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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多叫叫,就會習慣

  “恭喜圣上!喜得公主。”當楊侗匆匆趕回朝暉殿,卻見許多穩婆、宮女笑容可掬的行禮道賀。

  “辛苦了,去領賞吧!”楊侗微笑著說。

  “多謝圣上。”眾人歡天喜地的去帳房領賞。

  楊侗步履不停的走入房中,直奔臥榻之前,看著一臉蒼白、頭發濕漉的李秀寧,心疼道:“寧兒辛苦了。”

  “為夫君生兒育女是臣妾的榮幸。”李秀寧臉上洋溢著歡喜之色,一雙鳳眸閃爍著幸福光芒。

  都是母憑子貴,但是生下女兒的李秀寧一點都不擔心。只因楊侗喜歡女孩勝過男孩,他對楊蕙、楊婉的疼愛遠遠超過楊崢、楊嶸。

  甚至有時候,連當母親/的小舞、水天姬都會嫉妒自己的女兒。

  楊侗小心翼翼接過蕭后遞來的襁褓,小家伙眼睛還沒有睜開,偶爾張開沒牙小嘴,發出咿咿呀呀聲音,顯然是哭過了。她藏在襁褓中的小腿不時輕輕踢動著。

  幾個小女人雖然看過抱過,但是與丈夫一起看的感覺又是不同。

  “這孩子的眉目,像四妹。”小舞發表意見道。

  水天姬贊同的點頭:“不過眼睛嘴巴特別像夫君。”

  一群女人如同以往,唧唧喳喳的興奮討論著孩子長大后會像誰多一些。

  “夫君想給孩子起個什么名字?”李秀寧細聲詢問。

  “大名叫楊潞…小名嘛,就叫小鹿好了,希望我們的小公主像頭小鹿一樣,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楊侗滿面笑容的看著懷中的孩子,笑著將楊潞這個名字的由來說了一遍。

  李秀寧眼中洋溢著濃濃的喜色,這孩子的名字意義深遠,她很喜歡。

  楊侗見到陰明月站在外面徘徊,似乎有事要向自己稟報,將小鹿輕輕放到李秀寧身邊,苦笑道:“陰將軍找我來了,寧兒好好休息。”

  “國事為重!”李秀寧理解一笑。

  “嗯!”楊侗點頭和小舞支會了一聲,便走出了氣氛熱烈的房間,迎向陰明月,問道:“何事?”

  陰明月已經等候多時,她連忙上前對低聲稟報了幾句,楊侗點了點頭,“這一次他們做得不錯,朕既往不咎。命令他們發動下一步行動,朕要讓李密過一個記憶深刻的新年。”

  “喏!”陰明月匆匆告辭。

  楊侗深吸了一口氣,走向朝露殿。

  相較于熱鬧的朝暉殿,顯得朝露殿比以住更加清靜,裴清華靠坐在榻上,只是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有些憔悴,她手撫自己胸口位置低頭沉思,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蒼白的臉上飛起兩抹紅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旋即又黯然嘆了口氣。

  房門被人推開了,這位明麗、嫻雅的美少婦受驚似的嚇了一跳,等看清來人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后,又松一口氣。

  “清泉,麗妃怎樣?”裴清華輕聲開口問道。

  名叫清泉的宮女說道:“生了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公主?”裴清華忽然想到了遠在彭城的女兒,心頭涌起了一陣劇痛,痛得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嘴中不停地泛著苦水。

  清泉卻誤會了裴清華的意思,笑著說道:“圣上最疼愛的就是清河公主、渤海公主了,很多人都知道。”

  “是嗎?”聽了這話,裴清華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心痛的感覺似乎緩解了不少。

  “娘娘!”清泉輕咬著嘴唇,問道:“你會一直留在宮里嗎?”

  裴清華臉紅了一下,嗔怪地瞪了清泉一眼,“莫要亂嚼舌根!”

  以前的燕王妃,隨著那柄匕首捅入心臟,便已經死了!裴清華已經做到了生是楊家的人,死是楊家的鬼!現在這條命,卻是屬于自己的了!

  只是說得容易,但她又怎么可能與楊家撇得清?

  “參見圣上。”正黯然傷神間,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不一會兒,楊侗繞過屏風,走到了秀榻前。

  “參見圣上。”清泉深深一禮。

  “退下吧。”楊侗擺了擺手。

“喏!”清泉趕緊退了下去  按理說,即便是尋常人家女子的閨閣,成年男子也不能輕易涉足,這關系到那女子的清譽。但楊侗和裴清華不清不楚,索性懶得計較這些。

  “今天可曾好些?”

  裴清華臉頰飛紅,低聲道:“我沒事。”

  楊侗拉過一張椅子,自來熟的坐到秀榻邊,微笑道:“這就好,不過你應該躺著,干嘛坐起來了?若是傷口破裂,那可就麻煩了。”

  裴清華那一刀刺得極深,最怕的就是傷口再次撕裂,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那簡直等于宣判死刑。

  “知道啦。”裴清華臉色更紅了,濃濃的關切讓她渾身不自在,又有甜甜滋味泛起…很是復雜。

  看著嬌羞不已的裴清華,楊侗覺得很有意思,笑著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女兒已經度過黃河。”

  “真的么?”裴清華仰著頭,晶瑩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了下來,愈發顯得我見猶憐,楚楚動人。淚眼朦朧的看著楊侗陽光般開朗清澈的笑容,生怕他說出一個‘不’字。

  楊侗心中一軟,柔聲道:“咱們的大公主過幾天就到這里了!這下你可以放心養傷了。”

  “謝,謝謝!”裴清華笑容綻放,臉上滿是釋懷之色。這個自己愛煞、想煞了的男人之前說過會接女兒回來,讓她安心養傷,可是在沒有得到女兒脫離虎口的準確消息,這當母親的,怎會放得下心得來?

