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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宮千秋殿,一架巨大的大隋沙盤已經擺好,山川、河流、城池、橋梁、道路一一囊括其中。
楊侗、李景、皇甫無逸、楊恭仁、韋云起、楊恭仁,以及在朝文武重臣盡皆在側。
前不久,司天監天文學家根據今年氣象,以及年底席卷全國的大雪,推斷來年必有大水,楊侗雖未知他們的依據是什么,但面對這樣的推斷,滿朝文武無人敢大意忽視。
要知道曾被定為必有大水的大業七年,就發生了一場百年罕見的水災,那場大水席卷了冀州、兗州、青州三十多個郡,受災百姓高達數百萬,水災過后,又是一場瘟疫,由于楊廣關注重心在高句麗,因此沒有及時救災,這才使災情遍布黃河兩岸的冀州、青州后來成為造反重地。
收到司天監奏報的楊侗和朝廷重臣立即重視了起來,嚴令各地官員查看大江大河,在來年雨季到來之前,一旦發現某處河堤低矮或是不固,便要急報朝廷。同時派遣工部水部司官員工匠對時不時發生水災的黃河巡視,對各段河堤抗洪能力做出評估。
昨天晚上,楊侗便收到水部司匯報,說是按照大業七年六成水量計算的話,涇水十分危,即使是鄭國渠、白渠全力泄洪亦不能疏導洪水,涇陽和上游的云陽時刻有決堤危險。
涇陽、云陽在大隋版圖不過是兩個不起眼的小縣,人口不過數萬,固然臨近大興,卻也非是大家重視的原因,而是涇陽西南方,便是咸陽城。
作為古之重鎮,咸陽需地位非同小可,而且城內城外聚居了十多數名百姓商賈,一旦涇陽段的涇水決堤,大水勢必順勢而下,不僅咸陽城被席卷其中,便是八百里秦川一小半都要被淹,這對大隋的打擊絕對無法彌補。
“涇水以東,上有鄭國渠,下有白渠,使大片土地得到灌溉,既然涇水水量大,為何不在其西部也開鑿類似鄭國渠和白渠的灌溉河?這豈不是可以化害為利了嗎?”楊侗有些不解的問道。
“圣上有所不知!”主管水部司的右侍郎宇文溫拱手道:“這涇水乃是渭水最大支流,水量也確實豐富,若是將之引入南邊農田,定能解決干旱之憂。但問題是涇水低于西部平原,若是將其引到西部,所耗從力物力,無法估計。”
“除去耗費問題!”楊侗看著眼前的沙盤,說道。“依你看來,能不能從甘泉水匯入涇水這里開出一條直抵西南方的盩厔縣、并且匯入渭水的運河。”
“開肯定開得成,圣上請看。”宇文溫拿著木棒,按照楊侗的思路劃了一條線,最后又點在甘泉水以南的平原,說道:“然要想將涇水引來灌溉,便要挖掘幾座山巒,而且地勢西高東低,要想把水引來,那這條運河也比兩邊地勢低,起不到灌溉作用,這也是沒有往西部開運河的原因,如今有了筒車,倒是可以把涇水引上來;另外,可以選擇在低洼處開建一個人工湖,等蓄滿了水,再以水渠引往他處,灌溉四方,只是單是這項工程,即便人手充足,也要耗時一兩年。”
“此河渠若能成功,便可像鄭國渠、白渠那樣福澤后世,這帶沃土,無論是否風調雨順,也可以年年豐收。關鍵就是時間不夠,怕是趕不上汛期。”
宇文溫苦笑:“正是如此。”
“那還有別的方法嗎?”
“倒是還有另外一辦法,或許會容易,但更耗力!”
