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靜貴妃氣急敗壞。
“佘若雪,你大膽!竟敢對靜貴妃娘娘不敬!”玉柔在一旁呵斥道。
“哼,不敬,我憑什么要敬她?!人家都要殺我了,我還要敬她?!況且,這種無惡不作的老妖婆,本就沒什么值得尊敬!沒空在這兒陪你們掰扯,瀾鳶,我們走!”小丫深知,就算自己剛剛已經悄悄服下避毒丹,但延緩不了多久,況且配制解藥也需要時間。
雖然知道靜貴妃有解藥,但若讓她交出解藥,那是絕無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趕緊開溜。
“來人!將這兩個不懂規矩的賤人拿下!”玉柔厲聲道。
殿外的宮女太監便都圍了上來,擋住了小丫的去路。
“我勸你們最好乖乖讓開!否則,我敢保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小丫雙眸寒光四射,嚇得宮女太監們不敢上前。
這幾個人,瀾鳶甚至可以秒殺!
“靜貴妃娘娘,你宮里的人若是敢先動手,那我也不嫌事兒大!既然反正都是一死,我們不妨多拉幾人墊背!”這話雖是喊著靜貴妃的名,但實際上卻是說給這些太監宮女聽的。
這些太監宮女倒也不傻,此刻誰先上,那必然是與之拼命。
偏偏有兩個練過的不信邪,想故意在靜貴妃面前表現一番,便踴躍而上。
小丫朝著瀾鳶使了兩個眼色,自然是不能在浮若宮里弄出人命,但瀾鳶與小丫頗有默契,立馬會意。
“嗖——”一道影,速度快如鬼魅,那兩太監還沒看清什么情況,便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么?誰還敢上前送命?!”小丫故意嚇唬她們,“這命若是沒了,什么都是空談,誰還那么傻,偏偏要送上自己的性命?”
“本宮看誰敢退?!若是今日讓她走出這院子,你們都得死!不僅你們得死,還會牽連家人!”靜貴妃面目猙獰,狠狠道。
那群宮女太監們一聽來去都是死路一條,便沒了剛才的遲疑與猶豫,而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一齊沖了上來。
“靜貴妃娘娘好大的口氣!”浮若宮外院兒的大門被白陌染一腳踢開,三千青絲隨著大門被極速打開,四散開去。
一席白衣,衣袂飄搖,仿若凌厲風中,昂首闊步進入浮若宮,瞧見院里的情景,“不知靜貴妃娘娘攔著本王的六王妃是何道理?”
靜貴妃心中自然忌憚白陌染,嘴角抽動,隨即擠出一個笑臉,“六皇子殿下恐怕是誤會了,本宮只是想讓若雪留步。本宮送給六皇子殿下與若雪的定親禮物,她忘了帶走。”
小丫心底冷笑,不愧是在皇宮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這變臉的速度可見一斑,翻書都沒她快。
“你沒事吧?”白陌染牽起小丫的手,關切問道。
“我沒事兒。”小丫莞爾一笑,“你怎么來了?”
“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自入宮。”白陌染冷著臉責怪道。這個傻女人,又想逞強,一人抗下所有。
無意間瞟到瀾鳶手上的茶盞,疑惑問道:“你拿著茶盞做什么?”
“回殿下,這杯茶里有毒,靜貴妃娘娘謀害大小姐。大小姐命奴婢保護好證物,所以捧在手里,里面的毒茶不曾灑落一滴。”瀾鳶跪在地上,將茶杯舉過頭,呈給白陌染。
“有毒?!”白陌染抓著小丫的肩膀,神情突然變得凝重,仿佛亂了方寸,“你知道這茶里有毒,所以沒喝,對不對?”
白陌染眼中滿是期待地望著小丫,心里存有一絲僥幸,希望小丫未曾喝下這杯有毒的茶。
“請殿下恕罪,大小姐為了救奴婢,已經喝下毒茶。”瀾鳶低聲道。
“你…你真的喝了這杯毒茶?”白陌染璨若星辰的雙眸已經失了顏色。
小丫偷偷一笑,附在白陌染耳邊悄聲道:“沒事兒,我提前服用了剛煉制的避毒丹,等會兒出宮配制解藥即可。并無大礙,無需擔心。”
“轟——”心中猶如一聲驚雷,過后就再也聽不見小丫的話語。
“你既然知道這杯茶里有毒,為何還要喝?!”白陌染明顯是怒了。
跪在地上的瀾鳶也瞧出來,少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果然,真正能牽動少爺情緒的,只有未來少夫人。他一定是心疼未來少夫人,責怪她不應該拿自己的身體冒險。
但,我們未來的少夫人,本就是愛冒險之人,并且總能化險為夷,遇難成祥。
小丫先是一愣,她沒想到白陌染居然如此大發雷霆,峨眉微蹙,但一想到他是擔心自己,估計才生氣,便笑著哄哄他,“區區玉面竹的毒,不足為懼,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這點小毒,怎會難得倒我?”
“你知不知道…”白陌染欲言又止,當初與醫仙商議,為了讓她活得更無憂無慮一些,便沒決定告訴她,她體內的彼岸之毒還未徹底清除。若再遇毒,恐怕再次激發她體內的彼岸之毒。
可如今看來,當初瞞著她,果真是大錯特錯!
“好啦,不用擔心。我說了沒事,就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小丫嫣然一笑。
你個傻女人,你自己的身體,你是真是不清楚。
“來人,速傳御醫!”白陌染厲聲道。
“是。”辰逸身后的一名侍衛拔腿就開跑。
白陌染側臉望著殿里一身錦衣華服的靜貴妃,雙眸寒光四射,殺意凌然。
靜貴妃雖見慣宮里人的爾虞我詐,各種陰狠毒辣的婦人,她自然是見識過不少,但此刻白陌染的那雙眼眸,卻讓她心生畏懼。或許,是因為自己燒死了他的娘親,才會心生忌憚。
對,是忌憚。
他如今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如今的寵愛相比從前的寵愛,有過之而不及。
站在白陌染身后的辰逸不由得打了一個寒蟬,他多年未見少爺如此盛怒。
這樣的少爺,他此生只見過一次,那便是當年莫西郡那場叛亂。那時的少爺,滿身鮮血的站在尸體堆里,臉上,手腕上,劍上,他身上的血,全是別人的。除了他那雙眼,那雙眼如同來自地獄的玉面鬼羅剎一般,狠厲無情,仿佛在宣布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擋我者,死!”
那場叛亂,只見上萬名入府的叛賊,卻不見一人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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