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蒼涼的號角聲在草原之上響起,三萬吐蕃聯軍同時發動了進攻,一眼望不過邊的聯軍如一道決堤洪流,浩浩蕩蕩的向隋軍洶涌撲去。
朗日贊普此時不會再犯之前的任何錯誤,他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他不會再去和隋軍一對一的拼殺,不會讓隋軍如斗將那般逐個擊破,唯有將三萬大軍全部壓上,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優勢。
吐蕃士兵和北方游牧民族沒什么區別,他們講究氣勢,不太在意個人生死,戰死沙場對士兵來說是幸運,這也是跟壽命較短有直接關系,吐蕃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之中,不但要和天地爭命,還要和狼群搏命,再加上醫療條件極差,所以大多數人都活不到五十歲,對于男子們來說,壯年之時戰死沙場是最好的歸宿之一,這能給他們自己、子孫帶去實實在在的利益和榮譽。
但吐蕃人又和其他北方游牧民族一樣,士氣容易被鼓動,卻也容易消退,一旦士氣消退,視死如歸的榮譽感便會蕩然無存,士兵們開始畏懼死亡,擔心部落、家族被其他人吞并,擔心妻兒成為別人的財產,如此一來便不敢不愿死戰到底,一旦這種畏懼形成共識,大軍容易潰敗了。這是很矛盾的一種心理觀念,視死為榮、畏死不戰往往在一念之間發生逆轉。
如今的吐蕃士兵雖然士氣高昂,視死如歸,但他們也不是沒有一點進攻策略,在進攻之時,往往也采用雁形陣,以最強的軍隊擔任頭排大雁,先用弓箭壓制對方,然后氣勢磅礴的撕開對方的防線,將對手一舉擊潰。
朗日贊普這三萬大軍乃是縱橫高草無敵手的精兵,其戰力、士氣、意志絕非吐谷渾可及。但就算它是洶涌澎湃的大海,而隋軍也是堅不可摧的礁石。
驍果軍沖出一半距離,便按照既定戰術列成了陌刀陣勢,他們注視沖殺而來的萬人騎兵,對方已經沖到兩百步外了,急不可耐的射出了手中之箭,箭雨漫天飛射,但嚴陣以待的隋軍絲毫不動…當他們到了一在八十余步時,隋軍強弩終于發威。
三千支鐵箭同時離弦而出,強大的弩箭儼如一片密集箭林,瞬間射進了奔騰而至的吐蕃騎兵群中,頓時慘叫聲響成了一片,奔在最前方的的吐蕃騎兵翻滾下馬,戰馬被射得鮮血迸射,慘嘶著橫摔出去。
第一輪弩箭足有六七百余人被射倒,但弩兵看都不看戰果,在弩箭射出的瞬間,立刻踏弓拉弦,一人舉弩,一人放上兩支箭到弩槽上,一氣呵成。
數百人的陣亡對一萬騎兵來說仿佛沒有任何影響一般,吐蕃大軍加快了速度,已沖到一百三十步的距離,不用統一指揮,第二輪強弩鐵箭已經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射向吐蕃騎兵。
密集的吐蕃騎兵再次人仰馬翻,這一次的打擊面更廣,近千人被射翻,盡管從時間上說,大隋弩兵還有再次攻擊的時間,但戰術上卻不允許。
這是敵軍騎弓的射程是八十步,弩軍撤退需要時間,必須在百步之內撤離,否則會造成慘重傷亡,也會給后面的弓騎兵造成不利影響。
“撤!”
