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這件事情之后,特亞反而沒有太多的心理壓力了。
畢竟現在考慮到事情是有很大可能性有轉機的,既然可以用到手術果實,那這就是一條路子。
不過特亞看著澤法那已經有些殘缺的右臂,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還是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他也不知道手術果實能不能恢復如初,畢竟他見識到的手術果實能力,都只是戰斗才使用的。
除非是切割下來一條新的手臂然后給澤法換上,這倒是特亞想到的,不過就算能找到澤法也絕對不可能答應這種事情。
更何況上哪去找一條完整的手臂?
等鶴去看望那群受傷的新兵時,特亞也是直截了當地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澤法。
一開始,特亞都很清楚地看到,澤法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
但旋即就消散了,轉而變得沉默了起來,半天都沒有言語,只是低著頭下巴托腮,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特亞說完便坐在一旁的床鋪上默默地看著澤法,但他心里也在拿捏著這件事情。
說白了,這件事情雖然聽起來可能性不小,甚至不需要付出多少就可以做到。
但是現在的澤法是怎么想的,特亞依然不是特別清楚,不過他已經認定了一個方向,那便是尊重澤法自己的選擇。
良久,澤法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后轉過頭來看著特亞。
“如果不是知道之前你小子干的一些事情的話,我還真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聽到澤法這么說自己,特亞卻有點笑不出來。
因為從這句話的語氣他能知道,澤法應該是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不過澤法緊接著說的一句話,卻讓特亞為之一驚。
“小子,那個家伙在刺穿我的手臂之前,我的手臂就幾乎已經廢了。”
“什么?澤法老師你…”
澤法拍了拍特亞的肩膀,然后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特亞也趕緊跟了上去。
走到門外的欄桿旁邊,澤法抖了一下肩膀將有些松散的大衣往上提了一下,然后左臂隨意地搭在護欄上,看著樓下那些新兵。
特亞站在他的旁邊,澤法看了一會才繼續說:“能開發出來六王槍這種六式奧義,你小子真是個鬼才啊,不過你說的沒錯,一條手臂使用的話還是有些勉強了。”
原來,私底下澤法已經算是掌握了六王槍。
不過澤法靠著硬實力和威布爾的戰斗,一直都沒有分出勝負,最后使出六王槍卻也只是讓威布爾受了點傷。
咬緊牙關的澤法知道特亞告訴他,單手可以使出六王槍,但結合霸氣等防御才能讓招式的沖擊對自身的負荷減小,但依然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特亞是再三囑咐,不過澤法已經是迫在眉睫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咬著牙使出這一招。
之前和特亞的切磋中,右拳的那個傷口還沒有好利索,這下撕裂了傷口鮮血直流,不過這還是小事。
澤法甚至感覺整條手臂都嚴重負荷而導致疼痛,最后幾乎麻木了,這才將威布爾擊成重傷,不過他也付出了比較大的代價。
如果澤法沒有使出這一招的話,他覺得新兵的犧牲或許還要更多。
所以他對特亞一點責備都沒有,反而覺得正是因為有特亞,所以他才能做到了比之前更好的決定。
付出的這條手臂,是值得的,但他也很清楚特亞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知道特亞是自責的,努力想要彌補過去,但他卻從自身看到了自己的弱點,那就是不管什么樣的絕世強者,都躲不過年齡的追趕。
澤法的年紀越來越大了,他漸漸地在走下坡路,只不過現在雖然才是個開始。
如果想要彌補這一點,或許就只能靠自己想的那個辦法了——找到海軍科學部隊,尋求科學力量上的幫助。
所以,臭小子,老夫這次要倔強一把了。
澤法說完,卻依然看著那些新兵,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了,澤法老師。”
說完,特亞輕輕點頭然后轉身離去。
一個人走到海邊的沙灘上,特亞望著這片大海,思考著自己現在所做的這一切。
他真的是改變了什么?
難道那些改變的人,不是自己改變了自己么?
迄今為止,特亞自己是不是都在一意孤行,他開始有些懷疑起來。
但每件事,都有它存在的意義,還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
特亞攥緊了自己的雙拳,然后又松開,從口袋里掏出來了電話蟲。
“喂,黃猿么?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五分鐘后。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黃猿略微嚴肅的聲音問道:“澤法老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不擅長安慰人,你替我說就行了。”
“那是當然。”特亞笑著回答,然后摳了下臉頰,“倒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嚴肅啊。”
“畢竟是自己的老師…不過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情,我可以幫得上忙,畢竟我可以直接聯系到貝加龐克先生的。”
說到這里,特亞和黃猿寒暄了兩句,然后掛掉了電話。
澤法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這些了,至于他的那條手臂,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畢竟他只問了黃猿,澤法老師需要什么樣的科技產物加持才能彌補原來的力量或者變得更強,這些都是科學部隊該操心的事情了。
但接下來,自己算是有個理由獨自出海了,有鶴姐帶著澤法回去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畢竟那件事情也耽擱了不少時間,這次倒是有個理由去找一下白胡子了。
等特亞回到醫務室所在地的時候,澤法正和那群新兵坐在一起聊著些什么,鶴也在旁邊站著,很認真地在聽。
看到特亞回來了,澤法這才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說道:“今天就講到這里,都去休息吧,不要勉強自己。”
其他人這才漸漸散去,而特亞走到澤法旁邊的時候,澤法卻問特亞能不能幫他弄來一瓶酒。
特亞笑著說你現在是養傷期,怎么能喝酒呢?
不過特亞卻停頓了一下,然后看著澤法說道:“話說回來,澤法老師你喝的那個到底是什么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