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嘗嘗這個糖,聽說這可以是汪姑娘親手做的。”青松捧著一個碟子興沖沖的跑進了屋子。
安璟禮正閉著眼睛假寐,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碟子里的兩塊麥芽糖,“圓兒親手做的?”
青松獻寶似的說道:“來送糖的是個小丫頭,說是汪姑娘院子里的,這糖從上午就忙開了,剛出了鍋就給公子送了過來。”
“公子您快嘗嘗,聞起來還怪香的。”青松笑嘻嘻的拿起一塊遞到了安璟禮手上,又拿起剩下的一塊要往自己嘴里放。
安璟禮屈指輕輕的敲擊了桌面,眼神直直的盯著青松。
青松癟了癟嘴,可憐兮兮的說道:“公子,來送的人可說了有一個是送給我的。”
他是自小就跟著公子的,兩人名為主仆卻比主仆感情更盛,哪一次有好吃的不分兩口給他,果然,公子要變了。
這么想著心里也沒真的介意,笑嘻嘻的湊上去放下糖,“汪姑娘親手做的味兒自然是不同的,公子是該多吃些。”
安璟禮點點頭,將手里的糖放進嘴里,才道:“自然是不同的,等什么時候有人給你做糖吃你也就知道了。”
青松的笑僵硬在臉上,他家公子太壞了。
“老汪,你還要開荒?”
收完了麥子,鎮國公等人就準備離開,一聽說如園又要有大動作魏廷等人紛紛驚訝的合不攏嘴,“你的土地不少哇。”
汪寶林故作謙虛的擺擺手,“是我家那丫頭想出來的主意,要把北邊那一片都開出來,都計劃好了,我這當老子的總不能扯她后退吧。”
魏廷幾人嘴角直抽,老汪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他們還走什么走,要留下來好好的看看汪家丫頭的打算。
第二日一早,里正和汪春來一早就到了如園,各農管事們更是相邀著在院子理等著。
緊跟著祝知縣的馬車就快速的飛奔兒來。
對祝知縣來講和鎮國公這樣的人物多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汪如心讓人在正堂前的院子里擺上了桌子,一張簡單的草圖就擺放在上面,等人都到齊了才讓人進到院內。
大家紛紛圍著桌子看圖,有那看不懂的直接就問了:
“這畫的是啥,怎么道路的兩邊還建著屋子。”
“給長工住的?”
“那這長工住的還怪好看的。”
看著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汪如心瞥了一眼氣的面色鐵青的林先生,要知道這圖可是林先生親自執筆。
林先生似不經意的看了她一樣,汪如心立馬笑著上前對著眾人道:“各位叔伯,容我來給大家講講這畫的是什么。”
幾人讓來了位置,“如心丫頭你快講,伯伯們都是大老粗,看不明白啊,給伯伯們好好講講。”
汪如心走上前,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指著其中一片說道:“這是我們接下來要開荒的一片地,這片地有一半我們是有地契的,剩下一半也準備都買下來。”
祝知縣神情一怔,忙道:“這邊地都是無主的荒地,能開出來種糧食是大大的好事,縣衙會盡快的丈量出來,地契也盡快的辦理。”
汪如心給祝知縣道了謝又講道:“開荒的人手會對外招工,優先考慮本村的人,不過本村是不夠的,還得要外村的才行,一日十文錢不包飯,但可以提供熱水。”
“耕地的牛也要去多租借一些來。”
“開荒肥地一事會交給于大爺來負責。”
站在最后的于大爺連忙應承,激動的老臉都紅了起來,小胡子一翹一翹的。
“今年的如園所屬的地里會種幾百畝的白疊子,要知道這白疊子在京都可以是達官貴人府里后面的看景,這白疊子開花的時候好幾種顏色,從開花到長出棉桃在到收獲,都是極為好看的景致。”
“那些院子里種上幾株十來柱就能讓人駐足停留,我們種了那樣大的一片還怕吸引不了看客?”
“當然白疊子還有其他的用途,這個我已經和三公子商量過了。”
用手里的小木棍指著剛才給大家說成是長工窩棚的地方道:
“我準備在這里建一個集市,既然來了看客肯定是需要吃東西和歇腳,道路兩邊搭建出棟棟小木屋,賣東西的人站在里面張羅,如果覺得麻煩也可以搭成小攤位,有東西賣或者有手藝的人就可以來賃一個攤位。”
“到時候辛苦里正叔和縣衙商量出一個集市公約來,可能隨意亂喊價或者賣次品。”
里正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能木訥的點頭。
“這邊這一片我準備種一些果樹,能種的都可以種些,這個就交給田管事。”
“河灘這一片我準備全部用來種甘蔗,沙土種甘蔗很合適,如果種的多了可以考慮在村里建一個甘蔗作坊,就出產糖。”
“里正叔和春來叔還得給村里人說說,得空了順手在屋前屋后栽些野菊花,那東西有大用處呢,到時候做成菊花茶,菊花荷包,菊花枕頭什么的賣給那些看客也好。”
“村里好看那些看客就會常來,慢慢的大家伙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手里的小木棍一點點的指著制圖,講一塊塊都說清楚了。
這些東西她都考慮了很久,和林先生細細的商量又和于大爺一起下到每一塊地里,這些東西都是她經過反復的思考和實地考察才得出來的。
隨著她的講解,院子里變得寂靜無聲,只有她那不高不低,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回響。
大家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汪寶林更是激動紅了眼眶,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她的閨女。
安璟禮的目光早已從圖紙中移開,就那么看著侃侃而談的姑娘,今日他又重新認識了她。
這個不會打馬制茶,不會撫琴彈唱的姑娘卻是那樣的耀眼,這個貧瘠的村子慢慢的就會在她的手里變成錦繡田園。
鎮國公滿帶贊賞的笑容不時投來肯定的目光。
魏廷等人也紅了眼圈,不是激動的,是羨慕的。
這姑娘怎么就不是自己的?
老汪的命怎么就生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