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掣肘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白羽的回答是:爽,非常爽。
想做的事,他吩咐一句就會搞定,而不是還得擔心有人使絆子,防備有人搗亂。
白家在步州的勢力不說完全被白羽所控制,卻也有七八成為他所用,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在上京白家接到消息后再做出反應的這段時間里,白羽憑借著這些力量足以在步州掀起一股風暴。
也正因為如此,他收到了來自步涉的請柬,上面說的是步涉請他過府一敘,可白羽心里很清楚,這根本就不是步涉的意思,而是步千帆想要見他。
“這頭老狐貍,我入城時特意去城主府拜訪,沒有見到你。如今知道我掌握了步州白府的大權,你就讓兒子來說要我過府一敘,端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白羽撇了撇嘴,對這封請柬上說的事他當作沒看見。
他之所以說步千帆是老狐貍,只因白羽若是去了,那在外人看來他成什么人了?
入城時上趕著巴結步千帆,即使收攏了步州白府的權力,也被城主府的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落在其他人眼里,白羽便不知不覺的就矮了步家一頭,成了步千帆甚至是步涉威名更上一層的踏腳石。
若是白羽看破了步千帆的算計選擇了拒絕,那也是他拒絕了步涉的邀約,年輕一輩的事能牽扯到步千帆這位老一輩嗎?
答案很明顯:不能。
合著步千帆怎么也不會吃虧,反倒是白羽有成為他們父子踏腳石的風險。一封小小的請柬,一次看似尋常的邀約,竟藏著這些小九九,步千帆不是老狐貍誰又是。
“也就是我現在手頭有事待辦,不然我還真要陪你玩上一玩。”
白羽冷笑著,趁著夜色離開了白府。
入夜的步州很冷,尤其是深夜,在城墻上待著的士兵只覺冷風如刀,刮得他們肉都生疼。
若是換做五蓮教的暴亂剛被鎮壓下去的那幾天,全城高度戒嚴時守夜的士兵還不敢開小差。可如今距離那場暴亂都已經過去了一月光景,緊張了大半個月之后驟然放松下來,他們一下就繃不住了。
到了夜里,一隊士兵除了留一個望風,防備長官心血來潮時查崗的之外,其他的都找個角落貓著,蜷縮著身子呼呼大睡去了。
是以,當白羽借助黑暗自城墻的一個無人角落翻出城去時,竟無人得以發現。
亂葬崗,這似乎是每個古代城池都會有的標配,要說哪里埋的死人最多,非這里莫數。
這些人的死法包羅萬象,被殺,中毒,疫病等等,總有一款你能對得上號。可以說,他們對自己的死法都不太滿意,大多數更是充滿怨恨。
像這樣的地方尋常人身體弱一些,來了之后再回去都會生一場大病。
白日都是如此,更別提深夜。
然而,白羽就是來了,他選在深夜來了。
皺著眉,一手捂住了鼻子,白羽道:“好陰邪的靈能。”
話是這么說,但白羽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在這個誕生了天地之靈,有靈能存在的世界,亂葬崗這樣的地方是天然的誕生陰邪穢物的場所。要不是晉國的各城官府每隔一段時日都會派遣靈師來驅除一遍,早不知會誕生什么樣的怪物了。
又或者,把它當成是陰邪靈能匯聚而產生的寶物也行。
要不是這樣的寶物會引起混亂,不為官府所喜,亂葬崗說不定會成為官府的管制地帶。
王朝盛世之時朝堂威信極盛,對地方的控制力也強,到不虞會有人動小心思,可若是國力衰弱,甚至是王朝末世,會沒有人打亂葬崗的主意?
如果天下真的亂起來,白羽已經能看到某些不好的事情發生的場景了。
為了不讓這種事發生,我要不要做點什么?
甩了甩頭,將無關的念頭拋開,確定了亂葬崗符合自己所需的白羽打了個響指,斜刺里冒出個聽到信號的戴宗來。
此時的戴宗扛著一座大木臺,那木臺一人高,數米方圓,也就是戴宗擁有三品的實力,不然他這個神行太保可就神行不起來了。
“主公,戴宗得令后傍晚便出了城,您所需之物在此。”
“把它放到亂葬崗深處,隱秘些,別讓人發現。”
白羽說話間,一黑衣女子長發飄飄,自亂葬崗深處疾行而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多半會以為亂葬崗內有女鬼夜行,欲要索人性命,但在知情的白羽眼中,這不過是劉糖回來了而已。
“糖已尋到五蓮教亂黨的葬身之所,是否讓糖為戴宗引路?”
白羽抬了抬手,道:“且去。”
戴宗和劉糖的離開讓此地只剩下白羽一人。
一個人站在亂葬崗前,膽小的人不是從心得轉身就跑,就是兩股戰戰,戰術后撤撤撤撤…撤個沒完。
但,白羽并未如此。
他不僅沒有半點懼怕,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來。
之前的那個想法讓白羽決定安排這亂葬崗一把,或許它會給自己一個不小的驚喜也未可知。
步州城的這座亂葬崗原是一座小山,上面大大小小的墳頭多得數不清,由于埋葬的人太多,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黑夜中還有不少綠色的所謂鬼火點綴著它,讓人不敢靠近,其實這不過人體中的磷元素在空氣中起反應而已。
從科學上來解釋就是如此。
好吧,這是一個有靈能的世界,所以白羽決定不科學一把。
那看起來似是完全由墳墓組成的小山讓白羽想起了一個存在,白羽現在思考的就是,亂葬崗的陰邪靈能數百年積累下來實在太多,自己能不能引動它,乃至利用它來一次煉假成真。
大晉建國三百余年,哪怕這步州城外的亂葬崗是于立國后才有的,也有三百年之久了。就算官府每隔一段時日都會派靈師來驅除一番,可那陰邪靈能的根本是這亂葬崗,它若在,邪能怎可能除得干凈。
一次剩下一些,三百年來這山崗內部不知積聚了多少邪能,怕不是已由無形轉為形,甚至聚成液態都是可能。
“希望它在質和量上都能滿足條件,哪怕是最低條件也行。”
喃喃自語中,一本翻開的黑皮書浮在白羽前方,白羽手一伸,提筆便在那空白的書頁上勾畫起來。
妙筆生花能力發動下,一張嶄新的書頁正被白羽描繪新的顏色,勾勒新的精彩。隨著它的出現,亂葬崗內部的靈能似是被扎了一針的貓,突的一下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