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中點綴著金芒的圣光籠罩全身,它是如此的溫暖,讓白羽產生了泡在溫泉中的感覺。
溫暖,舒適,從身到心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那平時不可察的疲勞,精神中連自己都沒感知到的倦怠,俱在圣光中被一掃而空,整個人精神到不能再精神。
所謂神清氣爽,也不過如此。
果然是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親身體會了之后白羽才明白步涉對泰西傳教士的神術如此推崇不是沒有道理。
羅伯特施展的神術除了可以為步涉補充身體的虧空之外,還能讓人舒爽至此,堪比嗑藥。
有些東西是會上癮的,泰西人的神術能給人那么多好處,白羽都可以預見到當大晉的權貴們發現它的好處后,會有多少人沉迷神術不可自拔。
到那時候,一直困擾泰西傳教士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以晉國的國情,只要權貴們認為是好的東西,很快就會在上行下效中推行到整個國家。白羽真不敢想象,一整個國家都被人信仰入侵而且還是上層在默許乃至幫著推動是個什么模樣。
內心里轉著各種思緒,白羽在行動上卻是流露出了一種對羅伯特的神術非常感興趣的模樣。
好吧,他其實還真不是裝的。
所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泰西人的信仰入侵是糟粕,可他們的神術卻是精華。若是能將他們的神術加以破解,白羽樂見其成。
這個時代的人保密意識有,但相比于白羽那個時代,水平差得太遠。很容易就在交談中無意間泄出某些的信息來,白羽正想通過與羅伯特攀談來套出關于神術的信息,卻見之前那個領著難民的小孩們做餐前禱告的禿頂神父走了出來。
“這是達爾文神父,一位可敬的長者。”
步涉很是積極,還沒等羅伯特介紹,他就搶先開了口。
與羅伯特用泰西語快速的交談了兩句,達爾文神父得知了白羽的身份后,雙眼一亮。
他和羅伯特不遠萬里來到晉國,為的是在他們口中的這片所謂的信仰荒漠中布道,讓這里的人信仰他們泰西人的神。
在泰西接到這個任務的人不只是達爾文和羅伯特,到晉國來的也遠不只他們一波人。早在很久以前,泰西傳教士就一直在試圖推銷自己的信仰。奈何他們人生地不熟,無論語言還是習俗都與本地人格格不入,使得他們的布道始終沒見多大的效果。
達爾文來到晉國之后,有鑒于前輩們的失敗,他并沒有冒進,也沒有深入晉國腹地的想法,而是選擇了穩扎穩打。
先在步州這樣的晉國邊陲之地發展信徒,然后再以之為據點朝晉國內部而去,一點點的擴張,一步步的蠶食。
不得不說,達爾文的這條路若是真的能走成,那一定會走得很穩。由于他發現了晉國的盲點,即被權貴們無視的無家可歸的難民還有各種觀念都還沒成型的小孩,他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唯一不足的是這條路由于走得穩,行進速度會很慢,需要的時間太長。
達爾文若是羅伯特那樣的青年人,他不會有任何投機的想法,偏偏他年紀不小,所以當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名叫白羽的晉國權二代以后,達爾文的內心便蠢蠢欲動。
這不是達爾文不夠冷靜,而是人之常情。
如果能快速的達成目標,誰又愿意花上幾十年甚至更久呢?
當然,以達爾文的智慧他自然懂得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只會起到反效果。他這一次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在白羽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同時又是友善而可靠的印象。
于是白羽就看到,走過來的禿頂神父面上帶著神棍式的標準笑容,他一手在胸前比劃著,一手高舉。
隨后就是一道圣光罩住了白羽,再一次讓白羽沐浴在圣光之中。
而這一次與之前那次不同,圣光對白羽身體的潤養更全面,也更深入。如果說羅伯特神父的圣光只能滋養到皮肉的話,那么達爾文出手便將它推深到了骨和血。
這一推可不得了。
癢入骨髓!
前一刻還異常舒爽,下一刻卻如受酷刑。
白羽只覺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每一片血肉,都好似有萬千螞蟻在爬行,讓他癢得想要大吼大叫,卻又什么動作都做不了。
因為只要他有半點動作,那癢便會百十倍的加劇。
“喂喂喂…”步涉發現了白羽的不對,他緊張的呼喊起來,“你們要做什么?快給我停手,羅伯特,你快叫他停手!”
羅伯特會聽步涉的嗎?
當然不可能。
達爾文神父無論實力還是身份都遠在羅伯特之上,后者哪怕是就此惡了步涉,也不會對達爾文有半分不敬。
癢這種感覺來得很突然,消失得也非常快。
短短三五秒的功夫,它就從白羽身上消失了。
沒有去質問達爾文,因為白羽發現自己的皮膚上竟析出了一粒粒黑芝麻也似的不明物質。別人不清楚這些不明物質的分布規律,白羽卻是再清楚不過,如果把它們做一個連線,那分明是地上天國念功行功時靈能所經行的經絡所在。
地上天國念功果然有問題。
想到自己得到的那本記載著第三第四層地上天國念功心法的秘籍最后一頁上所寫的話,白羽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五蓮教不是慈善機構,作為一個被官府定性為亂黨,歷經多次圍剿都沒有覆滅的組織,其內部必然有一套控制人的方法,那地上天國念功便是其手段之一。
說是賞賜給于五蓮教有大功之人,實則還不是為了更好的控制對方,而當這套功法流落出來后,五蓮教還可以借助它控制更多人,讓這些人為他們效力。
然而,五蓮教的人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隱藏在功法中的暗手正好受制于萬里之外泰西傳教士的神術。湊巧,又或者不巧的是,這些泰西人中有人跨越萬里之遙來到了晉國,于步州與白羽相遇。
緣,妙不可言。
白羽心中感慨著,嘴里連連向達爾文道謝。
“泰西神術果然神奇,竟連我功法上的隱患都能除去,倒是讓羽好生吃驚。兩位神父,以后羽少不得要多來叨擾了。”
“歡迎之至。”
見白羽在受了好處后果然愿意多與自己親近,達爾文暗道這波神力沒浪費,換來了一位晉國權二代的好感,一個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