“講!”楊侗不怕費力,奴隸不夠,就把軍隊派上去,同時也可以請地方百姓出力,但離汛期不到半年了,沒有那么多時間來耗。
“喏!”宇文溫在沙盤上點了八個點,又劃出八條線:“也可以從這八點,開鑿出八條涇河支流,以此八水朝向武功三疇原;八渠若成,就能用筒車提此八條支流之水來灌溉兩岸良田,而且將之前那條大運河也修好的話,三疇原便有了九龍朝圣之格局。”
“你還懂這個?”楊侗笑問。
“諸子百家之學問,都離不開陰陽五行之說,這工技之道,尤其要講究風水之學,微臣會一點風水很正常。”宇文溫笑著解釋道。
“圣上!三疇原乃我大隋皇陵存在,若是輔以九龍朝圣的風水格局,我大隋王朝必將千秋萬代。”門下納言皇甫無逸拱手一禮,笑著道:“關鍵是此‘九龍’利國利民,百姓支持。”
“皇甫納言所言極是。”李景笑道,“‘九龍朝圣’格局一旦功成,馬上就能化害為利,所以它是實實在在的造福百姓,并非是勞民傷財之舉,老臣以為當修。”
“臣附議。”
“臣附議。”
“圣上。”姜行本借機勸諫道:“按照慣例,圣上的陵寢也應修建了,微臣多次上報,可圣上一直沒有批復,這事不能再拖了。”
楊侗苦笑:“朕現在連三十都不到,按照這個身體,最起碼還能活幾十年,現在說這些實在太早了。”
“圣上此言差矣。古之帝王,登基的第一件事就在考慮自己陵寢。甚至是李淵這個大反賊,剛一登基,就在九嵕山開始營造自己的陵寢,只是他沒想到陵寢剛剛開始動土,就被圣上轟出了關中。”
楊恭仁說道:“圣上乃是天下之主,萬年之地就該坐落于龍脈之上,永鎮大隋龍脈。”
“這事朕知道了…現在正事要緊。”楊侗敷衍的點了點頭,實際上他比較反感這種事情,歷代帝王陵除了有限一些,大多被挖掘一空,修得越奢華、陪葬越多的皇陵,結局越悲慘,帝王尸骨灑落一地,哪有什么帝王威嚴?
眾人苦笑,心知楊侗志不在此,他雖然花錢厲害,但從來沒有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之上,在他看來,與其花費巨大的人力財力去修皇陵,倒不如多開幾條運河有意義。
楊侗回歸正題,對宇文溫說道:“這八條河渠若是同時動工,需要多久?”
“回圣上,要是人力物力足夠,三月即可功成,只是所耗人力,怕是比之前所說更高十倍。”宇文溫躬身道。
“十倍?”楊侗皺眉道。
“不錯。”宇文溫用一支沾有石灰粉的大筆,在沙盤上足足畫了七十二處水流匯聚之所,然后介紹道:“我們可以同時從這七十二處交匯處挖掘,以支點相連,之后沿途動工,最后再貫通涇水,雖然人力消耗大,但勝利的話,可以在汛期前將之修好。”
楊侗沉吟不語。
按照宇文溫所言,恐怕就要征調四五十萬乃至更多民夫才能功成,光是奴隸遠遠不夠,還要請關中百姓一起動工才行,爭取在春耕到來之前完成七八成工程,然后讓百姓回家種田,以免誤了農時。剩余兩三成工程,則是可以由軍隊和奴隸在汛期前修成。
忽然,楊侗想到一事,奇怪的問道:“短短時間內,你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
宇文溫笑道:“先父當工部尚書之時,受先帝之命,設計了許多工程方案;先父手札上記載了一些設想,微臣認為圣上或許用得著,所以這些年對先父的設想加以完善,微臣說的九龍朝圣格局也是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楊侗恍然點頭,吩咐道:“改天把你那些工程設計方案給朕一份,說不定我們哪天可以將安平公(宇文愷)的偉大設想一一實現。”
“喏。”宇文溫聞言大喜。
楊侗目光轉向沙盤,思忖片刻,沉聲道:“九龍朝圣,咱們修了。三日之內,朕要一份比較詳細的施工細則。”
“喏!”宇文溫連忙領命。
“圣上,事不宜遲,臣等這就前去商量對策。”姜行本請示道,這項工程歸工部管轄,他必須全程跟進。
“準奏。”楊侗揮了揮手,對他來說,現在的敵人不是任何人,而是老天爺,時間對大隋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臣等告退。”姜行本、宇文溫行了一禮,離開大殿,前去工部官邸研究如何動工,所需民力財力等等方案。
楊恭仁見楊侗注視沙盤,久久不語,便問道:“圣上還在擔心來年或許會發生的水災?”
