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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測試新陣

  涿郡,西大營。

  戰鼓聲擂得震耳欲聾,震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今日,是玄甲軍和怒濤軍對抗演練的日子。

  玄甲軍人數已經發展到五千,主將還是羅士信。

  怒濤軍的前身是大隋第一勁旅驍果軍,人數一萬,主將是秦瓊。經過秦瓊的人傾力訓練,是三軍驍果中戰力最強的一營。

  而玄甲軍人數雖然少,但個個都有校尉級別的戰力,漸漸地,軍中第一勁旅之名,落到了玄甲軍頭上。

  他們當然不服。

  玄甲軍也不服。

  楊侗說:不服氣,那就用實力來決出勝負。

  這才有了今日的對決。

  只不過玄甲軍人數上比怒濤軍少一半,但一個個都不怕,說是一打十都沒問題。

  這把怒濤軍氣得半死,既然你們狂妄,那就干吧。

  率先出場的是怒海軍,一萬將士安靜地整齊列陣,傲然肅立,營造出十萬、百萬雄兵的氣勢。

  “啪”、“啪”、“啪”…

  類似于鼓掌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一下一下,震撼人心。起初眾人都以為這是鼓掌聲,可聲音越來越近后,一個個都駭然失色,這絕對不是鼓聲。

  是腳步聲,是五千玄甲軍凝聚在一起的腳步聲。

  他們凝聚的整齊劃一腳步聲,就猶如鼓掌一樣,比鼓掌更加的讓人震撼。

  兵馬未至,這腳步聲,已經奪人心魄。

  玄甲軍陣整齊劃一的匯集在了一起,一隊隊一列列,形成了巨大無比方陣,以鼎盛的軍容,昂揚的士氣,壓城而來。

  最終全都聚集到了廣場之上,怒海軍的對面,五千將士腳步聲始終劃一,即便是戰馬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雜亂。

  “咚”!隨著一聲點鼓!響起的那一瞬間,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天地間似乎在那一瞬間停止:震天的鼓聲,撼動的足音,也在那一剎間消失。

  變化之突然,軍容之整齊,三千將士沒有一個人發出一個異常的聲響,也沒有喧鬧聲,嚴謹的列隊,一道道一列列,就是一條條的筆直的直線。

  此時此刻,即便是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楊恭仁撫須低聲說道:“好一個先聲奪人!有點意思了。”

  “單比聲勢,不弱怒海軍,戰力如何令人期待。”兵部尚書李靖說到這里,大手一揮,道:“來人啊,傳令下去。讓他們開始吧!”

  “諾!”

  一名黑甲高聲對著城樓下之下喝叫道:“比試開始!”

  “咚咚…”

  話音落地,頓時一陣沉悶的鼓聲響起。

  馬蹄踏地那沉重而雜亂的聲響,戰馬的喘息和噴鼻聲也越來越近,怒濤軍策馬急速沖了過來。他們氣勢恢宏,那滾滾煙塵和巨大吶喊聲,使得他們看上去宛如洪水般波濤洶涌。

  “殺!”

  “殺!”

  兩軍將士,紛紛沖向了對方。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怒濤軍慢慢減速,便是弓馬嫻熟的突厥人也不可能在急速沖刺中精準的射中目標,減速射箭是騎射的基本。

  同樣,怒濤軍也需要如此。

  當怒濤軍抵達兩百五十步時,不約而同的彎弓待射…

  騎射因為無著力點,用的弓箭多為短弓最有殺傷力的射程是在八十步之內,但兩軍交戰,人蜂擁在一處,只要對著方向無需瞄準亦能傷人…是以只要進入一箭射程,即可給敵人帶來傷害。

  尤其是萬弓齊射帶來的箭羽…

  怒濤軍所用短弓的有效射程高達兩百步…

  就在怒濤軍步入即將進入有效射程的時候,秦瓊愕然發現前方玄甲軍驟然伏地,露出后面上滿弩箭的士兵!

  狡猾的羅士信竟然在玄甲軍的身后藏著大量的弩手…

  漫天的弩箭越空而來!

  秦瓊嗔目結舌,手足無措!

  伏遠弩有效射程可達三百步,此時兩軍距離尚且不足兩百步,縱使怒濤軍速度再快反應在過迅速,由密集轉為疏散陣形在掉轉馬頭撤退也需要大把時間,根本不可能避得開。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剎那間,無頭弩箭憑借伏遠弩機巨大的力量,依舊將沖在前方的怒濤軍將士射得人仰馬翻,若不是人馬要害都戴上護具,非得出現“陣亡”不可!

