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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求戰

  長安,大興宮甘露殿!

  李淵正在安撫宇文士及,他與宇文士及相交多年,私交甚篤,而且宇文士及的妹妹宇文昭儀甚得李淵寵愛,私交加親家,使李淵對他青睞有加,宇文士及歸順以后便官拜上儀同、晉王府驃騎將軍!

  但今日,宇文士及卻是來辭職的,一是妻子與他恩斷情絕,二是兒子宇文禪師不愿背負弒君的沉重恥辱,不僅更名為楊禪師,還趁父親忙碌之際逃入大隋延安郡,留書一封,說是去鄴城與母親團聚,這使得宇文士及愈加頹廢!

  圣上的安撫使妻離子散的宇文士及再也抑制心中的悲苦,忍不住潸然淚下,慟哭道:“臣已家破人亡,再也無心仕途,只愿尋一偏僻無人之處結廬而居,終老此生,請圣上恩準臣請辭!”

  李淵心知宇文士及和南陽公主夫妻懶覺,怎奈君父死于其兄之手,哪怕兩人感情再深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對宇文士及也很是同情,但卻不愿舍棄這一個胸懷雄才的大才,安慰道:“士及,破鏡已難圓,你也要想開一些,其實相忘于江湖對你們都好。”

  “臣明白!只是臣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心中的的痛苦讓臣夜不能眠,懇請圣上放臣為民。”

  由以前的夫妻幸福時光,再想到現在的妻離子散,此生不能再相見,使宇文士及心痛如割,淚水從眼中滾落出來。

  “大丈夫何患無妻,既然隋朝公主與你恩斷義絕,朕就讓我大唐公主嫁你,你只管安心為官,不必再自尋煩惱了。”

  “臣…”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無須再說,朕會盡快安排!”宇文士及并不想再婚,但李淵的態度堅決,他沒得選,只能謝恩告辭。

  宇文士及剛剛離開,李淵問欲說又止的宦官道:“有何事?”

  “圣上!晉王有緊急事情稟報…”

  李淵道:“宣他覲見。”

  “宣晉王覲見…宣晉王覲見!”

  隨著一聲聲高喝傳下,李世民跟著一名宦官快步而入,他走進甘露殿,躬身施禮:“兒臣參見父皇!”

  “皇兒免禮!”

  李世民固然遲遲無法拿下薛舉,但李淵對李世民十分滿意,他知道這并非是李世民無能,因為李世民已經兩次拿下了天水、隴西、金城、安定四郡,但每一次都因為楊侗而不得不退守關中。更讓他高興的是他本打算讓李世民兼任關內道總管,但李世民卻極力推薦新娶長沙公主的新姐夫柴紹,這大出李淵意料。

  但是李世民這種不貪軍權的謙讓、大度使李淵大感欣慰,李世民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因此加重了幾分,李淵笑問道:“皇兒有何事?”

  李世民拱手道:“啟稟父皇,今天收到鄴城諜者急報,冀州汲郡、武陽各出一萬隋軍,前往渤海郡,楊侗的下一步極有可能與竇建德的奪青州。除此以外,段德操領四萬精兵入駐武威郡,顯然也是想打李軌。”

  李淵臉上的笑容頓時冰消霧散,神色十分嚴肅,隋軍要攻青州竇建德?但盡管如此,身在關中的他也鞭長莫及。而且大隋在關內道屯軍十五萬、河東郡有五萬大軍,所以哪怕隋軍兩面作戰,他也沒勇氣趁機攻打大隋,這邊合約剛剛簽訂,不僅損失了十萬大軍,賠償了大量的珍寶錢財、糧食,還賠了一個嫡女,雖說如今關中兵士已恢復到了三十萬,但絕多是新兵,他實在不想再興波瀾。

  良久,李淵才嘆了一口氣道:“皇兒怎么看?”

  “父皇,兒臣認為不管隋朝是打竇建德,還是打李軌,都是我們擴張的機會。”

  “不行!”李淵斷然否決李世民的想法,“我們付出天大代價,還換來一年的休養時間,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練精兵、治百姓,朕不想和隋朝開戰,更不想被人打到京兆!”

  李世民拱手道:“父皇,兒臣不是要和隋朝開戰,兒臣的意思是趁著隋軍無暇西顧,我們加大南擴力度,趁早拿下巴蜀,從而讓其成為我們的糧倉和大后方。”

  李淵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了,捊須道:“皇兒的意思是說不僅給孝恭增兵,還閃電般的打中原王世充?”

  “不是!”李世民搖頭道:“中原現在就是一潭爛泥,我們暫時不宜插手!兒臣的意思打蕭銑!蕭銑連個林士弘都遲遲拿不來,除了掛著南朝貴族的名號,一無所長不說,為人且猜忌、不識兵!兒臣想率領五萬精兵開往荊襄,一舉殲滅蕭銑。”

  李淵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搖頭道:“關隴貴族多以軍事起家,哪怕是那些中小世家也文武兼修,因此關隴貴族子弟個個勇武善戰,就算貴族的女子,好多也能騎快馬射箭。不過這些年,關隴貴族子弟也是文多武少,一個個關隴貴族都在奢華中墮落了,以前是聞戰則喜,現在是聞戰則懼…一個個都利字當頭…現在人心惶惶,對北方的隋軍畏之若虎,一個個家主都以關中為重,他們是不會同意我們貿然開戰的!”

  百多家權貴聯名施壓的事情歷歷在目,李淵委實不敢破壞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人心!

  “父皇,蕭銑這個時候后背空虛,我們完全可以趁機奪取房陵、夷陵、襄陽、競陵和南郡!哪怕給兒臣三萬精兵也行。”李世民也知道關隴權貴害怕打仗只是借口,主要還是父皇怕了、不想打了!但是他不想就此放棄天賜良機!

  李淵見李世民尤不死心,索性道:“南征乃是重中之重,而且必須大勝才能振奮士氣,朕也不能一言而決,這樣吧。朕和政事堂商議一二,而二郎你先把兵練好。”

  李世民對于李淵這種和稀泥的態度非常不滿,鐵青著臉,怒聲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沒有誰敢說自己包贏不輸,我大唐要一統天下,就要有接受失敗的決心。政事堂看似群策群力,實則只會貽誤戰機,這政事堂對我大唐毫無利處,只會拖我大唐后腿。”

  李世民終究是李世民,性子剛烈,一遇到這種不如意之事,就如蠻牛一樣拉不回來。

  李淵登時下不臺來,大怒道:“你以為朕不想打嗎?但是現在關中還沒有從戰敗的陰影中走出來,人心惶惶,個個畏隋如虎!而你像個莽夫只知道打打打的!怎知朕的壓力?怎知反戰的關隴貴族的力量是何等強大,如果再一次慘敗,關隴貴族就會推出另外一個人把我們取而代之!此事就這樣定了…朕還要接見突厥使者,退下吧。”

  “喏!”李世民繃著臉,憤憤地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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