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染細想之前對她的種種,滿懷愧疚。就算如此折磨她,她也死活不離開蘇府,或許對她來說,蘇府真的很重要。
讓她堅持留下來的,或許是這里的物,亦或許是這里的人。
小丫靠在這個胸膛,迷糊之中,聽見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動,溫暖而真實。
“少爺,她怎么了?”辰逸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快去請大夫,她受了風寒,發燒了!”白陌染將她抱回她的房間,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再摸了摸她額頭。
“是!”辰逸剛想轉身出門。
“不用,我開個方子,你去抓藥即可。”小丫不知何時醒了,虛弱地說道。
小丫心想,雖然跟著師父醫術沒學得登峰造極,不過一般的風寒,她還是能治好的。
“好!”拿來紙墨筆硯,小丫緩慢的寫好后,辰逸“嗖”的一聲,消失在門外。
迷迷糊糊地,小丫便昏睡了過去,高燒不退,滿臉通紅。
白陌染早已命紅莧打來一盆熱水,他擰了擰帕子,將帕子疊好,輕輕放在了小丫的額頭上。
只聽見小丫口中喃呢著“苓若······苓若······”
這樣的小丫,眼瞧著,著實讓人心疼,白陌染不禁眉頭緊蹙,琥珀般的眼眸化作一汪溫柔的潭水。
紅莧將熬好的藥端進來,白陌染便直接端過,溫柔地吹了吹,準備將藥喂到小丫的嘴里。
紅莧將小丫扶起來,小丫倚在床邊,疑惑的兩只大眼睛盯著白陌染手里拿著的勺子,勺子里的湯藥還冒著熱煙。
這白陌染如今對自己這般,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忽冷忽熱的白陌染,如今竟然想要親自喂我湯藥?!小丫心里狐疑。
四目相對,白陌染白皙的臉上泛出一抹晚霞,尷尬地將手中的湯藥放在茶幾上,飛一般地逃走了。
小丫望著白陌染,覺得他莫名其妙,果然是個善變的人!
紅莧則不由得在一旁掩袖偷笑了起來。
當然,暗中的瀾鳶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原來主子也會害羞!嘖嘖······”
喝了湯藥之后,小丫又昏睡了過去,迷迷糊糊感覺床邊一直坐著一個人,宛若夢境中的仙子,白衣圣潔的模樣。
又是一宿,東方既白,陽光灑在窗前,照得滿屋子透亮。
“嘎——”一聲,門被推開。
紅莧端著一碗熱粥進來,后面還跟著兩個丫鬟,端著一盆熱水,還有一套衣服,但卻并不是丫鬟的服飾。
“小丫,你可真是好福氣,以后你便不再是蘇府里的丫鬟了!”紅莧放下熱粥,將擰干的帕子雙手遞給小丫。
“你這是什么意思?”小丫虛弱地爬起來,笑著接過紅莧手中的帕子說道。
紅莧笑而不語。
“對了,我這是在哪里?還有,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明顯是昨夜燒糊涂了,連自己房間都不認識了。
“小丫,這是你的房間呀!你昨夜受了風寒,是被白公子抱回來的,府里的丫鬟都羨慕不已呢!昨夜,白公子在房里親自照顧了你一宿,見你好轉,這才跑到蘇老爺那里,直接將你給要了。小丫,你現在可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紅莧在一旁激動不已的說著。
“等等!什么叫要了?”小丫不由得打斷了滔滔不絕的紅莧。
“意思就是,以后你就不再是蘇府的小丫鬟了,就跟著白公子,等他帶你回府后,興許,你就是姨娘了!”紅莧心想,前面那句話的重點,不應該是白公子親自抱你回房,還照顧你一宿嗎?
“姨娘?!太過分了!我必須馬上去找他問清楚!”說著,小丫便掀開被子,準備起身下床。
紅莧心想,這個過分嗎?那么也請對我這么過分吧。
“怎么?當我姨娘,你還不滿足?”充滿戲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白陌染這時出現在門口。
“你的風寒剛剛才好些,若再受了風寒,可就嚴重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小丫心想,自己怎么就成了姨娘了,莫名其妙!
白陌染揮手示意,丫鬟們都退了出去。
“我這樣做,只是以便你查案。你想想,你一個丫鬟,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但是,若你是我白陌染的女人,那就是這蘇府的貴客,這就不一樣了。”
“什么叫——你的女人?”
“不必糾結這些細枝末節,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若是兇手查出,你可以回去繼續做你的小丫鬟。但是現在,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病養好,才有力氣去查兇手。否則兇手沒查出來,你就先倒下了。”
小丫細細思量之后,還是乖乖地將被子蓋好。
反正自己跟他早就糾纏不清了,這蘇府也不是久待之地,待查出真相之后,我就離開,再也看不見眼前這個人!遠離蘇府之后,我是我,他是他,再無關系!
能在蘇府安插眼線,連一個小璃想要下毒陷害我都知道,勢力也不容小覷的,借助他的勢力,是如今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白陌染見小丫的反應,應該是默許了,便端過桌上的熱粥,拿勺子舀了一勺,準備喂小丫。
“我還是自己來吧。”小丫端過熱粥,不自然的將白陌染手中的勺子拿過來,不小心碰到白陌染那細滑的手。
那雙手白皙如玉,纖細修長,似乎是在牛奶與玫瑰花瓣里浸泡而生的,柔軟至極。
小丫自顧自地一口口吃著粥,肚子確實有些餓了,再者,養好身子,才能盡快的查出兇手。
白陌染就這樣坐在床邊,看著小丫津津有味地吃著,饒有興致。
暗中,有兩名女子悄悄用腹語對話。
“這女人吃個粥,有那么好看嗎?我看主子盯著她,不曾轉眼。”孜鳶看著房里的一切,不解地問旁邊的姐姐。
“這你就不懂了吧?在情人眼里,拉屎都覺得好看至極。”瀾鳶得意的解釋道。
“姐,聽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如此惡心。”孜鳶捏著鼻子,皺著眉毛說道。
“哎,你還是太年輕了!”瀾鳶拍著孜鳶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孜鳶一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