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其實這瓶藥,是——”婉月正想說出藥瓶的來歷。
“是四小姐給奴婢的,婉月不過是替奴婢抹了抹藥,就隨手放進盤子里端走了。”小丫一瘸一拐走進來,打斷了婉月的話。
婉月淚目里滿是期待,輕輕松了口氣,總算是等來了你!
“你是誰?”蘇明瀧被這個冒冒失失走進來的丫鬟搞得一頭霧水。
“奴婢名叫小丫,是臨風閣伺候白公子的丫鬟。”
“你就是小丫?”曾多次聽蘇苓若提起這個丫鬟的名字。
“是。”
小丫環顧四周,這白陌染居然不在!也是,處置一個小小的丫鬟,他根本不用在場。
他是想讓我去求他,高抬貴手放過婉月,他知道我和婉月的關系,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況且此事又與我有關,他料定我更不可能撒手不管。
他是料定我一定會去求他,以為這樣,我就會乖乖出府。這蘇府與我的身世一定有關,沒查清楚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既然是四小姐賜的,又為何吱吱唔唔半天不開口呢?”老爺疑問。
“這個······還是等四小姐來了,親自告訴老爺原由吧。”小丫低頭輕聲道。
這時候,蘇苓若就急急忙忙地趕來,身后還跟著碧霜。
蘇苓若望著跪在地上的小丫,滿眼心疼。
“爹爹,小丫身上還有傷,讓她起來吧······”蘇苓若無辜地小眼神望著蘇明瀧。
蘇明瀧閉了下眼睛同意。
小丫這才吃力的爬了起來,虛弱道:“謝老爺!謝四小姐!”
蘇苓若眼神會意小丫,一切沒問題。
“爹爹,你可別冤枉了好人,這婉月絕不是會行竊之人的!”蘇苓若一來就拉著蘇老爺撒嬌。
換做以前她是絕對不敢對著蘇明瀧撒嬌的,自從變瘦了定親之后,爹爹也比以前更重視她了,她在蘇府的地位可謂日漸上升。
“哦?那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蘇明瀧這才露出笑臉。
“爹爹,這藥是女兒賜給小丫的。大家都知道,是這小丫幫女兒變美變瘦,女兒很是感激。聽聞小丫受傷,女兒便特地找了李伯父的嫡子,李瑥,他們家世代襲醫,醫術精湛,而最為出名的就是他們家祖傳的金瘡藥,我可是親自上門才討來的。至于我不想讓大家知道的原因······”蘇苓若說著說著,低頭故作嬌羞姿態,悄悄在蘇明瀧耳邊說道:“還不是因為他們李家跟女兒未來的夫家蕭家向來不合······女兒怕蕭銘不高興嘛······”
“哦······原來如此······看來是一場誤會!”蘇明瀧恍然大悟的樣子。
“噓——爹爹,你可千萬不能說呀!”蘇苓若故作緊張,一根手指頭比在嘴上,樣子極其可愛。
“哦······放心吧!爹爹不會說的。”蘇明瀧會意地笑道。
“誤會?”辰逸挑眉一問,你們父女倆在那里嘀咕了幾句,就說是誤會?
“這藥是小女賜給小丫的,想來白公子房里的藥應是還在的。或許只是一時沒找到而已。”
一個家丁匆忙進屋,拜見了老爺和四小姐之后,在辰逸耳邊悄悄說了句什么,辰逸當即臉就變了。
“原來是四小姐賜的藥,那真是個誤會了!”辰逸只好吃個啞巴虧,剛剛家丁來報,在房里找到了藥瓶。
這藥瓶怎么在房里找到?莫非是她?辰逸望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小丫,她臉色有些蒼白。
“看來這婉月倒還是個識大體的丫鬟,如此逼問也沒有多說一句,一心護主,忠心可見!便升為乙等丫鬟吧!”蘇明瀧笑著道。
“謝謝老爺!”婉月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磕頭。
幸福來得太突然,滿臉歡喜。
“不是啊!老爺,奴婢剛剛明明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想要丟掉這個藥瓶。”那丫鬟心底不服,依舊不依不饒。
“至于這個挑事端的丫鬟,便拖出去杖責十大板,擾我清休!”
“老爺,不要啊!奴婢不是故意挑事端的······奴婢明明親眼看到的!”那告狀的丫鬟哭著求饒,沒一會兒便聽到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蘇苓若跟在老爺身后離開,路過小丫面前的時候,眨了下眼睛會意,小丫微微一笑回應她。
他們走后,小丫終于堅持不住了,毒性發作,再加上身上有傷,身子一軟,便向后倒了去。
碧霜看見小丫面色慘白,將小丫扶住,緊張地問道:“你還好吧?”
“小丫,你怎么了?”婉月剛剛還興高采烈的一張臉上,馬上愁云滿布,著急地靠過來。
“快扶我回房······”小丫虛弱地說出幾個字。
碧霜心思聰慧,也算得上是小丫較為信任的人,小丫趴在床上,趁著婉月去打熱水的空檔,讓碧霜取來她藏好的解藥,喂她服下。
服下解藥后,小丫面色才稍微緩和一點,頭也沒那么疼了。
碧霜一個字也沒有多問,只是照做。
碧霜知道,小丫是個不簡單的人,臨危不亂,心思細膩,有勇有謀,身份必然不只是一個小小丫鬟那么簡單。
她進蘇府一定有什么目的。
但她絕對不是什么壞人,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救婉月。
白陌染一直在房中,沒有等來求他的小丫,而是等來辰逸報來的消息。
看來這個小丫鬟倒是骨子挺硬氣的,沒那么容易屈服。
拓跋珣的人,一定是精心訓練過的,毅力非常。
“想不到那丫鬟還挺重情義的,身子板兒本來就弱,挨了四十大板,還是拖著重傷的身體親自來的。”辰逸匯報完剛才的情況后,在一旁自言自語道。
“怎么?同情她?你是想跟她一樣?”白陌染瞥了辰逸一眼。
“不是,公子不要誤會,就是隨便八卦一下而已。”辰逸連忙解釋道。
“確實很重情義,可未嘗不是裝出來的?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奸細,他們倒是別出心裁。既然不會武功,那必然擅攻心計,攻心為上,否則,怎么自保。”
“可是少爺,她去亂葬崗救那個想要害她的小丫鬟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會身處險境,被困在狼群之中,險些喪命。屬下看來,她并非裝的,而是真的重情重義,并且還很善良。”辰逸回憶到那夜在狼堆了兇險萬分的情景,一個柔弱女子,在狼堆里獨自奮戰,只為了救一個曾經害過她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