楊侗點頭:“當然!”
一旦真如司天監所料,來年必有大火,而朝廷又不作準備,使百姓受災的話,必有謠言興起市井之間!
而且在古人看來,皇帝是上天之子,而非凡人。一旦皇帝失德,上天必然降災禍以警醒皇帝,若其不改,則由天下臣民承擔其責。故而若是天災發生,人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防災和救災,而是追究皇帝的責任。
所以凡是有天災發生,最緊張人便是皇帝,因為搞不好要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致使朝局不靖、國家不穩。
當然了,現在的大隋不怕有人造反,但楊侗不可能漠視大隋子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楊恭仁張了張嘴,心中不禁苦嘆一聲,他是最早追隨楊侗的人,一路看著他發展到了今天,自然知道楊侗使命感、責任感極重,想了想道:“圣上想的或許太遠了些。”
“也許吧。”楊侗嘆了口氣,“朕不怕人禍,更不怕打仗,但這天災,對國家的破壞實在太大了,朕不能懷著僥幸之心漠視司天監的預測,所以哪怕是無用功,也要大動干戈,做好防范水災的準備。”
“圣上,若是來年真有大水,那黃河中下游的河堤將是重點防范的對象。”楊恭仁說道。
楊侗點了點頭,指著沙盤問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黃河流域比長江流域少了些什么?”
楊恭仁毫不猶豫的說道:“相比長江,黃河中下游少了很多湖泊和支流。”
“左仆射言之極是。”
眾人紛紛贊同,沙盤以立體的方式,將大隋疆域呈現眼前,一眼就能發現在長江中下游除了漢水、贛水等大支流,還有洞庭湖、鄱陽湖、巢湖這三大湖泊,而黃河中下游只有幾條細小支流,并沒任何湖泊存在。
“朕認為缺少大湖和支流調節水量,也是黃河泛濫成災的一個原因。”楊侗語出驚人。
“圣上!長江流域的湖泊和河流常年往長江里面注水,給長江加大了水量;缺少湖泊和支流怎能是黃河泛濫的原因?”
“是啊,如果沒有支流和湖泊的灌入大江大河,河水豈會暴漲。”
眾人不信楊侗的驚人之語。
“那你們告訴朕,有大湖大支流匯入的長江為何少水患?沒有大湖大支流匯入的黃河中下游戲為何時不時的泛濫成災?”