隨著一聲令下,三千名重弩兵拾起地上長矛,縱身上馬,如潮水一般向兩邊撤退,然后到后面去列陣,從而將身后的列隊整齊的大隋弓騎兵露了出來,這是中原王朝傳統的弩弓戰法,弩先弓后,利用射距長短來殺傷敵軍騎兵,不過與之前的歷朝歷代相比,隋軍的弓騎兵雖然也有弓,但主打的卻是兩把單人操縱的十發連弩,堪稱豪華之極。
此時吐蕃騎兵已沖到百步之內,他們嫻熟的用雙腳控馬,利用腰力和臂力在高速奔馳中射箭。
很多隋軍借助雙蹬也能這樣,但在馬背上長大的吐蕃騎兵不需要借助工具,也不需要專門訓練,便能夠輕易地完成一系列高難度的動作。
就在八千多名吐蕃騎兵一起發箭的同時,兩千名大隋弓騎兵也射出了第一輪兩萬支弩箭,箭矢在空中密集交織,形成一片密集箭網。
兩軍密集箭矢在空中交織,充當箭頭萬人隊吐蕃人仰馬翻,滾翻在地,被后方跟上的騎兵踐踏成泥,緊接著第二輪兩萬支箭又已射出,使這支萬人陣為之一空。
而這時候,隋軍弓騎兵也中箭了,好在隋軍人人披甲,且都戴著長帽沿頭盔,吐蕃騎兵的短弓力道不足,并沒有要去士兵的性命。盡管如此,可是弓騎兵的戰馬卻遭了殃,戰馬吃痛亂動,也影響到了弓騎兵的陣容。
不過,弓騎兵的使命也已完成,他們一如之前的重弩兵,迅速向兩邊退開,護衛住了陌刀手兩翼,他們掛上弩,手中的武器也變成了長矛和盾牌,排列成了整齊的方陣,密集的護衛在陌刀手兩側。
這也意味著隋軍最鋒利的大殺器終于出現在吐蕃的眼前,五千名陌刀手盔明甲亮,列陣整齊,儼如銅墻鐵壁一般擋在吐蕃騎兵的面前。鋒利的陌刀忽然揮出,柄端插入大地,形成一個駭人的的刀陣,刀尖密集匯攏,對準呼嘯沖來的吐蕃騎兵。
吐蕃騎兵已經疾沖而至,望著眼前密集刀林,前面的騎兵絕望地慘叫起來,連戰馬也跟著慘嘶悲鳴起來,但他們已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
如同強勁海潮的吐蕃騎兵終于撞上堅硬海礁,但最后的結果是海濤被礁石拍成碎片,當他們撞上了密集陌刀時,瞬間血肉橫飛、血霧彌漫。
空氣中的土腥味也變成血腥味。令人作嘔,隨著這蓬血霧的散去,陌刀陣前出現了一道寬約三丈、長達兩里的肉墻,馬尸人尸混雜一起,讓人無法辨認。這些吐蕃騎兵一部分是被陌刀刺死,更多人是停下馬速而被后面同伴撞擊踐踏而死。但是對于陌刀軍而言,卻是騎兵陣沖擊陌刀陣的必然結果。
經過這一擊,當作箭頭的吐蕃萬人軍已近崩潰,剩余不足三千的吐蕃騎兵駭然失色的止步不前,導致三軍的雁形陣變成了一字長蛇陣,氣勢洶洶的攻勢為之一緩。
對于隋軍士兵來說,吐蕃軍隊之所長,無非就是出色的騎射和兇悍的血性,身上的裝備多是皮甲、短刀、騎弓,不說和隋軍相比,就連李唐、高句麗、東/突厥都不如,而這種軍隊也是最好打的軍隊。陌刀軍在五名鷹揚郎將、十名郎將的指揮下,霍地起身,踏著敵軍尸體一步步向前殺去…
陌刀軍擁有著高大威猛的身軀、移山撼岳的力量、堅不可摧的重甲、無堅不摧的陌刀!
如此單兵素質、軍械裝備盡皆臻時代巔峰,對敵之時根本不要戰術。
只需重復著橫斬、豎劈、斜砍等簡單動作即可。
如墻而進,人馬俱碎!
這五千陌刀手屹立在陣地之前,隨著腳步向前,吐蕃騎兵前赴后繼沖鋒而來,卻如奔騰河水一頭撞在中流砥柱之上,撞得殘肢橫飛、鮮血噴涌,
然而陌刀陣卻巍然不動!
他們每前進一步,至少有千多名敵軍被絞殺在刀下。兩旁的弓騎兵也開始發威,利用手中的長矛刺向吐蕃士兵。
朗日贊普看著吐蕃戰士前赴后繼的沖向唐軍的陌刀陣,然后變成七零八落的一堆碎肉,他的心越來越涼,心痛得跟刀絞一般。
但事已至此,而隋軍還有幾千精騎虎視耽耽,要是下達撤軍的命令,潰散的吐蕃士兵必將被隋軍士兵碾著殺。
面對著裝備上的差距,他能怎么辦?
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不斷的催促勇悍的士兵,以決死之心發動決死沖鋒…
他就不信甲重刃利的隋軍士兵不會累,就不信吐蕃鐵騎還撞不死他們?
一人不夠,就兩人…
想到這里,朗日贊普大聲喝令:“各位將軍,收攏兵卒,拼死沖鋒,定要沖破隋軍陣容!”
“末將遵命。”
吐蕃的將軍們也知道一退必潰,紛紛響應朗日贊普的號召,趕緊收攏被殺散了的士兵,漸漸匯集到了萬余人,列好陣勢以血肉之驅硬撼大隋陌刀軍!
已經退到兩千玄甲軍之前的楊侗觀望著敵軍形勢,看著雜亂無章的敵軍中軍位置漸漸整齊起來,兵將匯聚得越來越多,而這也是吐蕃最后的力量,心知時機已經成熟,便對身邊的裴行儼、牛進達等將說道:“吐蕃人準備發起最后沖鋒,亡命沖鋒之下難免給陌刀手帶來巨大傷亡,隨朕沖陣!”
