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奮力的穿透黑夜灑向地面,隨著一聲聲雞啼,東方破曉。
汪如心泡在浴桶里昏昏欲睡,豪言壯語說的痛快身上的酸疼也來的真實,又累又困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在喜鵲的伺候下重新換了衣服又吃過早飯,略微歇息了一下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拖著雙腿準備去竹語軒繼續看賬管家。
“姑娘,燕兒姐姐說身子酸軟無力怕是病了。”小丫頭豆苗小跑著跑了進來。
“病了?”
汪如心心下狐疑,剛剛還好好的人這么快就病了?
“嚴不嚴重,要不請個郎中來看看?”
豆苗腦袋搖的和撥浪鼓是似的,“燕兒姐姐說躺躺就好了。”
小丫頭不安的攪著自己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汪如心眉頭輕蹙,這是不想學武?
她這人從來不喜歡勉強誰,“那便讓她好生歇著吧,叫你喜鵲姐姐過來。”
喜鵲平日里沒事總是呆在院子里做衣服繡花,也沒什么機會出門,一聽說有機會跟著姑娘歡喜不已的跟著來了。
“燕兒病了,這幾日你便跟著我吧。”
“是,姑娘。”
喜鵲喜上眉梢,豆苗果真沒騙她。
不過心下也是狐疑,早上燕兒還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悄悄朝燕兒的房間瞧了一眼便立馬跟上了汪如心腳步。
這邊兩人剛走,豆苗又小跑著去了燕兒屋里,躺在床上的燕兒臉色紅潤,一雙眼睛緊張的盯著門外便小聲的問道,“姑娘可有說什么?”
此刻她心里忐忑不安,擔憂著萬一姑娘給她請了郎中了發現她沒病,她該要怎么說。
豆苗攪著手指站在床榻三步遠的地方,“燕兒姐姐,姑娘讓你好生歇息,剛已經帶著喜鵲姐姐去夫人院子里了。”
“你說什么?”燕兒大驚失色,心不斷的往下沉。
有覺得自己怕是惹姑娘不高興了,她真的是不想習武,也不知道老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千金姑娘竟要去學那些粗魯不雅的功夫,府中那樣多的家丁難不成還保護不了她們不成。
這些日子以來她覺得姑娘最是信任她不過的,走哪里都帶著她,這才使了小性子說自己病了,再求求姑娘也許就不用去了。
沒成想姑娘看都沒來看她就領著喜鵲走了。
豆苗縮著脖子往門邊退了兩步,“燕兒姐姐不舒服就歇著吧,我還有事就去忙了。”
說完轉身就往外跑,等燕兒回過神只看到你豆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
竹語軒,丫頭們將桌上的餐具收了下去。
王婆子幾次張嘴都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剛才可是瞧的真真的,姑娘走路腿肚子都在打顫,這練的也也太狠了。
看著滿臉心疼的王婆子姜氏朝她使了個眼色,在汪寶林旁邊坐下,“老爺,圓兒那丫頭今日學的課還順利?”
汪寶林聞言得意一笑,“圓兒雖說身子有些虛,但那股子毅力確是少見,多少人第一次扎馬步很容易半途而廢,小丫頭愣是咬著牙堅持下來了,照我看要不了幾天她便可以堅持一炷香,真真不愧是我的女兒。”
“有她老子我的風范,哈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王婆子一聽這話更加心疼了,難怪姑娘剛才那個樣子,這大老爺們兒真是不太適合教導姑娘。
姜氏面露驚訝,她也是跟著汪寶林練過幾天的,也扎過馬步,記得她當時幾乎是剛擺好知識就倒了下去,還需要汪寶林在前面拉著她的手,好幾天后才可以勉強堅持一小會兒。
圓兒一來就堅持如此久,要是真練壞了可怎么是好,“老爺,你可得多看著點,別練壞了身子,圓兒也不是要上陣殺敵,不用著急。”
汪寶林拍著姜氏的手,“夫人放心,為夫操練過的將士不下萬數,有分寸的。”
王婆子聽著了整個臉都夸了下來。
姜氏一愣,“老爺這是將圓兒當你旗下的將士訓練了?”
汪寶林放下茶杯,她何嘗不知道夫人擔心的是什么,拍著姜氏的手背,“夫人,須知慣子如殺子,以后圓兒還不知會面臨何種境況,眼下對她嚴厲些她以后便能多些活得好的本事。”
“你可知圓兒給我說什么,她說眉毛上的汗水和睫毛下的淚水,你總要選擇一樣,她選的是汗水,她選好了咱們做父母就不能拖后腿。”
“咱們小心的護著她也要練著她,我們沒能給她一個兄弟姐妹,要是我們不在了誰來給她撐腰?那時她要靠的只能是她自己,夫人,為夫想明白這些已然是晚了,要是能早幾年想到該多好。”
姜氏眼眶微紅,難受的點點頭算是贊同了。
背后的王婆子也是一陣難受,這家子就沒有一個容易的。
夫妻兩說著話,王如心就走了進來,恢復了精神的她神采飛揚的看著兩人,“爹,娘,這是說什么呢?”
喜鵲連忙向兩人行禮便站在一旁,汪如心轉頭,“眼下沒你的事了,跟著王婆婆做做針線吧,有需要叫你。”
“是,姑娘。”喜鵲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
姜氏連忙揚起笑來,“這喜鵲比那燕兒懂規矩些,今日怎么帶她來了。”
“燕兒說病了,就換了這個人。”說到這又順帶朝著汪寶林說道,“爹,既然燕兒不愿意學就算了吧。”
汪寶林冷冷的說道:“奴才為主子去死天經地義,一個丫頭還鬧氣皮起來了,既然不得用便找你娘給你換一個稱心的。”
“萬事有爹和你娘為你做主,無需擔憂。”
“另外,你收拾些衣物或者你的丫頭每次來帶著也行,往后練完武就在這里沐浴吧,早飯也在這里吃,免得還要來回的折騰。”
汪寶林站起來交代兩句便帶著隨從云松去了前院。
姜氏不懂這父女說的什么,汪如心便簡單了說了一下,姜氏立即便蹙起了眉頭,“你爹說的不錯,到底是你院子里的人你看著辦吧,不想要了就來找娘。”
汪如心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心里不禁有些唏噓,這年頭的人命是有多不值錢?
很快便把這點子唏噓感嘆拋諸腦后,因為楊力抱著賬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