“…”眾人為之啞然,不無答起。
“這究竟是為什么呢?”閑得被楊善會抓到兵部當壯丁的羅士信一臉迷惑。
“道理很簡單。”楊侗說道:“長江每到枯水之時,洞庭湖、鄱陽湖、巢湖給它補充,長江每到水勢泛濫,此三大湖泊又被強行灌入,從而起到了調節長江江水的作用。黃河之所以不時泛濫,就是因為中下游沒有大湖吸水部分水量。”
眾人恍然。
“但是圣上,黃河河床過高,它形成不了湖泊。”孔穎達說道。
房玄齡腦海之中靈光乍現,說道:“黃河中下游雖然沒有湖泊,但低洼地卻是不少。干脆把土質不好的低洼地百姓統統搬遷,然后主動決開黃河大堤,將黃河之水注入其中,形成調節黃河水量的大湖泊。”
“房尚書此法極妙。”楊師道笑道:“反正黃河兩岸飽受戰火荼毒,許多地方百里無人煙,哪怕整個郡縣、整個郡縣的搬遷,也遷不了多少人,根本費不了多大的人力財力。”
“房尚書這個設想絕對可行,我認為東平郡就是最好的選擇。”楊恭仁搭起一根木桿,先點在沙盤上的東平郡,然后劃了一條線:“只需自東平郡范縣挖掘運河至鄆城,向南即可注入巨野澤;若是擔心容量不夠,再從巨野澤南岸開始,挖至魯郡任城,將之與南陽湖、昭陽湖、微山湖溝通,于彭城注入泗水,往南就是淮水、邘溝、長江、江南河,這樣就形成一條新的大運河。”
楊侗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楊恭仁說的幾乎就是元朝京杭大運河的南段,由于這里有很多湖泊,以及天然河道,需要開掘的運河并不多。關鍵是占地面積500平方公里的巨野澤具有極大的吃水能力 思考一會兒,皺眉道:“可以是可以,但黃河水攜帶的沙土極多,永濟渠就是因為黃河水倒灌,流下了大量泥塵,致使河內郡那一段時常堵塞。我們這么修的話,這條運河恐怕用不了多久也是這樣。”
永濟渠北通涿郡,南與沁水匯入黃河,但是和黃河平行逆向的河內段,水力不如黃河兇猛,每當黃河洶涌水勢灌入之時,永濟渠的水就被逼回,當黃河水退回之后,留下了大量泥沙在了運河河床之內,沒用幾年就開始堵塞,嚴重影響了河渠通暢。
楊侗為了這段永濟渠,可謂是費盡心思,開始他還動用奴隸展開清淤活動,結果到第二年又被黃河之沙玩壞,后來干脆放棄了黎陽至入河口這一段,以弧形之勢讓永濟渠在黎陽入河,由于這個弧形與黃河水并流一段,因此并沒有受到河沙荼毒。
“圣上所慮極是,若是運河與黃河并流向東,起不到分洪作用,要是口子和黃河對沖,那么大量泥沙會沖入巨野澤。但我們要是按照都江堰飛沙堰的方式來修建河口運河,就能堵去六七成泥沙。”韋云起兼管工部,也知道一些水利工程。
“能攔六七成泥沙,已經相當不錯了。”楊侗當下不再遲疑,對韋云起說道:“讓宇文儒童去實地考察,負責引黃河入巨野澤。”
宇文儒童是宇文愷長子,亦是這方面的行家,由他負責挖掘長塹最為合適。
“喏。”韋云起應命。
楊侗又對楊師道說道:“讓黃河下游各郡縣官員多多留意,多尋找一些不適合農作物生產的低洼之地,然后選擇地域最廣的地方作為泄洪‘湖’。來年再動員百姓遷移。”
“喏。”
“黃河泥沙一大半來自渭水,是以在涇渭之交出現了涇渭分明的現象!治理黃河已經是刻不容緩之事。”楊侗吩咐道:“自今以后,渭水干流兩岸五里之內的田地一律退耕還林,一律種植果樹。澇水、杜水、黑水、斜水、汧水、灞水、漆水等支流各退兩里。”
想到黃土高原千溝萬壑、支離破碎的景象,楊侗覺得這時候防范,或許能夠改變一些,當即又說道:“渭河上游沖刷出不少深達丈許鴻溝,要是再不治理,就會一天天擴大加深,如此年復一年,八百里秦川遲早會成為一片荒漠。讓地方官員發動百姓在各個溝壑之前修建土石壩子,這類壩子短時間內可以將水留住,上層清水流走之后,下層泥水便會沉淀下來,這樣既可留住大量泥土,還可填平被沖刷出來的溝壑,之后再種上樹木。所有這些決定,開年之后立即強制執行。”
“微臣遵命!”
