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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正統王朝雷霆之怒

  “夫君,夫君…”

  天剛蒙蒙亮,楊侗就被水天姬從睡夢中喚醒。

  行軍途中,楊侗向來都是這樣,他會爭分奪秒的休息,哪怕天塌下來,照樣能夠呼呼大睡。

  他雖然推算出水淹洛陽的結論,也知道后果的嚴重性,但安排完畢,還是睡著了。這不是他沒心沒肺,而是他實在是鞭長莫及,他在這里哪怕擔心死了也沒用,與其做無謂的擔憂,倒不如養精蓄銳,以飽滿的精神迎接新的一天。

  “發生了何事?”楊侗從行軍塌上爬了起來,看了看天色,又看了身邊收拾整齊的另外一張行軍塌,不解而問:“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水天姬無語。

  楊侗的習慣她能不知道嗎?但知道歸知道,她還是忍不住的為之郁悶起來,自己和諸位將軍愁得一晚上都沒睡,他倒好…連自己的媳婦沒有回來睡都不知道…

  “洛陽被水淹了?”見水天姬氣呼呼的模樣,穿衣的楊侗又問了一句。

  “沒!”為楊侗披甲的水天姬答了一字。

  “還好!”楊侗松了一口氣,煞是不解的問道:“這是好事兒,你干嘛悶悶不樂的?難不成是因為朕昨晚沒有寵幸之故?”

  洛陽沒被淹,楊侗心情好了,開起了玩笑。

  “才不是這樣!”水天姬又羞又惱,說得好像自己欲求不滿似的,如今陰明月就在外面,生怕不正經的丈夫說出什么不堪之語,連忙道:“羅將軍發來捷報,他們昨晚攻下盧氏洛水大營,以此為誘餌,將縣城馳援敵軍殲滅,然后繼續奔襲,連奪洛水沿岸的兩處唐軍兵營,天亮之前又殲滅了丘行恭為首的五千騎兵…還大唱贊歌,說夫君用兵如神、鬼神莫測。”

  “等下!”楊侗揉了揉腦門,問道:“別的朕都知曉,這個丘行恭又是怎么回事?打哪來的?”

  “打李世民那兒來的!”

  “小羅又把他干死了?”

  “對,干死了。”

  “草…”楊侗驚呆了,喃喃自語道:“這個小羅太猛了…一夜之間奔襲小半個弘農,還撂到了這么多的敵人,這小子還是人嗎?”

  “不止呢,右仆射昨夜也攻破了長淵大營,殺得尸橫遍野,迫使李世民拋下輜重,帶著主力輕裝西撤,倒霉的丘行恭便是前鋒…”

  “…”楊侗呆了半晌,又問道:“堤壩呢?”

  水天姬將頭向后仰了仰,水汪汪的眸子迷茫的看著楊侗,忍不住“噗嗤”一笑,猶如牡丹綻放一般清麗無雙,愈笑愈大聲,直至身子縮成一團依偎在楊侗上,捂著肚子喘不過氣來。

  “…笑死我了,哎呀,疼死肚皮了…哈哈哈…”

  楊侗一頭黑線,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水天姬的臉蛋,氣道:“有什么好笑!快說,堤壩呢?”

  水天姬兀自笑得生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了,喘息著說道:“哎呀笑死我了…夫君啊,根本就沒有這個堤壩!”忽然想起辛獠兒捎帶而來的一通馬屁,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夫君,你這個名字辛獠兒的學生挺好玩的。”

  楊侗是清華學宮名譽祭酒,武學院院主,而楊侗這個老師無疑是最受學子歡迎的沒有之一的老師,辛獠兒在清華學宮武學院深造過,‘畢業’的時候還是楊侗親手頒發的證書,水天姬說他是楊侗的學生半點沒錯,只是口氣多少有些不太對頭。

  楊侗懶得理這憨婆娘,這女人既不知道這個名譽祭酒和院主能夠讓他收攏萬千英才之心呢,更不知道‘天子門生’這四個字給予學子們的巨大榮耀,雖然這玩意不能帶來學子們絲毫實惠,卻也夠學子們吹噓一輩子了,而有他楊侗親筆簽名的證書,恐怕會被許多人拿去當傳家寶來供,當然,楊侗也知道物以稀為貴,不會讓自己的簽名證書泛濫成災而大幅貶值,由他簽名的證書也只是各學院每年結業的前三甲獲得。

  他搶過戰報認真觀看,戰報共有兩份,分別是羅士信跟楊善會的,內容跟水天姬說的差不多,至于另外一張,則是‘學生’辛獠兒交來的‘作業’,倒不是在拍他馬屁,這家伙在認定‘堤壩之說’是激勵將士斗志之計的前提下,闡述什么人心、背道而馳、出其不意之類的,說得是有板有眼,相當有水平,不過照楊侗來說,辛獠兒這憨貨完全就是過度解讀。

  讀完這兩份戰報,楊侗算是徹底放心了。回頭來想,忍不住替李世民默哀,自己的一個烏龍,卻是把李世民給吭慘了…照這架勢,李世民的麻煩還不算完…

  李世民本以為身為后勤重地的盧氏還安全,這才放棄長淵大營輜重,率領主力之師輕裝上陣,可如今被他寄予厚望的洛水大營卻被羅士信給端了,羅士信即便是守不住,也可以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不給唐軍一顆糧食。