每一名陌刀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光是超人一等的單兵素質這項基本素質,就令很多士兵望而卻步,除此以外,還要具備面臨撲天蓋地、來勢洶涌的敵軍色不變的過人心理,沒有這兩個硬性條件,根本沒資格擔當陌刀手,所以每一個陌刀手精挑細選的陌刀手都是名副其實的寶貝,任何一名將軍都不舍得讓他們死在敵軍的亡命沖鋒之下。
而且陌刀陣從來不是單一的兵種,單純依靠陌刀手殺盡敵人根本不現實,所以每場戰役都需要適當的戰術來配合!
“遵命!”
早已士氣高昂血脈賁張的玄甲軍轟然應喏,作為楊侗一手帶出來的大隋第一勁旅,他們從來不怕戰、不畏戰,就怕無仗可打,直致被其他兄弟軍隊取代第一勁旅的位子。
但這些年來,由于楊侗使命的轉變,導致這支天子第一近衛很少有仗可打,人人胸中都憋著一股氣。
如今見到皇帝披甲,再一次率領他們作戰,胸中的熱血睡意就被點燃了,很多長期期盼這一天的將士激動得流下了眼淚,甘愿為國效死的慷慨豪氣在他們心中激蕩。
楊侗將手里的馬槊舉起,大吼一聲:“沖陣!”
“沖陣!”
“沖陣!”
楊侗身為大隋皇帝、一軍之帥,但此時,也如玄甲軍士兵一樣,壓抑了許久的血性爆發了。
他一馬當先,狠狠的一夾著馬腹,離弦箭發出一聲充滿興奮的長嘶,猛地竄出去!
“轟隆隆。”
身后兩千玄甲軍緊隨其后殺出,后陣號角響起,前方的士兵聽到號令聲,便裂開一道縫隙,讓楊侗率領玄甲軍從東北方向穿過,背著陽光一頭扎進吐蕃陣中,鋒矢一般向著正緊急集結吐蕃中軍殺了過去!
吐蕃騎兵本也是士氣睥睨的大軍,但他們先被山外慘烈的戰場打擊了一波,接著又因為斗將失敗,如今,現被陌刀陣殺得人仰馬翻、尸橫遍野,士氣可謂是低落到了極點,再加上此時是倉促集結,且無猛將壓陣,再被以逸待勞、養精蓄銳的玄甲軍一沖,頓時潰不成軍。
甲胄、馬戰一色的楊侗,渾身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整個人仿佛如同戰神一般自東北方而來,帶領著軍隊不斷向前滾動。
那些吐蕃潰軍欲要逃離此地,卻被鐵騎逼回。
兩千鐵騎猶如冰山呼嘯而來的寒風,讓他們絕望。
每一副漆黑如墨的甲胄,都夾雜一層血跡。在陽光的反射下散發著妖艷的寒芒,仿佛是一支來自地獄的魔鬼大軍。
楊侗的裂天槊矯若游龍,離弦箭嘶聲長嘯,鐵蹄踏碎大地,所過之處如同蝗蟲掠境,殺的吐蕃軍膽顫心驚,抱頭鼠竄,緊跟其后的兩千鐵騎在楊侗、裴行儼、牛進達、王雄誕、楊鋒、水天姬、陰明月、楊沁芳等將的帶領下將吐蕃中軍大陣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隨后而來的第十軍六千兵馬縱橫馳騁,策應著玄甲軍,將豁口進一步撕開。
兩支大隋鐵騎忽聚忽散,變幻無端,帶起漫天腥風血雨。
一時間,吐蕃軍節節敗退。
“放箭。”
朗日贊普面沉似水,此刻看著隋軍大將們在陣中馳騁,但卻冷靜無比,他并未理會陷入混戰的亂軍,在他身后,祿東贊已經組織起一支弓箭手,隨著朗日贊普一聲令下,箭如雨下,冰冷的箭矢掠地而起,密集的覆蓋在楊侗所在方位,連帶著周圍的吐蕃軍也遭了秧,忙不迭的開始后撤。
楊侗的沖勢頓時一止,看了一眼朗日贊普所在的方向,冷哼一聲,摘下雷霆弓,也不細看,對著朗日贊普方向抬手便是一箭。
三軍之中,朗日贊普正在調度兵馬重新組織防御,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涌來,他來不及細想,身旁的吞彌·桑布扎已經發現不對,連忙一把將朗日贊普推開。
“嗡”
冰冷的勁風貼著朗日贊普的耳朵劃過,刮得他耳膜嗡鳴,緊跟著身后傳來一聲悶響,下意識回頭看去,卻見帥旗已經被一箭射斷,小腿大小的旗桿竟然擋不住一箭之威,看著轟然倒地的帥旗,朗日贊普心底一寒,若非吞彌·桑布扎及時將自己推開,恐怕下場不會比這旗桿好得了多少。
“朗日贊普死了,全軍掩殺。”
楊侗身邊的裴行儼見狀,大聲高喊。
“朗日贊普死了,全軍掩殺。”
“朗日贊普死了,全軍掩殺。”
這道聲音從裴行儼開始,在玄甲軍之中蔓延,很快就席卷了整個戰場。
戰爭之上,帥旗代表的是主帥,是一軍之魂,吐蕃軍的帥倒塌,眾軍再無戰斗意志。
“傳令收兵!”朗日贊普驚得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當!當!當!’收兵的鐘聲被狠狠敲響,吐蕃士兵如潮水般退卻。
但這時,瞭望塔上的衛鳳舞在傳令兵的提示下,吹響了全軍出擊的號角。
驍果重弩兵、弓騎兵從而邊沖殺而至,吐蕃軍大敗,被殺得人仰馬翻,狼狽逃竄。
“殺!”感受到箭雨變得稀薄,楊侗舉起裂天槊,再度發起了沖鋒。
朗日贊普眼中閃過一抹懊惱,卻也知道此時就算再戰下去,也只會讓隋軍擴大戰果,今日一戰算是徹底敗了,眼見吞彌·桑布扎、祿東贊等人組織起來的兵力也抵擋不住,只能隨著潰軍撤退。
“休走!”
