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為您沏一壺茶。”
靜貴妃絲毫不理會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回想起當年的那場大火。
當年陛下獨寵夢貴妃,還將拱辰宮賜予她,意圖已經足夠明顯,再加上后來她誕下六皇子,而六皇子從小就天資聰穎,不容模樣生得俊俏,身子骨也格外強壯,深得陛下喜愛。陛下對這位六皇子的關懷,甚至超過了當時的太子。
皇后只不過是陛下為了打天下,不得已而娶的。
跟著陛下一起征戰沙場的,卻是夢貴妃。
但這個夢貴妃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對陛下不冷不熱。
直到那一夜,她喬裝打扮出了宮,進入城南的一家客棧,這是個千載難逢的除掉她機會,自己怎能輕易放過?
于是,她命人放了一把火,燒死她。
可誰知道,她那寶貝乖兒子竟然找來了,烈火沖天,但他依然奮不顧身沖進火海救她母妃,最后在客棧里找到他倆人的尸體,雖然已經燒焦,但身上的配飾還在。故而確認她母子二人,死于那場大火。
而讓靜貴妃沒想到的是,那間客棧里當時還有沉月公主。而沉月公主,就是在那場大火中,容貌被燒毀,傷心欲絕,遠離郾城這個傷心之地,請賜華玥國邊境之城——莫西郡,從此長年待在邊境之城。
時隔多年再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給自己帶來這么大一份兒厚禮!
今日隨著陛下一起出現的,還有沉月公主與白侍郎。
現在想來,沉月公主當時請命去邊境之城,其實是帶著六皇子逃離郾城,保全六皇子性命。
而白侍郎一直在欺瞞皇上,從十年前開始,白家嫡長子便只活在別人的口中,再無人見過其真面目。想必是從那時起,他們早就做好了讓六皇子假冒白家嫡子的身份回到郾城的打算。
就算白家嫡子容貌與六皇子相似,也不會引起懷疑,畢竟有血緣關系。
這個白侍郎,老謀深算,早就計劃好一切。
而一邊,沉月公主讓邊境之城變得愈發富裕,兵強馬壯,實則是在為六皇子培養自己的勢力。
這一切,早在自己不知不覺中部署得天衣無縫,只需回到陛下身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恢復六皇子的身份。
而我的誕辰宴,便是公布他真實身份的最佳時機!
一切盡在他們的籌謀之中。
他們選擇在自己最得意的時候,給自己最致命的一擊。
憑著陛下的寵愛和他現在的勢力,那么…珣兒的太子之位便更加岌岌可危!
難道這么多年的努力便要付之一炬?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拱辰宮殿外。
白陌染抱著醉暈的小丫,一腳踢開宮殿大門,將小丫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叫來宮女,為她換下被酒水打濕的宮女服。
陛下親準,六皇子在宮外的府邸安置好之前,暫住在拱辰宮。宮門外,自然有宮女和侍衛守著。
“稟六皇子殿下,她的右手心被燙傷,奴婢這就去拿膏藥。”一位容貌小巧清秀的宮女從宮殿里走出來,恭敬謙卑的小聲道。
“不用。”便著急地進了屋。
自己竟然如此粗心大意,她的手被燙傷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取出隨身攜帶的那瓶小丫親制的藥膏,坐在床邊,將小丫的右手牽起,本就長滿凍瘡的手,手心愣是生生地燙了一層皮下來。
璨若星辰的雙眸滿是心疼,濃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似欲飛待飛的蝴蝶,滿眼都是小丫被燙傷的手掌心。
白嫩如蔥的手指抹上膏藥,小心翼翼地觸碰到被燙傷的地方,還不時地觀察熟睡的小丫臉上的表情。抹掉傷口之處,她總是微微蹙眉,白陌染便不由得放輕了指尖的力度,生怕弄疼小丫。
宮女打來一盆熱水,白陌染示意她們退下,那小宮女便輕柔放下裝滿熱水的盆子,腳步輕盈的退出拱辰宮,出去時,還順便將門掩上。
白陌染起身擰干熱帕子,將帕子攤開,用手觸摸帕子上的余溫,確定不會過燙,才開始輕輕擦拭小丫粉若桃面的臉。
聽見她在迷糊之中,還在喃喃自語,白陌染不由得勾起唇角,溫柔一笑,璨若星辰的眼眸中,越發光彩照人。
為小丫整理好被褥之后,白陌染去往偏殿。
“少爺,張參軍說,鎮國公的右腳確實有六根腳指頭,但這件事,除了鎮國公夫人,就只有他知道。當年望夫村一戰,他與鎮國公二人被敵軍包圍,九死一生。鎮國公為了救他,右腳受傷,一場血戰之后,只有他二人逃脫,為了替鎮國公包扎傷口,張參軍才知道鎮國公的右腳有六根腳趾頭,因為,他怕人以為他是怪胎,從不敢在外人面前露腳。”一身侍衛服的辰逸稟報道。
“姑姑果然是在找鎮國公。”她與鎮國公到底有何淵源?
“到現在,依然沒有找到鎮國公。少爺,他會不會是被人藏起來了?”
“倘若,鎮國公真的尚在人間,那么他一定已經聽說自己唯一的女兒還活著,并且入了宮,他會怎么辦?”
“少爺的意思是說,他現在隱藏身份,混入了皇宮?”
“從現在起,留意小丫身邊的任何人。”
“是。”
“對了,讓你去查碧霜,查得怎么樣了?”
“查過了,她是以洛冰城某商戶之女入宮,之前一直打掃拱辰宮,最近才被調去陛下身邊近身伺候。”
“她入蘇府之前,是做什么的?”
“蘇河城還沒傳來消息,恐怕要再等一等。”
太子府。
華軒閣。
夜箐離凝望著古銅鏡中的自己,嬌美的容顏堪稱絕色,她紅唇微揚,詭笑魅然。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死于十年前大火的最受寵的六皇子回來了,拓跋珣太子之位不保。華玥國的這趟渾水,若是再加把力攪一攪,就更有意思了。”
“呵呵…一場好戲開始了…”
站在房里的劍寂接過一方手帕,疾步離開華軒閣。
小丫迷糊中睜開雙眸,頭疼欲裂,用手敲到這頭,支撐這身子坐起來。周圍的一應擺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不是拱辰宮嗎?自己怎么會在這里?
腦袋用力回想,卻只記得白陌染與自己在梅林發生的事,想想便滿臉羞紅不已。自己昨晚上果真是喝了酒壯膽,什么膽大妄為的事情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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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更精彩的廝殺,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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