方白色的身影,仿佛夜空都璀璨了許多。
走了一會兒朱標隨口問道:“等此間事了,你想在京任職還是想去地方?”
郭翀眼睛一亮,殿下既然這么說了,那就是給他挑選的機會,仔細思考了一下恭聲回道:“若是可以臣想去地方任職,京城是中樞但陳 朱標避開腳下不知何人所拉的一坨:“多少人托關系都想留京任職,你怎么想去地方了?”
郭翀說道:“我大明百廢待興,各處都需要官員,既然那么多人都想留京,那臣就不湊那個熱鬧了,反正在哪里都是為圣上為殿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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