打到此刻,楊侗哪會讓敵軍主將離開?他一催離弦箭,裂天槊卷起一道怪風,猶如裂浪分波一般在人群殺出一條血路,朝著朗日贊普殺來。
“我命休矣!”
看著氣勢洶洶,一路暢通無阻殺來的鎧甲悍將,朗日贊普大驚失色,連忙亡命飛奔,他坐下也是一匹難得良駒,但如何比得上馬王之王的離弦箭?
人群中的離弦箭已將速度徹底放開,如一道流光般在人群中沖開一條道路,眼看著便要追上朗日贊普。
“找死!”
一聲怒喝聲中,一名悍將縱馬舞刀,攔住了楊侗的去路,楊侗也不多言,裂天槊如吞噬一切的蜿蜒巨蟒一般向敵將刺去。
“當!”槊刀相碰,發現一聲巨響,震懾全場。
楊侗順勢一推,鋒利的槊鋒瞬間洞穿了敵將心房,余勢未減的向前沖去,交錯之時,松開槊桿,在其背后抽出,繼續朝前追去。敵將身子一僵,從馬上摔了下去。
“吼”又是一道身影攔住楊侗去路,狂吼著揮動大刀砍向離弦箭的腦袋,卻是想先將離弦箭擊斃,屆時楊侗就算有天大能耐也休想追上朗日贊普。
“找死!”楊侗大怒,裂天槊搭在大刀上面,用力一絞,敵將大刀差點脫手而飛,拼盡全力才能抵抗住那股怪力。
“唏律律。”人是擋住了裂天槊,但胯下戰馬卻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壓制,慘叫著在地上踏四個深坑。
楊侗順勢一橫,在敵將的慘叫聲中,長達四尺的槊刃,將來敵腰斬。
一將勃然大怒,調轉馬頭將手中的長矛朝楊侗背后擲出。
狂奔中的楊侗聽到背后狂風大作,槊桿往后一探,將對方投來的長槍架住,心中一動,裂天槊一轉,以槊柄的叉子長槍掛住,也不理會此將,看準了朗日贊普方向猛然一甩,被卡有叉子上的長槍呼嘯而出,在空中留下一串殘影。
朗日贊普正在策馬疾奔,突然一股致命的危機感襲來,本能的想要躲避,但楊侗甩出的長槍力道太大,速度太快,根本躲避不及,就在他閉目等死之際,一騎沖來,以身子擋住了來槍。
卻是身邊的吞彌·桑布扎見勢不妙,代替朗日贊普接下了這記殺招,朗日贊普不可思議的看去,卻見半截長槍自吞彌·桑布扎的胸口冒出,他一咬牙,縱馬奔竄。
此時,楊侗已被許多士兵冒死攔下,再追已是不及,更不可能放下馬槊,以弓獵殺,否則自己必被吐蕃士兵搞死。無奈之下,只能向吐蕃士兵發怒。
馬槊上下翻飛,但凡擋在面前的敵人盡皆被殺,敵人縱然抵擋,往往兵刃被挑飛兵器,甚至直接兜頭蓋臉的被砸下馬背去…
戰場之上,楊侗就是鋒矢的箭頭,所至之處敵人慘嚎墜馬,幾無一合之將。
隋軍士兵眼見皇帝大發神威,紛紛鼓噪著高舉兵器,瘋狂的追殺吐蕃殘軍,直殺到敵軍大營之前,才被迫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