  “咬住他們!連環射擊!”羅士信眼中閃著灼熱的光芒,他采用的是一種名叫陌刀陣的陣式,這是楊侗、李靖共同創制出來的以步克騎陣式,未經實戰,不知戰力如何!

  玄甲軍是陌刀陣的試點部隊,此次對決,既是玄甲軍和怒濤軍決一勝負的日子,也是新式戰陣測試。

  沒有騎馬的玄甲軍機動性確實比怒濤軍慢,但是想要將當成靶子之前,兇殘霸道的弩箭會先一步將對方射成篩子。

  其實根本不用羅士信下令,陌刀陣經過訓練、不間斷的對抗演習,每一個兵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作用,久經練習的他們整齊有序的層疊發射,一段接著一段,寧可箭羽稀松,也不斷射。

  強大的火力網,硬生生的讓怒濤軍止步于一百五十步之外,甚至壓到了兩百步。

  城樓之上,嘩然過后,是死一般的沉靜!

  一個個目瞪口呆。

  強大的怒濤軍,竟然被射得沒有還手之力?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誰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還沒有接觸,就損失了幾百人了。

  這也太夸張了吧!

  李靖也是一臉震撼,陌刀陣是楊侗草創,而他是陌刀陣的完善者,本以為對陌刀陣了然于胸,本以為陌刀陣的殺招是威力巨大的陌刀手,卻不曾想弓弩手亦是絕殺敵人的殺招。

  與城樓上觀戰的一眾大佬的震撼相比,身在局中的秦瓊大聲咆哮:“分散壓上去…”

  在這種距離一旦被弩箭以連環疊射之法纏住,騎兵就算的調頭都很難,更別說是短時間內撤退,越撤只會越亂,秦瓊畢竟是百戰驍將,慌而不亂的看破了這點,拼著損失也要沖到近前和陌刀軍肉搏,這樣弩箭的威力也就無從發揮了。

  完全陷入挨打的局面,還未交手就損失了幾百人,種種情況反而激起了怒濤軍的血氣,一個個咆哮著無視那急射而來的“弩箭”,硬生生的用“血肉”堆砌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成百的怒濤軍倒了下去,伏遠弩終究比不上后世的機關槍,做不到完全的火力壓制,在怒濤軍不要命的突擊下兩軍的距離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拉短著。

  羅士信看出怒濤軍殺出了真正的殺機,便舔了舔嘴唇,待怒濤軍逼近六十步的時候,下達了全新的命令:“所有玄甲軍上前一步列陣,所有兵卒收弩待戰,所有弓箭手給我射!”

  無數箭支自黑壓壓的陣勢中越過玄甲軍射往怒濤軍陣中去,銳利的箭羽刺入怒濤軍的“身體”里,一個個要害留點的怒濤軍自覺退出了戰斗!

  少了弩箭的壓制,怒濤軍終于展開了久違的加速。

  秦瓊道:“突進…”

  “當當當…”話未說完,一陣烏壓壓的弩箭朝著秦瓊招呼了過來,他反應極快,將大槍舞得風雨不透,槍影如飛,遮蔽了他的身影,就仿佛有一只玻璃罩子罩住了他,漫天箭矢被他挑飛出去,竟然沒有一支箭矢射透他的防御圈,令人嘆為觀止。

  但是,一輪過后,第二輪箭矢又朝他招呼了過來!

  羅士信用意簡單,就是來一個斬首行動,令怒濤軍群龍無首,固然因為秦瓊驍勇,沒有實現。但怒海軍一時之間也失去了主將的指揮。

  如果是實戰,敵方主將恐怕已經玩完了。畢竟,天下只有一個秦瓊。

  便在秦瓊受阻時。

  怒濤軍發出了撕心裂肺咆哮,伴隨著難以言喻的吼聲,他們宛如旋風一樣席卷過六十步的間距,殺至陌刀軍的陣頭,似乎再向玄甲軍宣戰。

  面對怒濤軍的切入,無所畏懼的巨盾手迎了上去。

  重重的悶響聲中,馬匹撞上了巨盾,在那股恐怖的力量之下,死死頂住巨盾三角形架子的三名陌刀手成功的接住了這恐怖的沖擊力。

  但盡管擋住了,巨盾也深深的沒入了土地之中。

  “擋住了!”

  “擋住了!”

