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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美夢

  幾位娘娘帶著她們的貼身丫鬟,心驚膽戰地走出院子。

  只是那些發現喻才人尸體的丫鬟和侍從,就再也沒有走出過那個冷院,她們甚至連掙扎和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拓跋珣的暗衛一刀封喉。

  冷院的后事,由太子妃夜箐離親自安排處理,喻才人的死訊,就這樣被掩蓋住了。而在外人眼中,喻才人依然還待在冷院,靜思己過。這便是拓跋珣想要的結果。

  而小丫,又怎么會讓他稱心如意呢?

  小丫望著拓跋珣冷峻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微笑。

  虧得玉芽機智,趕在太子派去的人前面,拿走了兩匹蘇河云錦,這才讓蕭寶林躲過一劫,但是,蕭寶林卻也因此失去了拓跋珣的寵愛。自那之后,對她便是極為冷淡。

  眾皇子當中,唯有三皇子被封為翼王,可見皇帝對他的重視。

  翼王府里,三皇子正在院外的亭子里獨自一人對弈。破云匆忙進來稟報道:“稟翼王,白侍郎嫡子白陌染在府外求見。”

  “白陌染?”太子誕辰宴上,這個白陌染倒是出盡風頭,連父皇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興趣,而父皇感興趣的人,那便也應該是自己該感興趣的人。

  落下一顆黑子,勾唇一笑,“請他進來。”

  “是。”破云轉身離去。

  “拜見翼王。”白陌染埋首,淺淺一撫身子。

  “白公子,來來來,本王正愁,這一子不知該如何落,你幫本王瞧瞧。”翼王云淡風輕地說著,手中還拿著一枚白子。

  白陌染在棋盤上一瞟,微微勾唇。這個三皇子果然不簡單,一盤棋,就將郾城如今的局勢清楚表明。還故意留著這一顆子,讓自己選擇站位。

  他在等我的態度,此刻便不能有片刻遲疑,拿起一顆白子,迅速落在棋盤之上。

  三皇子凝視棋盤片刻之后,突然抬起頭。

  “白公子這一子,下得妙啊!”三皇子贊揚道,“只這一子,就折掉了對方的羽翼,還保有進攻之勢,實在是妙。”

  三皇子笑著緩慢減去棋盤上幾顆黑子,“只是,不知這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

  “替之。”白陌染簡單明了的兩個字,正合三皇子心意。

  “世人只知白侍郎嫡子風流成性,是個不折不扣的頑固子弟。今日看來,也是個有心思的人。白家,果然是人才濟濟啊。”三皇子擺弄著手中的黑子,笑道。

  “翼王殿下妙贊。”白陌染淡淡一笑。

  “坐。”簡單一個字,倒顯得灑脫,“奉茶。”

  白陌染倒也不急著坐下。

  “翼王殿下,在下有個不情之請。”白陌染望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破云道。

  “說來聽聽。”

  “在下新得一位高手,乃自稱是用劍法第一,聽聞翼王殿下身邊的破云用劍如神,便想與他切磋一番。”

  “哦?”三皇子抬眸,輕蔑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身著黑色間紅色長袍的辰逸,竟敢不自量力跟破云比劍。

  “破云。”示意讓他露兩手。

  “是。”破云恭敬點頭道。

  說著,倆人便到亭子外面,相互作揖。

  “白公子不如坐下,慢慢欣賞。”三皇子淡淡一句。

  白陌染心里冷冷一笑,恐怕不用坐下來,就能分出勝負,只可惜,辰逸今日必須藏拙。

  便緩緩坐下,端起一旁剛上的茶,細細品茗。

  只見倆人閃電般拔出手中的劍,風一般的速度,交織在一起,只聽見劍刃與劍刃“鏗鏗鏘鏘”的碰撞聲,只十招,破云便將劍鋒架在了辰逸的脖子上,而辰逸,故意放慢劍速,劍鋒指著破云的胸膛。

  破云收回自己手中的劍,淡然一笑,“承讓了。”

  “今日一見破云公子的劍法,果然劍速如神,辰逸自嘆不如。”

  “白公子,你這小侍衛也是不錯啊,竟然能接下破云十招。”翼王得意笑道。

  白陌染意味深長的一笑,“翼王殿下身邊的破云,劍法果然了得,今日一見,令在下大開眼界。”

  三王子蔑然一笑。

  翼王府外,辰逸跟著白陌染出府。

  “怎么樣?”

  “少爺,他并不是那日蒙面之人,右臂出劍快而穩,不似受傷了,而且出劍的招式與章法與那日的蒙面人也完全不同。”

  “那便回去聽聽如風怎么說。”

  白陌染依舊住在千嬌閣的后院,不曾回白府。

  “少爺,暗中觀察七皇子身邊的驚羽,發現丫鬟從他房里拿出有血漬的衣服,如風仔細查看過那衣服,正好右臂袖子被劍劃破。”

  “七皇子…”白陌染陷入了沉思。

  而正在亭子里下棋的三皇子,望著手中的白子,詭異一笑,“破云,去準備一份大禮,送到喻侍郎府上。”

  喻侍郎的嫡女在太子府失寵,被毀容,而太子為了那個傳說中的妖女忤逆父皇,雖然最后證明是被人構陷,但太子忤逆父皇,這是事實。太子已有失寵之勢,儲君之位已有動搖之勢,喻侍郎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貍,不可能不為自己留后路,不如借此機會,拉攏他。

  憶雪居。

  拓跋珣牽著小丫的手,跨進院門口,仿佛剛剛只是去逛了一下園子,園子里死了一只無關痛癢的小貓小狗,臉上絲毫沒有抑郁沉悶的神情。

  或許,拓跋珣早已習慣殺戮與死亡,從小在皇宮里生活,宮苑深深,白骨成堆。再柔弱溫暖的心,恐怕都要變得冰冷堅硬,這樣才可以安穩活下去。他一面憎恨這樣的生活,憎恨這樣的自己,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命運。

  “你身上的疹子可有好轉。”拓跋珣溫柔的眸子望著小丫,語氣極為柔和,仿佛生怕大聲了,就要將眼前美夢震碎一般,是的,若雪能再次回到他身邊,這是一個美夢,一個小心翼翼的美夢。

  小丫清澈靈潔的眸子,泛出一抹笑意,“謝殿下關心,已經好多了。”

  怎么可能好多了?在自己的控制下,抹了止癢的藥,雖然不癢了,但是卻讓它保持著最初的紅,讓你碰不得,摸不得。小丫心想。

  “這滿園的杏花,不過幾日,已經凋零了大半。”拓跋珣憐惜道。

  “花開終有花落的那一日,不管何時凋零,只要絢爛綻放過,就無悔。”小丫燦爛微笑,只那一霎,如同初春的朝陽,溫暖璀璨,圣潔高雅,那張斑點滿布的臉上,卻依舊綻放著無法遮擋的光芒,耀眼奪目。

  一陣風吹來,杏花瓣隨風飄過,粉嫩的花瓣洋洋灑灑,從她臉龐飄過,只這一霎,便永遠的刻在了拓跋珣的眼里,心里,無法抹滅。

  ------題外話------

  此刻的小丫,

  是拓跋珣心上的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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