  如今,一顆心總管落到了實地。

  “芳兒是我們兩人的女兒!把她接回來是我這個當父親的責任…這些年苦了這孩子了。”楊侗長長一嘆,道:“等你傷好了,就搬到朝暉殿去住。”

  裴清華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楊侗的意思,頓時忸怩的垂下螓首。

  “宮中的情況你也清楚,小舞她們大度得很,沒一個喜歡勾心斗角,你只管放心好了。等緩過風頭,我給你正名。”

  事到如今,大家已經默認了裴清華。楊侗也感覺到自己沒什么心理障礙,于是他歸咎為原主的殘念在作怪。

  至于另外一個理由!

  則是:

  一切為了女兒。

  兩個理由,讓他心安理得。

  但——

  如果裴清華是一個毀容了、亦或是丑得離奇的女人,恐怕楊侗就不會心安理得的說上一句‘一切為了女兒’。

  人性,有時候就是這么虛偽,楊侗也不例外。

  裴清華嬌軀頓時為之顫動,她一雙俏眸迷朦地望著楊侗,長長的眼睫在顫抖,小小的鼻翼也在微微扇動,卻是幽幽道:“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哪還配得上。”

  “殘花也好,敗柳也罷,還不是我當年摧殘的么?”楊侗悠悠然的說道,“想想真夠瘋狂大膽的,居然在襲芳殿的案桌上就那樣了…而且外頭還有一個黃毛丫頭看門…”

  裴清華“噗哧”一笑,一張如花俏臉浮現出濃濃的暈紅,她臉上露出小女孩般的清澀和羞赧,她低聲拒絕道:“就算你不在意,可我這身份會壞了你名聲,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你讓天下百姓失望。”

  楊侗撇撇嘴:“理會外人干什么?世家大族罵了我這么多年,我的地盤照樣越打越大。”

  “完全是兩回事,畢竟有叔嫂這層身份在,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叫外人如何看你?這不是亂…亂…”

  亂什么裴清華始終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楊侗明白她要說的意思。

  “前天我都已經宣布你醫治無效,死了。這年頭人人在生死、溫飽之中掙扎,等過了點時間,誰有閑心關注你啊?”

  “可是我不想…”

  楊侗打斷道:“你這些年有女不敢認,你覺得你這日子是人過的么?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吧。孩子的爹娘明明就在她的身邊,難道你忍心讓孩子背負著有爹無娘、或是有娘無爹名頭長大?如果孩子問你:爹爹是誰,爹爹去哪兒了,你怎么回答?”

  裴清華嬌軀微微一顫,淚水又流了下來。

  楊侗的話點明了她原本的心思。雖然她愛煞了這個男子,可畢竟有那層如同天塹一般的身份存在,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不能與楊侗在一起。

  可楊侗拿孩子一說,卻直中她的要害,再想到楊侗的安排,裴清華的臉上滿是釋懷。

  她感覺到自己從今以后不僅有男人、有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還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照顧自己的孩子,可以讓孩子光明正大的稱呼自己為‘娘親’,而不是那個讓她心碎的混淆視聽的‘娘娘’。

  楊侗柔聲安慰道:“別哭了,對傷勢不好。”

  “我不哭!我不哭!我我,很高興呢。”裴清華伸出手背拭去眼角的淚痕,卻是怎么也擦不干凈,擦完一串又流下一串。

  楊侗見狀,索性坐到她旁邊,不由分說地展現出自己強勁的臂彎,將她小心的攬入懷里。

  裴清華臉上發燙,扭捏不已。

  楊侗伸出一根手指輕佻地挑起裴清華滑嫩的小下巴,帶著賤賤的笑容道:“美人,叫聲夫君聽聽。”

  看到他這個樣子,裴清華頓時有些吃不消,輕輕掙扎了幾下卻沒能掙脫楊侗的摟抱,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圣上…”

  楊侗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虎起臉吩咐道:“喊夫君,懂不懂?”

  裴清華微微點頭。

  “那喊一聲聽聽。”

  裴清華張了張嘴,卻叫不出來,羞笑了起來。

  “笑什么笑?很好笑嗎?快點叫。”楊侗在她的嬌嫩的紅唇上吻了一口。

  裴清華雙眸緊閉地枕在楊侗的胸膛上,長長的睫毛不住地顫動,俏臉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根,期期艾艾了好半晌,才聲若蚊吶般地喊道:“夫…君!”

  “聲音太小,不算。”楊侗頗有些得寸進尺的感覺。

  裴清華平復了一下,勇敢的抬頭迎上楊侗的視線,喃喃叫道:“夫君…夫君…”

  叫著叫著,這個仿佛有魔力一般的稱呼,讓裴清華空虛心靈得到了極大的充實,眉梢眼角慢慢的洋溢了幸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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