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最擔心的就是對方誤會自己的身份,把自己送進警察局,這對于一名教授來說實在是太過丟臉了。
一看對方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覺得最好還是抓住機會搞清楚名單上的地址情況,不然錯過這個機會再上哪里去找懂英語的人詢問啊?沃森立即追問道:“不知您知不知道這上面的地址都是哪里?”
劉老師其他的沒怎么聽懂,只聽懂了“地址”這個英文單詞,他順著這個單詞的意思進行揣摩,弄明白了沃森的意圖。
為了回答沃森的問題,劉老師只能硬著頭皮看向名單。好在名單上的地址信息全都是用拼音拼寫出來的,也就是所謂的音譯,這個還算是比較簡單。
劉老師一邊看一邊小聲個念著拼音,很快就搞清楚了前面三個地址都是什么地方。當他拼讀出最后一個地址的時候,整個人忽然愣住。
第四個地址上面的省市信息已經被水打濕,模糊得根本辨認不出來,只剩下一小部分拼音還算是比較清晰。劉老師愣了一下后忍不住嘀咕道:“aoshan是不是指的凹山鎮啊?難怪人家外賓大老遠的跑到咱們清江來,感情是要去凹山鎮啊。”
一旁站著的許科長忍不住問道:“劉老師,凹山是哪里?我怎么從沒聽說過咱們清江還有這么個地方?”
“凹山就在夾山縣城那個方向——現在已經改名叫做宇陽縣了,那邊都是大山,地方十分偏僻,以前我也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巧的是我去年在縣城教書的時候有一個成績非常好的學生,她正好來自凹山鎮,所以我才知道這個地方的。”
許科長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么偏的地方,外賓要去考察什么啊?”
這個問題劉老師也不清楚,他剛才已經表現出了很懂的樣子,現在說自己不太清楚明顯不合適。為了避免露餡,劉老師干脆裝作沒聽見,轉而對沃森講解道:“這幾個地址我知道,特別是最后一個,就在我們這附近。”
實際上凹山鎮距離招待所有好幾十公里的距離,一點也不近,但是跟前面幾個地方相比,那確實是非常近的了。前面的幾個地方都在外省,最近的也有上千公里的距離,最遠的有三千多公里呢。
沃森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真的來對了地方。他不由大喜,對劉老師連連道謝,然后接著詢問凹山鎮的具體方位。
劉老師費了一番功夫這才指明了方向,并且還特意說明凹山鎮那邊的山比較多,路不是那么好走,建議沃森坐船過去。
沃森又感謝了一番,隨后提出自己需要吃點東西,還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由于涉及到的英語單詞不是很生僻,劉老師很快就聽懂了沃森的意思,幫忙翻譯了一下。
許科長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立即吩咐工作人員給沃森做吃的。吃喝過后,他又給沃森安排了條件最好的客房。
沃森首先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后整個人完全放松躺在了床上。
睡覺之前他還在暗暗慶幸:還好我來對了地方,不然要是繼續瞎轉悠,還真的不好辦啊。
語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礙,沃森暗暗打定主意,回國后一定要抽空學習漢語,這樣今后再來中國的時候就不用擔心什么了。
“嗯,明天就去凹山考察,看看那名學生是不是真的有申請書上說的那么優秀。”
沃森并不知道自己搞錯了地方,實際上名單上的aoshan指的并不是凹山,而是兩千多公里之外的鰲山。這也不能埋怨劉老師,主要是音譯的時候是不帶音調符號的,無論換成誰來翻譯,都很容易出現這種問題。
沃森入睡后,許科長原本想把接待外賓的事情跟上級匯報一下。可現在已經下班,他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領導那邊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許科長只得作罷:“還是明天早上再匯報吧,反正外賓又不會跑掉,耽誤一個晚上也不算什么大事。”
許科長并不知道的是,由于沃森的擅自行動,相關部門早就鬧翻天了。一個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來到中國后突然失蹤,這還得了?
相關部門早在沃森開溜后的一個小時之內就下發了緊急通知,要求各個單位幫忙找人。
在他們在他們看來,沃森的目標實在是太明顯了,這年頭只要是來到中國的外國人,無論走到哪里都不可能不引起關注,只要下發通知,一定能很快就找到沃森教授。
結果三天兩夜過去,別說找到人了,就連一個看到沃森的人都沒有,如此一來事態變得越發的嚴重。有些人甚至覺得沃森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如果真是這樣,后果想想都可怕啊。
說句不好聽的,一旦沃森真的遭遇了意外,相關部門絕對會遭到嚴厲處罰,會有一大幫人倒霉。
沒辦法,麻省理工學院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亮了,連帶著沃森的身份也變得很是耀眼,這樣的一個外賓要是出了事,根本就不可能壓得住消息。
沒有人想到沃森是扒火車離開首都的,原因很簡單:人家身為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怎么可能做出這么荒唐而又危險的事情呢?這跟他的身份明顯不相符嘛。
剛開始的時候協查通知只是在首都下發,隨著時間的推移,通知的范圍逐漸擴大到了首都相鄰的區域,至于距離首都兩千多公里的清江,根本就沒接到通知,不然的話只怕關于沃森的消息早就被反饋上去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許科長早早起床趕去領導辦公室匯報情況。他之所以這么積極,主要是覺得自己辦了一件大事,肯定能得到上級的表彰,這對于他今后的發展可是很有幫助的。
可能是太急著掙表現,許科長并沒有交代招待所的工作人員把沃森看好。他還在趕去領導辦公室的路上,沃森就起床了。
洗漱過后,沃森在招待所吃完早餐,隨后他掏出入境時用美元兌換的人民幣遞給了服務員。這次用不著翻譯,服務員立即就明白了沃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