  楊侗、李靖、裴行儼、牛進達、尉遲恭、楊恭仁等人…一個個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楊侗、李靖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驚喜。

  眾所周知,騎兵之所以恐怖被稱之為陸戰王者,毫無疑問的在于他強勁無比的沖擊力,以及靈活的機動性。利用沖擊力撕裂開地方的陣型,打亂對方部署,利用靈活性找出地方弱點,這是騎兵制勝之道的秘訣之一。

  反而言之,要想以步克騎,首先要限制住騎兵的沖擊力與機動性。

  說起來這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想要做到卻是千難萬難。

  騎兵弱點擺在那里,只要稍作了解便可知道,但真正做到以步克騎的卻難如登天。這也是騎兵為什么能夠縱橫千年,主導著冷兵器時代的主因。

  但,現在竭盡全力的怒濤軍并沒有沖垮玄甲軍陣,反而是玄甲軍死死的抵擋住了騎兵的突擊。

  這一切都在楊侗的意料之中。

  每一面巨盾都支著一大一小兩個三角架,不用的時候折疊到巨盾背后,使用時張開,以減輕敵軍的沖擊力。

  巨盾的這個小小的改進,對于戰爭的作用卻是無法言喻的,起碼,它抵住了騎軍的沖擊力,而將士們卻絲毫無損。

  沒有沖擊力的騎兵,還叫騎兵嗎?

  木制陌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靚麗的弧線,兇狠而且無比精準地抽了下去,那力道無比的驚人,將空氣都抽打的‘咻咻’作響。

  還沒從騎兵沖擊力被破掉的現實中清醒過來的全力沖擊的怒濤軍自己撞到了一塊,那些沖在最前面的倒霉孩子們,硬生生地受了這一記“陌刀”,他們甚至連慘叫一聲都來不及。就直接應聲倒地。

  陌刀手一人一棍,一棍子撂倒一個怒濤軍,毫無違和感!

  狠,準,齊!

  這一幕同樣的令人震撼!

  老天,這還是昔日的同僚嗎?

  這還是強橫無比的怒濤軍嗎?

  所有觀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擦了擦眼睛。

  怎么可能?怒濤軍什么時候這么不經挨了?日常全力對抗中,他們也沒有出現過這種一擊撂倒的情況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大的力量啊!”

  “一人掄一棍子,放倒了一名十里挑一的強兵,這種效率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文臣武將們的下巴已經合不攏了。今天所感受的震撼已經夠多了,沒曾想后面竟然還有著這樣的驚喜。

  “不對!”這個時候,李靖指著還在掄棍攻擊的陌刀手說道:“你們看到他們用棍子擊打對方兵士的什么地方?”

  “耳廓前面,前額兩側,這是死穴!”尉遲恭眼睛很尖,幾乎是脫口而出。

  耳廓前面,前額兩側。這是太陽穴位置,是致命的死穴!

  “還真是那里!”尉遲敬德瞄了一眼下方的戰場。突然說道:“他們太敢下手了吧?這地方一旦擊中,輕則昏厥。重則殞命。這個力道很難把握,而且…他們肯定打到那里呢?”

“我畫了很多經脈穴位圖掛在軍營里,用紅筆圈出容易致命的地方,讓將士們每天都要看一看。要求每個人都要記住哪里最適合攻擊、哪里擊中不會死人,砍中哪里容易殺人!”楊侗得意洋洋的說道  眾人腦門多了一條條黑線!

  尼瑪,讓一個個的老**,大老粗們去看圖學穴位,這誰能想到?

  不過,這也讓一眾武將腦洞大開,都在想著事后弄幾張經脈穴位圖,讓將士們每天看上一看。

  大家眾說紛紜!

  而在戰場之中的對戰已經進入了掃尾階段。

  陌刀隊一步一步如一堵墻一座山一般的向前推進,失去了沖擊力的怒濤軍無力抵擋,被迫得步步后撤。只要有人出面指揮,就負責狙擊的神射手獵殺!

  敗局已定!

  冀州第一勁旅,被玄甲軍從正面擊敗,敗得干脆利落、莫名其妙!

  楊侗手一揮,一名士兵將一面巨牌送了上來,楊侗親手將之支起,向大家講解用途后,說道:“別小看這一點小小的改動,卻能把騎兵的沖擊力抵消,從而令盾牌手絲毫無損,若是沒有這個三角架,人盾俱飛,一旦被騎軍撕開一個口子,再加上沒有什么良將指揮的話,一支大軍就完了。所以工匠的靈機一動,是可以改變一場大戰勝負的!以后大家都不要小瞧能工巧匠。”

  眾人凜然應命。

  “殿下,軍營外來了一名女將,說是找你的。”這時,一名士兵前來通報。

  “女將?”

  哪來的女將?全軍上下,也只有霫族族長一名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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