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的樣子汪如心也緩和了神情,又開始問起賬目和采買的事來。
這邊還沒說話,楊忠良又急急忙忙的來了,進門便說本家的二叔公又倒下了。
汪如心內心無比糾結,還是問了緣由。
“本家的人要分了那一百畝地,二老太爺要把地賃出去收租子,這僵持不下那地就荒著,昨晚開始不知道怎么的又吵了起來。”
汪寶林答應給本家的一百畝祭田在收完麥子后就連帶著地契一起送了過去,這事汪如心也就不管,后面種白疊子和花生的時候都遠遠的避開了這一百畝地,周圍都種上了黃米。
種的時候還有農管事說本家接了那一百畝地也沒派人來收拾,地里都長草了。
“本家里的事不都是二爺爺說了算?”
楊忠良搖了搖頭,“看樣子是二老太爺的威信不如從前了,且這一回三老太爺也贊同分地,二老太爺這才又病倒了。”
“你派個人過去盯著,要是又請不起大夫了你讓人跑一趟,記的,要是去請大夫還是要讓大家知道是如園請的才好。”
也不知道她爹打的是個什么算盤,現在這個情況面子上還是做足了才好。
本家二叔公的院子門口再一次的圍滿了人,好些沒去開荒的人都圍在門口互相打聽消息,院子里的人被看了笑話都縮著腦袋。
“我就說那老大一片地怎么就丟荒了,原來是還沒想好怎么種?”
有人湊上來就說道:“要我說還是賃出去的好,一百畝都是一個小地主了,那的收多少租子。”
有人不同意了,“又不是沒人,做什么要賃出去,這一院子人呢,都是有份的。”
有的人羨慕如園過的好,酸酸的說道:“那如園那樣多的下人,上千畝的地都種了,那一百畝也就是順手的事,好好說說讓他們幫著種了唄。”
福根兒娘聽到這話彷佛見到了知音,三兩步走過來說道:“可就是這個理,你們看那人牛棚里養著好多牛,種那點地還不是輕松的很。”
有人見不慣這幾人的做派,直接喊道:“福根兒娘,干脆讓人如園直接收了糧食給你們送過來不就行了。”
“直接煮好了盛在碗里更好。”
“干脆直接住到如園當老爺夫人算了,啥都不用干等著吃就成。”
“哈哈哈哈哈......”
人群里爆發出了笑聲,福根兒娘剛要反駁就被人拉了進去,邊走邊喊:“你們就是眼紅,我告訴你們眼紅也沒用,祖上燒高香也沒這樣的親戚。”
圍觀的人呸了一聲三三兩兩的散去,一直在角落里的人見這里一直不說請大夫的事又急了,干脆挺直腰直接走了進去。
等三叔公吹胡子瞪眼的說要請大夫拔腿就往外面跑。
汪家二老太爺暈倒,如園慌忙派人去請郎中的消息不會兒就傳了出去,不知情的人紛紛打聽,剛被福根兒娘戳了心窩子的人三兩下就把事情說了全乎。
總之就是然如園仁義,可惜本家的那些人胃口太大了。
外村人聽了連連咂舌,給了你地還要人給你種了,真是又懶又貪心。
這樣的人還給他請啥郎中喲。
等三叔公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地里的忙活的汪春來聽到這個消息扛著鋤頭就往回頭,剛走兩被后面汪春生汪富來幾人拉住了。
汪春生和汪春來的兄弟,拉著汪春來就說道:“你現在回去能做什么,先想想怎么做吧。”
汪富來直截了當的說道:“二叔公和三叔公都老了,中了魔一般揪著寶林兄弟沒兒子說事,鬧著寶林兄弟和咱們越走越遠,我給你們說個事兒,你們心里有個底。”
見四下沒人就把汪如心被撲狗血一事說了,原來那是他小兒子見汪福根兒提著桶鬼鬼祟祟的出去就跟了上去。
親眼瞧見了潑了汪如心一身血,老遠就問了血腥味,因為躲開了沒有被發現,后來又發現汪福根兒鼻青臉腫的回來直接就去找了二叔公,這才悄悄把這事兒說給了他爹。
汪春來幾人驚的半天回不過神來,見汪富來的神情不似說笑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叔公倆人干這事兒汪寶林肯定是知道了,卻是什么都沒有說這就很奇怪了。
“寶林兄弟疼他那閨女疼的眼珠子似的,這說明都沒說不正常啊。”
汪富來嘆了口氣,“我這兩日一直在想,寶林兄弟這一聲不吭的跑去遷大伯的墳,不知道是好是壞啊。。。”
“不能讓他們這么亂來了,咱們一大家子好不容易出了寶林兄弟這么個能耐的,不靠緊他好好過日子還這樣折騰,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春來兄弟,你和寶林兄弟說的上話,又是村長,你說咱們應該怎么做。”
幾人的目前不約而同的看著汪春來,就等著汪春來做決定。
汪春來看著遠處一片黃米苗邊上那塊草地,像賴皮一般長在那里,不說其他的,別人看到這塊地一問也會嘲笑他們吧。
緊緊握著手中的鋤頭,心里下定了決心。
“那一百畝地咱們也種不了,這各家各戶人多人少的一起種也不合適,我想干脆就賃出去,但只賃給咱們自己人,各家各戶想清楚自己能種幾畝地來報個數,到時候就一畝地繳30斤糧食到族里,供養族里的老人。”
“寶林兄弟之前說的這地的稅賦是如園一起交,這些都是咱們白得的,雖然沒做祭田也算是供養了族里的老人,有那困難的人家也可以幫襯一些。”
“好,這個法子好。”汪富來第一個同意,“只要多少地還得根據那家里的人口來,那貪心要多了種不了也不行。”
汪春生也點頭同意,“這里面再商議商議,定下來春來兄弟就作主安排了,這地是一天都等不了了,白白讓人笑話。”
兄弟幾個又商量了一會兒回去召集族人就把這事兒宣布了,算是先斬后奏。
汪春來本來就是村長,他說的話大家也都服氣,說的法子也公平,很快這事兒就落定了下來。
等二叔公醒來的時候這事兒已成定局,大家都去量了地回來了,起的二叔公差點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