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之后,林丁強客氣地說著:“關姨,在忙嗎?”
“沒呢!剛做完臉,準備回馬場。”關煜淑笑著答道:“有什么事情嗎?”
“關姨,我想問問您有上次銀貸日活動上那位侍酒師的聯系方式嗎?”
關煜淑想了一小會兒,“這我可要找找。不急吧?”
其實林丁強現在是火燒眉毛了,但嘴上還是說著:“不急。您慢慢來。”
“好,我找到了給你發過來。”
“謝謝關姨。”
掛斷電話之后,林丁強稍微松了一口氣,“走吧,辛教授。今天想吃什么呢?”
辛晴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著:“先不談吃的。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林丁強挑著眉頭,下意識地看向了辛晴的腹部,“不會這么快吧?”
辛晴墊著腳尖,翹著蘭花指,溫柔地戳著林丁強額頭,“你這腦子一天都想些什么呢!我是說,我明天要代表經管院去臨安參加一場學術討論會!”
林丁強皺著眉頭說道:“這對我來說不是好消息啊!”
“怎么了?”
“你一走,我豈不是見不到你了!”林丁強壞笑道。
辛晴白了林丁強一眼,“如果你沒安排,就跟我一起啊!等我開完會,我們去游西湖!”
“嘿!怎么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呢!”林丁強笑呵呵地說著:“到時候我們在西湖上劃著船、吹著風,看著夕陽,這日子!美!”
辛晴聽見林丁強要陪自己去臨安,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開心地說著:“走吧,去吃東西。”
兩人離開經管院之后,又和侍酒師windy取得了聯系。
三人約好在TheGe見面。
這家隱藏在胡同里的北歐餐廳,是今年京城的第一版米其林指南中三家西餐廳其中的一家。雖然是開在五星級酒店外,但也與四季酒店和寶格麗酒店的兩家意大利餐廳同級,都被授予了一星的等級。
而讓林丁強更意外的是,四季和寶格麗兩家星級餐廳都是從意大利請來了名廚坐鎮,而這家北歐菜餐廳的主廚卻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
順著地安門東大街南鑼鼓巷一路向西,再沿著安靜的玉河河畔步行三五分鐘后,便會看見一片灰瓦墻大院與十米翠竹,跟繞口的英文名字比起來,林丁強認為門口墻上的玉河一號,更容易讓人記住。
windy已經在玉河一號的門口等著了,穿著小西服的她似乎跟當日在馬場相見時并沒有什么差別。
干練的馬尾扎在腦后,遠遠望去的丁字步站姿充滿著自信和優雅。
特別是那雙靈動的雙眸,雖然歷經社會的歷練,但還是能從其中找到對于生活的熱愛和對事業的渴望。
“林先生,辛小姐。”windy走了上來,大方地打著招呼,“今天是要侍酒嗎?”
林、辛二人對視了一眼,辛晴開口說道:“對,我讓主廚已經準備好了菜單。待會麻煩您根據菜單幫我們選一瓶合適的紅酒。”
“這是我的榮幸。”windy微笑道。
林丁強清了清嗓子,問道:“您貴姓?”
“林先生叫我楚慕就行了。”
“好。”
三人走進了餐廳,高聳的鋼架玻璃天花板,垂掛的球星狀的燈具,加上簡約的設計,讓人感到空間感十足,寬敞明亮。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林丁強和辛晴兩人坐在了椅子上,而楚慕則拿起了餐單和酒單,端詳一會兒說道:“辛小姐,今日餐廳供應的是夏季特別餐單,所以我建議選用2012年的貝靈哲梅洛干紅葡萄酒。”
林丁強向來對紅酒沒什么研究,不過辛晴卻深諳其道,故意問道:“有什么說法嗎?”
“12年的干紅在《酒窖追蹤》上獲得了91分的高分,算是近幾年中比較好的酒款。”楚慕沉著地說著:“但具體的還要嘗過之后,我才能告訴您。”
辛晴點著頭,“行。”
“先生、小姐,就要這款酒嗎?”服務員追問道:“我這就給你們取來?”
