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真是貴人多忘事。”霍瑾薇笑呵呵地說著：“全天下還有第二家智居嗎？當然是由您所在的貝佳資本控股的那家呀！”
徐鵬程繼續演著戲，恍然大悟，連身體都后仰著，“原來林董說的是那家公司啊？我們貝佳的業務比較多，也很雜，所以不太記得了！怎么了？”
林、霍二人都知道徐鵬程是在演戲，既然他要演，兩人也沒有戳穿，而是繼續扮演著揭曉人的角色。
“我在來的路上做了功課，聽聞貝佳控股智居16的股份。”霍瑾薇不急不忙地說著：“不知道徐總能不能......”
貝佳資本現在是黃百濤和陳慶紅夫婦爭奪的橋頭堡，只要誰獲得了貝佳資本的所持的股權，加上各自手上原本就持有的，就是智居最大的股東。
而貝佳作為一家以盈利為目的的公司，自然不會講什么情懷，只求利益最大化。目前在跟黃百濤和陳慶紅接觸過后，就等著哪家的報價高，就把手中的股權進行轉賣。
徐鵬程點上了一根煙，推脫道：“霍小姐，我只是一名打工仔。無法對公司高層的決策進行左右。”
“徐總真是太謙虛了。”霍瑾薇仍是帶著笑意說道：“您就是貝佳的高層，還有誰能左右您吶！”
林丁強見談判進行得不順利，他用膝蓋在桌下輕輕碰了碰霍瑾薇的腿，隨后轉而由他向徐鵬程展開攻勢。
“徐總，據我所知，智居與貝佳之間有一份協議。”林丁強試探地問著。
“哦？還有協議？”徐鵬程繼續反問著。
“在黃百濤還沒有出獄之前，貝佳和陳慶紅夫婦簽訂了一份可轉債的對賭協議的翻版。他們二人不但同意以高于市場平均水平3的票面利率向貴公司拆錢，反倒折價9.8讓貴公司轉股。”林丁強頓了頓，接著說道：“智居的可轉債票面息5，這一切是為了讓貝佳派駐高層進入智居董事會而打的前戰吧？”
林丁強的話一針見血，聽的徐鵬程手中的煙灰掉落都沒有發覺，但在半秒鐘之后，徐鵬程又哈哈大笑起來，“早就聽聞榮善的零點調查非同一般，是金融界的包青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徐總過譽了。”林丁強微微點頭。
霍瑾薇對林丁強的一番說詞倒是不怎么完全明白，不過看徐鵬程的反應，就知道林丁強已經直切要害了。
“既然林董能把貝佳和智居的關系理得這么清楚，那您覺得貝佳能賺錢嗎？”徐鵬程接著問道。
林丁強坐直了身子，緩緩地說著：“賺錢的路子很多，首先一點，陳慶紅如果違約，會觸發以本金1.5倍回購債券的懲罰性條款欺騙投資者。而貴公司不會讓智居回購債券，唯一的途徑將會是換股。因為換股后，按照現在股價，貝佳所持市值為36億左右，而要智居1.5倍回購，本金加賠款才24億左右，兩者相差近10億。明眼人都知道選擇哪條路。”
徐鵬程重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越發覺得林丁強不簡單。
“其二，如果事情一帆風順，在貝佳派駐高層進入董事會之后，與陳慶紅結為同盟，二者聯手主導了董事會、管理層，就可以通過各種手段來稀釋黃百濤手中的股權，真正把智居握在手中。”林丁強毫不避諱地說著：“貝佳拿到了控制權，就能把智居賣個好價錢，從而套現。這也是一種賺錢的路子。”
徐鵬程聽得冷汗直冒，當初在公司的決策有三，其中兩條都被林丁強說中了。
林丁強倒是越發的沉穩，“最后一條路，也是最穩妥的。陳慶紅成了智居的掌門人，而貝佳卻成為了陳慶紅的幕后推手。你們可以主導擬定董事、管理層薪酬、股權激勵方案，借助股權激勵，陳慶紅完全有可能給自己多分點，到時候，除貝佳之外，全體股東利益都將受到損失。這更是一條賺錢的路子。”
三條發財之路盡數被林丁強說了出來，徐鵬程再也不敢小看坐在霍瑾薇身邊的這名男人了。
“林董果然是金融翹楚，整個智囊團都敵不過您一個人。”
林丁強笑了起來，“可是你們千算萬算就算掉了一步。”
“哪一步？”
“如果等貴公司和陳慶紅的對賭完成，黃百濤就翻不起水花。可偏偏黃百濤提前出獄了。”林丁強坦言道：“而且他也有心將智居重新收入囊中，正在聯合京圈之中的各種關系，欲將貝佳和陳慶紅夫婦一起踢出董事會。”
這句話是真的說到徐鵬程的心里去了，也是現在貝佳在黃百濤和陳慶紅兩人之間搖擺的原因。
徐鵬程問道：“林董的這席話是表明了態度？”
林丁強微笑道：“徐總，您誤會了。我今天和瑾薇來找您，并不代表黃百濤和陳慶紅任何一方，而是為了我們自己。”
“你們？”徐鵬程不解地問著。
“我和瑾薇有意收購貴公司持有的智居的全部股權，”林丁強堅定地說著：“按照智居現有的市值來看，貝佳手中的股權可以賣到40億左右，不知道貝佳的高層是否有出售的意愿？”
徐鵬程這才明白了兩人的用意，“林董，您對智居這么熟悉，不可不知道，黃百濤占股19、陳慶紅夫婦占股17。如果您全部購買了貝佳手中持有的股權，除了能分紅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林丁強微笑地說著：“有用。”
“有用？”
“剛剛說了，貴公司和陳慶紅夫婦不是還有一份可轉債的對賭嗎？”林丁強胸有成竹地說著：“如果您愿意出售您手中的股權，我愿意溢價30。并且貴公司和陳慶紅夫婦簽訂的對賭協議仍然有效，在18個月的時間里，榮善將會每半年支付給貝佳5的利息，單次利息差不多是9000萬。”
“那就是超過50億了？”徐鵬程完全不知道林丁強想要干什么，“林董，您意欲何為？”
“貝佳不是已經派人進駐董事會了嗎？我想讓貝佳用智居董事會的名義對霍氏基金進行定向增發。”林丁強神秘地笑著：“而這多出的10億溢價和利息，就是增發的茶水錢。您看可以嗎？”
徐鵬程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林丁強已經有了一連串的計劃，他也明白了，原來林丁強和霍瑾薇兩人不光光是為了蠅頭小利，而是要將整個智居吞入囊中，甚至連骨頭都不給黃百濤和陳慶紅夫婦剩。
而林丁強開出的價格的確要比黃、陳二人高出太多，如果答應了林丁強的要求，對徐鵬程來說，這將是一次不可不多的職場成功案例。
霍瑾薇看出了徐鵬程眼中的猶豫，知道林丁強應該要成功了，“徐總，您看菜都上了。要不我們邊吃邊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