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雷鳴陣陣。
只見石棺中的血泊,在驟急的雨氛下,濺起無數漣漪,而棺材內,一道身影已是橫身浮出。
大漢嚇得渾身哆嗦,牙齒不住磕碰,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里一樣。
這可真是活見鬼了,棺材里居然是這么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他捂著口鼻,屏氣凝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棺材里的這個怪物活過來一樣。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的驅使,他居然還敢壯著膽子,下意識的探頭探腦的張望著,一張臉白無血色。
“哎呦!”
地上,剛才昏過去的猴子還有另外三個,這會兒在大雨的沖刷下恢復了意識,嘴里哎呦連連,不住呻吟,一個個頭發就像是被雷管炸過一樣,亂糟糟的,衣裳也都變得破破爛爛,萬幸命還在。
幾人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見胳膊腿都在,這才長出一口氣,但他們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卻是看見了大漢正朝他們做著噓聲的動作,一臉凝重。
正茫然不解呢。
“嗚哇,老四啊,哥沒照顧好你啊,嗚哇…”
地上一個瘦高個忽然嚎啕哭了起來,但見他身旁的另一人,現在身體蜷縮似大蝦,整個人都像焦炭一樣,散發著一股糊味兒,顯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瘦漢正抹淚呢,卻見為首的老大,一個箭步奔到他面前,伸手就把他口鼻死死捂住。
“草你大爺的,都他媽別嚷嚷了,棺材里有東西!”
這話說的,就像是悄悄話一樣,老大是目眥盡裂的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但他就看見面前的弟兄猛然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眼睛則是直勾勾的望向他身后,雙眼瞪的就和快要掉出來一樣,驚恐萬狀,活像見了鬼。
“咕嘟!”
老大嗓子眼一哽,咽了口唾沫,他當然知道自己身后是啥,再看自己弟兄這反應,嚇得手足冰涼,他僵著脖子小心翼翼的一點點轉過去。
只見棺材里,一個人正徐徐坐起,大雨之下,沖散了他身上的血水,露出了一身怪戾猙獰的甲胄,泛著血色,冰冷森然。
弟兄幾個全都看傻了,接著一個個抖著哆嗦,也不知道誰嚎了一嗓子“臥槽,跑啊”。
幾人這才回過神來,屁滾尿流的扭頭就跑,邊跑邊嚎,慌不擇路。
猴子跑的最快,眼看自己已經跑出了百多米,他正想喘口氣,不料“噗嗤”一聲,神情頓時僵住,而后緩緩低頭,只見胸口上,一根烏紅的長矛已從后往前,破胸而出,將他釘在了地上,旋即頭一歪,死了。
不光是他,幾在同時。
他那幾個分散的弟兄,無一例外,全都被長矛洞穿當場。
大雨之中。
那石棺里的人已站了起來,此人身形挺拔,面遮鐵網,頭戴寒盔,雙手一招,但見五道烏光自五個方向折返而回,帶著未散的血跡,倒插在他的背后。
“多年不見,將軍風采依舊!”
一聲嫵媚動人的嬌笑突地憑空冒了出來。
瓢潑雨勢里,只見竟有一個難以形容的曼妙身影款款而來。
乍見來人,棺中人一片漆黑的面目上,猝然睜開兩點烏芒,像是寒星一般,射向來人,口中更是吐出三個飽含殺意的字。
“你,死罪!”
話起話落,棺中人背后五桿長矛已是沖天而起,直撲來人…
書店里。
蘇鴻信坐在一旁大概說著這一趟的經過,只是并沒有提到過韓震的出現,畢竟,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人徒增傷心罷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對于這個結果,陸瑩擦了擦淚,反而有些平靜的說道:“謝謝!”
蘇鴻信見狀揚了揚眉,也沒多說什么,起身上了樓。
窗外雨霏散落,不同的是,那股揮之不去的腥味已經沒有了。
蘇鴻信換洗了一番,只覺得這事兒來的蹊蹺,很多東西都沒弄清楚,眼下恐怕也只是暫時平息,而且,那座島上的一切,依舊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還有韓震提到過的人,徐福。
這一切的種種,讓蘇鴻信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倒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
“真累啊!”
蘇鴻信躺在床上,看了看窗外的雨,又瞧了瞧墻上的畫,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沉思。
“嗡嗡嗡…”
不知過去多久,他身旁的手機卻突然響了一下。
蘇鴻信有些意外,自從經歷了這一系列離奇古怪的經歷后,他都忘記自己有手機了,而且他性子孤僻,獨來獨往,也沒什么朋友,會是誰呢?
拿起一看,原來是一條短信,但更古怪的是短信內容,上面是一個經緯度的標記。
蘇鴻信覺得奇怪,他看了眼對方的號碼,這一看也是一愣,什么都沒有,空號,等他再回去看那個短信,干脆直接找不到了。
皺著眉,回想著那個標記的位置,蘇鴻信跟著定位了一下,等看到地點后,他長長吁了口氣,竟然就是在東海上。
韓震?
帶著未解的疑惑,蘇鴻信暗自記下了那個坐標,看來應該不是巧合,這個位置,說不定就與那座島有關系。
窗外夜色降臨。
“你回來之前,陸瑩說她夢到了韓震,看來夢里應該有過一些事情!”
蠻蠻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
蘇鴻信并沒覺得意外,嘴里隨意道:“我說呢!”
他把那不死草拿了出來,看著這塊古怪詭異的東西,少女也是好奇不已,再聽到蘇鴻信詳細說了一遍,少女奇道:“想不到,這古老傳說中的仙草,居然是以如此形勢存活的,古往今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它騙了!”
就見這不死草最后剩下的種子像是成了死物,宛如風干的肉脯,但等蘇鴻信往上面滴下一滴血后,原本枯皺干癟的表面瞬間似活了過來,變成了鮮肉 “你也不知道?”
他問。
蠻蠻搖搖頭。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咱們這個維度的生物,何況這個傳說太過古老,誰也不知道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你有沒有問問是不是只有這一株?”
蘇鴻信掌中雷光一閃即逝,手里的不死草才又歸于死寂。
“這也是我擔心的,如果不止這一株,要是都到了世上,只怕會是一場不得了的災禍,還有,韓震曾說過,那座島上囚禁著一個人!”
蠻蠻問道:“誰?”
蘇鴻信手心發勁一攥,不死草瞬間化作齏粉,做完這一切,他才扭頭看向蠻蠻,只這一段時間,少女的像是胖了不少,沒了初見時的那般瘦弱,臉頰上倒像是掛起了嬰兒肥般的圓潤,氣色也好了不少,穿著條背帶褲,扎著馬尾辮。
“徐福!”
“你懷疑這一切和他有關?”
少女心思剔透,像是聽出了蘇鴻信的話外音。
“不知道,不過,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這天地間的秘密又是什么?”
蘇鴻信攤出左手,望著上面漆黑的戒指,眼神晦澀,語氣平淡。
“我可是越來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