黃河水擺在那里,誰都看得出黃河從哪里開始黃,泥沙從何而來。而泥水大量沉淀的后果是導致下游河床上升,河堤一旦被沖垮,中下游就會成為一片澤國,百萬計的大隋百姓將會受災,為大隋百姓和后世子孫計,大家對楊侗這些決定都抱以支持態度。
“圣上,益州急報!”這時,一名侍衛大步入殿,將一封鷹信呈給楊侗。
楊侗將信函打開,看了信函內容之后,不由笑了起來。
“圣上,發生了何事?”楊恭仁詢問。
楊侗將信函交給了他,笑道:“自己看吧。”
“李孝恭竟然贏了一回,真是了不起。”楊恭仁嘖嘖稱奇,然后交給了韋云起。
“不是李孝恭有多厲害,而是獨孤武都太笨,就那么一點士兵,竟然去強攻玄武城,這明顯就是找死。”看過之后,韋云起笑著說道,“不過李淵這一次倒是聰明了不少,竟然去跟僚人和解,而不是全面開戰。”
“人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逆境的時候。”楊侗笑道:“自從失去關中以后,李淵一次又一次的戰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但也將他自我膨脹的信心給打回原地,如今李淵狂妄自大的氣焰收斂不少,而且也能聽人進言,雖然讓人感到意外,但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李淵比之李世民,最大的優點就是在失勢之時能夠面對現實,沉下心來夾著尾巴做人,作為兒子的李世民卻是驕傲得莫名其妙。”
楊善會看著信函,亦是笑道:“李淵這次確實不錯,并未盲目對我大隋、太和軍、僚人用兵,而是加強各處關卡要道防御,任命心腹之將坐鎮,這一舉措很好的規避將領不足、兵力不強的弱點,此乃固本之策,卻不知他有沒有培元之策?”
“何為培元?”楊侗問道。
楊善會說道:“對外閉關固防、封鎖通道;于內重用良將賢臣,訓練精兵、輕徭薄賦、與民修養,如此不出三年,當能恢復不少元氣,說不定會使偽唐成為蜀漢。”
李景點頭認同:“這是最英明的決定。”
“若是李淵如愿成為劉備,我們要攻克益州可就難嘍!”話雖如是說,但楊侗臉上卻無太多擔憂之色。
“圣上似乎不以為意?”薛萬備剛從前線回來,不知道飛天三大神器,他原以為楊侗會因為李淵閉關鎖國之策感到頭疼,但看他現在的神態,顯然一點都不擔心。
“朕又不是神仙,豈能改變李淵的想法?”楊侗也沒點破,只是好笑的看了薛萬備一眼:“朕只知道敵人強,自己更強就足夠了,我軍來年的作戰方略已經定下,接下來只要不斷完善即可。至于李淵如何,朕既不想管,也不相信他能以一個不完整的益州對抗我大隋數州之力,莫要被他給騙了。萬備,你還很不成熟啊。”
“…”薛萬備嘴角抽搐了幾下,不說話了。
楊善會卻是笑道:“圣上說得不錯,就算李淵現在肯休養生息,也錯過最佳時機,關鍵是李淵的根本問題始終沒有解決,此次決定沉下心來發展,應該是李建成之建議。但同為嫡子的李世民、李元吉并未因此失勢,只要此二人還受李淵重視,那么李淵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一定每次決定都是對的。”
楊恭仁接道:“不錯。偽唐最根本的問題就是派系林立,如今被朝廷收拾得凄凄慘慘,李淵能夠暫時看清現實,但年后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實際上,偽唐最大的問題,就是李淵本人。”楊侗看著殿外彌漫的雪花,搖頭笑道:“李淵雖然在爭奪天下的戰略決策上稍弱,但在權術斗爭上卻是不折不扣的大師,他能建立入主關中,登基稱帝,某種程度上說,其實也是權力斗爭結果。只要拿準了這一點,偽唐就算再強,朕也能將他玩弄鼓掌之間!”
楊恭仁、楊善會等人盡皆默然點頭贊同。
雖然楊侗經常會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但謀略、治政、治軍的真實水平其實不高,說是一流已經十分勉強了,可論及對人心人性的揣摩、識人用人之道,恐怕整個天下都沒有幾個人能跟他抗衡。
但對于大隋王朝而言,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