沒想到楚慕卻擺著手,“麻煩您帶我去酒窖,我親手去拿。”
服務員有些詫異,但還是答應了楚慕的要求,“小姐,這邊請。”
等兩人走了之后,林丁強好奇地拿起了酒單,找到了楚慕選中的紅酒。
可酒單上并沒有詳細的說明,只有名稱和價格,問道:“這侍酒師還有點本事,這么多瓶酒里面,竟然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辛晴笑道:“這還不算什么。如果還能嘗出釀造所用的葡萄和產區,那才叫本事呢!”
“她的舌頭這么厲害?”
“不厲害,怎么當侍酒師?”辛晴抿笑道:“連這都嘗不出來,你的3000元不是白花了?”
林丁強挑了挑眉頭,“這倒也是。”
大約15分鐘之后,楚慕雙手拎著銀色的酒籃,籃子里面除了一張疊好的白色毛巾之外,還有的就是辛晴要的酒。
她的步伐異常的沉穩,好像是怕輕微的晃動擾動了酒瓶中的沉淀從而影響紅酒的表現。
而服務員則推來了一張侍酒桌,桌上放著小碟、蠟燭、醒酒器、白色口布、酒刀和海馬刀以及老酒開瓶器等工具。
楚慕托著酒瓶,先向辛晴確認了酒款年份等信息,隨后才將三只小碟依次放在了桌上,準備待會放置橡木塞、酒瓶以及醒酒器。
這一次侍酒除了酒本身之外,更是一場視覺上的欣賞。
楚慕將準備工作做好之后,用火機點燃了蠟燭,然后輕輕地轉動著酒籃,讓瓶口的方向對著自己。
接著,拿出酒刀整齊地切下了鋁箔帽的下沿,在切開之后,用白色口布擦拭著瓶口。
林丁強注意到在整個過程中,楚慕一直保持著瓶身的穩定,也沒有網上視頻中那些侍酒師一樣夸張的動作,她就這樣有條不紊地按照自己的步驟進行著侍酒的服務,像是沉醉其中,不受外界影響。
說完,楚慕就拿起了海馬刀鉆進了木塞之中,只見瓶身還是保持不動,靈活的雙手輕輕轉動著,十幾秒鐘之后,將取下的木塞放到了第一個小碟里,以供兩人觀賞。
酒開了,楚慕再次擦拭了瓶口,緩緩地取出酒瓶,對準了醒酒器。
而醒酒器的下方正是最開始點燃的蠟燭,眼神、瓶身、桌面三點一線,棕紅色的酒液終于在一系列的操作之后,倒進了醒酒器之中。
林丁強本以為這場表演就此結束了,可細致的楚慕卻時刻觀察著瓶肩、瓶身和瓶口三者的狀態,確保沉淀不會倒進醒酒器里。
她并沒有將瓶中的酒全部到完,在覺察到沉淀將要出瓶時,便收了手,對二人解釋著:“這是潷酒。”
隨后放下裝了酒的醒酒器,再次擦拭瓶口、瓶身之后,將酒瓶放在了第二個小碟之上,還特意旋轉了酒瓶,使酒標對著辛晴。
精湛的技術讓一旁的服務員都驚呆了,正當服務員認為楚慕會將酒到給林、辛二人的時候,沒想到她卻拿起了一個酒杯,倒了一小口,自顧自地聞了起來。
“這酒的葡萄選用的是梅洛,產自納帕谷。”楚慕先嘗一口之后,又舉起酒杯對著燈光瞧了瞧,然后給二人介紹著:“酒色明亮,以藍莓、覆盆子和黑櫻桃的香氣與風味為主,”
說完這句之后,楚慕再嘗一口,回味著嘴里的滋味,再次說道:“同時帶有太妃糖、香料和巧克力的味道。口感豐富而飽滿,單寧如絲般柔滑,余味中帶有黑李子、醋栗和咖啡的風味。是一款高分酒,辛小姐好眼光。”
辛晴微笑地說著:“還是你推薦得好。”
楚慕放下了酒杯,先給辛晴倒上了一口,大約有70毫升,隨后才是林丁強。每到一次之后,她都會擦拭一下醒酒器,避免酒液滴到餐桌上,最后將醒酒器放在了最后一個小碟之上,才筆直地站在一旁。
辛晴搖晃著酒杯,品嘗之后,說道:“是好酒。老林,你覺得呢?”