  唐軍手頭那點糧草根本撐不了多久,如果換作是楊侗,他的辦法就是一旦知道盧氏有失,立即砍伐樹木、扎木排橫渡洛水,以最快的迅速退到朱陽關去跟李建成匯合,但緊跟其后的楊善會兵多將廣、士氣凌人,顯然不會輕易縱虎歸山。

  一刻左右,收拾停當的兩口子步出中軍大帳。

  “圣上,戰報上怎么說?”一見楊侗出來,翹首以待的史勁率先發問。

  跟水天姬一樣,不論是陰明月、蔡薇,還是史勁、虞湛、高衍昨晚都沒有睡一個安穩睡,一個二個都顯得有些憔悴。

  “贏了!”楊侗隨手將戰爭遞給了軍職爵位最高的陰明月。

  “???”眾將滿腦子疑問。

  陰明月看完,又傳給了蔡薇,然后才是史勁他們,一一傳閱過后,眾人看向楊侗的目光都相當古怪。

  好半晌,史勁拜服道:“圣上用兵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末將心服口服。”

  “難怪圣上穩如泰山,原來一切都是計!”

  “朕真以為有堤壩,一切都是右仆射、羅將軍的功勞,跟朕沒半點關系。”楊侗很是無奈。

  “圣上過謙了。”

  眾將全然不信。

  捷報寫得正常,但再加上辛獠兒這一份心得體會,那效果就不一樣了,再加上楊侗的種種有違常人的舉動,以及昨晚睡得穩妥,眾人也不免先入為主,主觀上就認定‘堤壩’是激發將士憤慨的激將法。

  水天姬刀削也似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苦忍著笑,努力的保持皇妃的威儀,可漲紅的俏臉和緊緊握在一起的一雙玉手,卻在顯示她忍得有多辛苦。

  在場諸人,也只有她剛剛從楊侗嘴里知道真相,但她雖然率真,卻也不傻,知道這么將錯就錯下去,對自家夫君百利無一害,自然不會干出拆臺子的事情。

  “…”楊侗見大家不信,也不知應該怎么說了,他雖不搞個人崇拜,可是被人崇拜的感覺相當不壞。于是冠冕堂皇道:“辛獠兒都能把神頭嶺之戰學以致用,你們多學學。”

  “夫君!”水天姬生怕再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自己非得破功不可,連忙轉移話題:“盧氏已經讓小羅給打了,接下來我們將往何處?”

  “去盧氏!”楊侗目光一片冷煞,向諸將解釋道:“從這里到盧氏比到朱陽關近是一個原因,主要是小羅手中的兵力不多,又連連苦戰了一宿,將士們又疲又累,頗有損傷;而李世民兵力卻超出小羅數倍,一旦得知盧氏洛水倉儲尚未慘遭我軍焚燒,未必不會守要道以拒右仆射,然后集重兵向小羅發起猛烈攻勢,如果這樣,小羅極有可能支撐不住,所以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們都需要先去會會李世民!”

  “圣上!”史勁問道:“朱陽關不管了?”

  “不管了!”楊侗笑了一笑:“朱陽關雖非虎牢那種險關,可是我們一無攻城器械,二沒奴兵攻城,強攻會導致我軍傷亡太大,關鍵是即便付出慘重傷亡,成功機率相當渺茫。區區一個朱陽關,能否攻占并不重要,此路不通,大不了主攻南陽,要再不行,就打宕昌、打武都、打清化、打西城…偽唐手中就這么一點兵,防線如一張破漁網,我們完全可以用在各處邊境以打草驚蛇之策將唐軍調動起來,然后再以遍地開花、聲東擊西之策將之拖瘦、拖病、拖死。所以與其跟李建成死嗑,做無謂犧牲,倒不如去盧氏撈點蠅頭小利。”說到這兒,‘楊校長’忍不住說教道:“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光顧眼前之局,而沒有長遠的目光,狹隘的眼光限制了你們的思維,這一點得改。”

  “圣上教誨,末將時刻謹記在心!”諸將心服口服,洗耳恭聽‘楊校長’的教誨。

  楊侗點頭道:“用罷早膳,準備出發!”

  為了讓李唐繼續內斗下去的需要,李世民可以放過,但李世民手下的唐軍就算不能一口吞,也必須啃下大半截!

  隋唐邊境生生拖住大隋第一、第二、第五、第六、第七、第九、第十軍團以及海軍第一艦隊,這些建制兵力合計起來,高達駭人的三、四十萬之眾,如果戰事拖得太久,不僅造成兵力上的嚴重浪費,也會讓國力受損,甚至還會惹來諸多變故。

  但只要干掉李世民這支深入河洛境內的唐軍,那么楊善會所統帥的第五軍、薛萬均統帥的第六軍、尉遲恭統帥的第七軍、海軍第一艦隊,以及分由楊侗自己跟羅士信統領的第一軍全都盤活了,扣除一些戰略要塞的必要守軍之后,至少還有二十萬大軍可以投入到其他方向的戰場,以確保大隋軍隊處處戰場都處于萬無一失的絕對勝利。這種玩法雖然顯得有些欺負人,但是沒有辦法,既然你們一個二個都走上造反之路,那就必須承受正統王朝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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