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見滿是傷痕的手,凝望著那日在施粥棚被劃破還沒愈合便再次被裂開的傷口,小丫揚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蘇流鈺朝著太陽的方向,一路狂奔,終于,她看見了林子外守衛的兵馬,心中一片欣喜!
我終于逃出來了!
只聽見有人激動道:“林子里有人出來了!”
自然引起一番騷動,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恍惚看,還以為是個男人。
“救我——”蘇流鈺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大喊,“救我——我是郾城府尹千金!”
官兵一聽,是個女子的聲音,還自稱是郾城府尹千金,便急忙迎了上去,誰跑得快,救了府尹千金,也算是功勞一件啊。
反應快的人,趕緊跑去稟報太子和府尹。
蘇流鈺本就體力透支,身嬌體弱的她,終于支撐不下去,暈倒過去。
待蘇流鈺醒來之時,周圍一群人注視著她。
“鈺兒,你醒了!”蘇明瀧欣喜若狂,牽著蘇流鈺的手,但很快眼中便閃現一抹憂慮之色。
“爹。”丫鬟扶著身子坐了起來,蘇流鈺這才瞧仔細,旁邊站著的居然是太子殿下,便羞澀地想要下床,“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你既然身體有恙,不必下床行禮。”
“是。”蘇流鈺甚至有些竊喜,沒想到自己受傷了,太子殿下親自在床前守候,看來殿下心里還是有她的。
“蘇姑娘,本王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拓跋珣冷冷的語氣問道。
“是。”蘇流鈺微微點頭。
“為何只有你一人逃出黑涯寨?跟你一起被劫走的人呢?”
“殿下是說小丫?”
“放肆!本王愛妃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拓跋珣毫無征兆的訓斥蘇流鈺,嚇得蘇流鈺膽戰心驚,自己哪里見過拓跋珣如此盛怒的樣子,連忙從床上縮下來跪在地上,連忙磕頭道:“殿下恕罪,是民女一時失言。”
蘇明瀧倒是反應很快,也趕緊跪下,叩首道:“殿下恕罪,小女許是勞累過度后,神志還未清醒,請殿下恕罪!”
“本王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拓跋珣冷冷道,但此刻蘇流鈺再也不敢多言。
恭敬地回答道:“民女是獨自逃出來的,并沒有見到她。”
站在一邊的白陌染靜靜觀察著蘇流鈺的一顰一動,任何一個神色都不放過,果然,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明顯就是在撒謊。小丫機智多謀都沒能逃出來,這個蠢笨的蘇流鈺竟然穿過了迷途林,逃了出來,這不得不讓人匪夷所思。
所有人都知道這迷途林里到底有多兇險,但偏偏她一個常年待在閨房之中,什么都不懂的柔弱千金,安然無恙地逃了出來,這不得不讓有心之人揣測,她與黑涯寨的土匪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你又是如何穿過迷途林的?”拓跋珣繼續問道。在得知蘇流鈺逃出來的第一時間,他便懷疑蘇流鈺與黑涯寨的馬匪有勾結,否則若雪怎會突然跑到郾城外去,而且還跟她一起被擄走。
“迷途林?”蘇流鈺不解問道。
“就是你穿過的那片有瘴氣的樹林。”蘇明瀧小聲提醒道。
“民女…”蘇流鈺這才意識到小丫為何要幫她走出樹林。
總不能說是馬匪給了她解藥吧?這必然要惹人懷疑的,因為沒人會相信馬匪會主動給她解藥,反而會讓人懷疑她與馬匪之間的關系。這太子殿下突然變了臉,莫非也是以為自己勾結馬匪,謀害小丫?
蘇流鈺不免心慌,面露急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么?蘇姑娘有難言之隱?”拓跋珣見蘇流鈺的反應,眼中掠過一抹寒氣,瞬間轉化成一股殺意。
蘇明瀧倒是老奸巨猾,瞧出了拓跋珣的心思,趕緊朝蘇流鈺使眼色,“鈺兒,你倒是說啊!你怎么就穿過了迷途林?若你知道方法,太子殿下一定會嘉獎你的!”
“太子殿下,民女曾舍命在土匪手里偷得一粒藥丸服下,這才安然穿過林子。”
“偷?怎么偷的?”
蘇流鈺緊張的將衣袖緊緊拽在手中,“民女曾偷聽他們討論藥丸的用途,后來…伺機用石頭敲暈了守門的土匪,然后從他身上搜到一顆藥丸,在入林子之前服下,便逃了出來。”
“你撒謊!你被綁走,難道他們沒有綁住你們的手腳嗎?他們討論,便知不止一個土匪守門,你一介弱女子又是如何在不被他們發現的情況下,而將他們二人敲暈?”拓跋珣不依不饒。
蘇明瀧當然也聽出了蘇流鈺這些話漏洞百出,但她不說,便一定是有隱情,便叩首附和道:“太子殿下,許是小女受了驚嚇,腦子還有些糊涂,胡言亂語,不如等她恢復神智之后,再細細詢問她也不遲,若是小女真敢做什么出格之事,下官定然不敢包庇縱容!”
蘇流鈺一聽此言,便兩眼一閉,佯裝暈了過去。
拓跋珣雖然諸多猜測,但畢竟毫無證據,蘇府尹又在此,自然不好再多說什么,“諒你也不敢!”
但這顆懷疑的種子種下了,若是沒有及時摘除掉,便會慢慢長成參天大樹,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拓跋珣身邊的劍寂自然也是聽到今日的一襲話,也就意味著,太子府里的夜箐離,也獲悉這件事,自然也明白了拓跋珣心中的懷疑。
郾城中這兩日但凡有空隙,大家討論的便是那太子府中的妖女和郾城府尹嫡女。
或許是大家對于討論妖女這個話題沒了新鮮感,這次的主題便成了蘇家嫡女蘇流鈺。
郾城最有名的雪吟居,便是郾城一等一的品茗茶樓,不少名門千金,貴家公子相邀品茗閑談的高雅之地,卻也讓光鮮亮麗的名門望族背后那些陰暗腌臜低俗的手段,暴露無遺。
“噯,聽說了嗎?據說前腳在太子妃親辦的菊花宴上大放光彩,名聲大噪的郾城府尹蘇家嫡女,后腳出了太子府,便傳出被馬匪擄走了!”一位官家小姐悄聲道。
“這算什么!我有最新消息,說她兩天之后才逃了出來!”旁邊一位膽大的小姐,故意將“兩天”二字拉得極長,讓人不難思慮其中深意。
話完,幾人便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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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乘的手段虐渣渣,
從來都是殺人不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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