林丁強倒是沒喝出個什么優劣,甚至也沒有嘗到太妃糖的味道。不過為了讓楚慕愿意去滇城幫自己選酒,還是不失格調地說著:“酒體很圓潤,風味也很沉郁,在淡淡的果味之上,還有許多復雜的非果味。最讓我驚喜的是,這天鵝絨般的質感,回味尤其悠長。”
“林先生果然是品酒的高手,更不愧是坐擁酒莊的人。”楚慕面帶微笑地說著:“希望我的服務能讓二位滿意。祝你們用餐愉快。”
林丁強放下了酒杯,“楚小姐,請坐。”
“林先生,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楚慕認真地說著。
林丁強淡淡地說著:“夠了。”
而在這個時候,餐前小吃終于送上來了,是帝王鮭、新西蘭文蛤和黃油鳳梨三種。
楚慕看著足足有三人份的時候,似乎才明白了林丁強的意思。
辛晴擦了擦嘴,邀請道:“楚小姐不用拘謹,大家坐著說話,方便。”
服務員給楚慕送上了與林、辛二人一樣的銀制餐具,楚慕這才坐了下來。
“楚小姐來京城多久了?”辛晴率先開口問道:“我聽您的口音像是陜北那面來的。”
楚慕答道:“已經快三年了。”
辛晴點著頭,緩緩地說著:“我記得侍酒師這個行業在國內屬于新興職業。大多也只有五星級酒店和投資不菲的外資小餐廳才安排了這份崗位,很多省會城市的五星級酒店甚至都并未安排相應崗位。”
這句話像是說道了楚慕的痛處,也揭示了這行的無奈。
“辛小姐說的沒錯,這一行的確在國內不好做。”楚慕無奈地說著:“國內的葡萄酒最紅火的時候,主要還是是在前些年的招待上。后來隨著國民經濟水平的提高,才會有更多的人接觸到了這股外來的文化。但是既然是酒,大多數人選擇打開瓶子就喝了,一般人不會專門請一位侍酒師來服務。”
楚慕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這個職業在國內并不能得到它應有的社會尊重度。在大多數土豪暴發戶的眼里,侍酒師跟服務生沒任何區別,反正是被他們呼來喝去的。但我們能做的不僅僅是開酒而已,還要具備專業的葡萄酒鑒賞能力、懂得菜單設計,甚至是熟悉酒品采購要求以及對酒窖進行管理。”
林丁強聽到了重點,楚慕所說的最后兩點正是他此次需要的能力。
“楚小姐,其實今天找您來,除了是見識您專業的侍酒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林丁強真切地說著。
“林先生,請說。”
林丁強靠在了椅背上,不急不忙地說著:“目前我手中有一筆1萬瓶定制商務紅酒的訂單,但由于我酒莊的原因,只能和他人進行合作。所以如果您有時間和意愿的話,我想請您飛去滇城幫我完成這筆訂單。”
楚慕一聽,驚愕地說著:“1萬瓶?”
“是的。”林丁強云淡風輕地說著:“酒源已經找到了,您需要做的,就只是幫我把控售價為800元的紅酒品質。當然,我不會讓您白跑一趟,事成之后我可以給您兩個選擇。”
林丁強在前面的談話中已經知道楚慕所追求的東西,所以他這次并沒有說報酬的事情。
“什么選擇?”
“第一,等這1萬瓶酒順利交貨之后,您可以留在我滇城的酒莊幫我打理。”林丁強微笑地說著:“第二,您也可以選擇回來。我會在我高爾夫俱樂部里成立一個私人俱樂部,還是由您來管理。”
由于玩家第一次讓他人進行選擇,所以觸發隱藏任務請等待他人做出選擇選項A:楚慕選擇留在滇城打理酒莊。獎勵:一架西銳SR20型飛機選項B:楚慕選擇回到京城管理私人俱樂部。獎勵:一艘羅德曼Spirit31游艇 林丁強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系統還能這么玩,比起前幾次自己做出決定,從而獲得獎勵,這一次全看他人的選擇了。
他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好奇地問道:“楚小姐,您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