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汪如心疑惑出聲,伸長脖子卡過去,這樣的市場怎么可能有馬賣,要知道朝廷現在的馬匹十分緊張,飼養馬匹消耗巨大一般人家也不能有那個能力來養,就汪家的那兩匹馬還是站場上淘汰下來的,不能作為戰馬,只能做些拉車的活兒。
姜家這次來的兩匹馬也是品相極差的老馬,僅僅是比驢強一些。
“是不是老弱病殘的馬?”
見田三激動興奮的樣子汪如心只能往前走,果然在幾頭老驢之中看到兩對馬,一見那樣子汪如心就露出的嫌棄的神色,那馬骨瘦形銷,低矮瘦小,毛發污臟,打卷的毛發下是條條肋骨。
田三圍著那馬看了又看,眉頭緊鎖。
“喲,兩位客人可是要買馬,我這兩對馬可是市場里唯一的馬匹,別看瘦小了些,拉回家好好養養定能養的膘肥體壯的。”一個壯實的漢子后面的小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臉堆笑的看著兩人。
大漢眼光毒辣,一看眼前這姑娘的穿著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旁邊的那個應該是個隨從,上前對著汪如心道:“姑娘,我這馬真真的是好馬,就是最近吃的差了些才餓成這樣子,遇到姑娘也是它們的福分,這出門有個馬拉的車不是更加氣派不是。”
“你這馬品相如此之差,是你自己養的?”
這年頭誰家有頭牲畜不是寶貝的伺候著,瞧著旁邊的幾頭驢長的油光水滑這馬卻是這個樣子不由得多想了些,她可是經歷過山匪的人,別不是哪里去搶來銷賬的。
大漢嘴角一抽,又堆起笑來開始交底,“這馬是一隊商人給我交換的,四匹馬換了我八頭驢子,這馬跟著商隊長途跋涉這才成了這個樣子,養養肯定就好看了。”
“四匹馬換那頭驢?”田三哼哼的說道,“這馬是有病了吧?”
他剛仔細看了,那馬嘴角有些沫子,眼角也眼淚渾濁,呼吸粗重,不過就這樣看來這馬也有點不一般,只是他經驗淺看不出其中的道道來。
大漢一愣,默默的嘆了口氣,前幾日一隊商人找到他希望將這幾匹馬賣給他,他那是就覺得這馬有些不對可賣了一輩子驢難得能遇到馬,且那馬和驢的價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是他將這馬養好了定能發一筆,一番討價還價用八頭驢換了這兩對馬,可這馬不吃不喝的狀態一日比一日差,他請了縣里的獸醫來瞧,可這獸醫從未瞧過馬病,他別無他法才帶出來的,可一連三日都無人問津。
這虧損與他而言著實太大了些。
想到這里心下一狠,“兩位要是喜歡,十兩銀子一匹。”
十兩銀子他還能有些賺頭,畢竟他換出去的驢子也是老驢子不值多少錢,只勝在那八頭老驢子還健壯能拉貨。
他現在只想快些出手,就算虧損一點也總比全部砸自己手里要強,他怕明日這兩對馬情況更糟,五兩銀子也沒得人要了。
田三轉過身將汪如心帶到一邊小聲的說道:“姑娘,這馬我在站場上見過很像蒙古馬,可這馬情況太差一時也瞧不準,我想回去請楊管事來看看。”
“楊叔會看馬?”這個她倒是比較意外。
田三一臉篤定,“楊管事祖上養過馬,在營里也管著馬匹,還和馬醫學過。””
汪如心對馬是一竅不通,對著幾匹丑馬也沒有任何興趣,不過要真的是好馬那就有買下來的必要,養好了就能派上大用場,“你取了馬騎馬回去吧,讓王勝跟著我就成,有事就來似客來找我。”
田三走到大漢面前交代了兩聲轉身拔腿就跑出了市場。
大漢朝汪如心扯出善意的笑容,果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如果來的人會看馬就算馬賣不出去他也想知道倒是不是病了。
怕自己身上沾了味道影響到幾人,汪如心愣是帶著王勝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確認身上沒有味道了才進了似客來的門。
誰知道她剛上樓,還未走到二樓在轉角處就聽到后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不知道誰推了她一下,“去去去,別擋著我家公子的路。”
汪如心一個踉蹌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摔下去,后面的王勝早就被推倒在一邊,剎那間汪如心眼明手快的抓住護欄這才勉強站穩了身形。
王勝爬起來滿臉怒氣,對著那人喝道:“你這人是怎么走路的,要是我家姑娘從這里摔下去你賠得起?”
“這位小娘子真是對不住了,在下的下人不懂事沖撞了小娘子,不如小娘子隨我進了雅間,在下定親自自罰一杯給小娘子陪著不是。”
汪如心聽聞一聲輕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側頭一看就瞧見一個身穿藍色湖綢袍子,手上握著手爐,一臉蒼白的年輕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王勝聞言大怒,邊境長大的他頓時就擼起袖子上前,“你個小白臉口出什么狂言…”
那白面男子的小廝剛要沖上來,二樓一雅間門被推開,祝瑜快步走上前來,“住手。”
兩人手上動作一頓,抬頭往樓上看去,那白面男子忙朝祝瑜拱手道:“祝兄。”
祝瑜微微點頭,連忙走上前對著汪如心問道:“汪姑娘沒有受驚吧?”
汪如心輕輕搖搖頭,樓下的客人紛紛轉頭望著樓梯上的這一幕,祝瑜連忙將人請進了雅間。
雅間里面的幾人一早聽到了動靜,此時都站在門口,見汪如心進來姜靜然連忙上去圍著人看了一圈,“圓兒,你沒事吧?”
“沒事。”
那白面男子見此情形心頭一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睛瞪了下后面的小廝,小廝知道自己給公子惹了麻煩縮著脖子,噤若寒蟬。
只聽那男子朝祝瑜說道:“聽聞祝兄在此這才想來打擾一二,沒成想祝兄是在招待朋友。”
又對著汪如心道:“唐突了姑娘是在下的不是,這便向姑娘賠禮,還請姑娘原諒則個。”
汪如心見這人怕是和祝瑜是好友,只淡淡的說了句,“不妨事。”
剛才差點沖上去的姜牧幾人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家表妹起了沖突的人只眼神不善的瞪著他,那人又朝姜牧幾人作揖告罪,幾人也沒做聲只圍著汪如心關懷二樓幾句便坐了下來,只當他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