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有人一柄木劍一頭毛驢笑傲眾生,有人鮮衣怒馬揮斥方遒,更有人轉戰萬里不得成名,卻一朝出劍驚退四方。
作為一個九歲稚子,周淺沒有鮮衣怒馬的氣質,沒有一劍光寒十五州的實力。
所以,他最終決定,從村里買了一頭小毛驢,然后胸前暗藏匕首,腰間斜挎木劍。
當然,如此做法自然是引來了梧雨一陣狂顛的大笑,只是周淺不為所動。
初出江湖,身邊又是中二姐這個不太靠譜的妹子,表面人畜無害,實則暗藏殺機,真的很有必要。
至于梧雨,一匹駿馬加一柄寶劍,又身著戰甲,鮮衣怒馬的和周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屁孩兒前邊就是白楓縣了,你這次出來有什么目標沒?”
一路之上周淺不搭理她,讓梧雨無聊的要命,此時終于要到達白楓縣了,頓時滿血復活。
對于梧雨這種神體來說,從寸方村到百里山嶺不過是開胃小菜,可是對于周淺來說,雖然一路之上都坐著小毛驢,但是還是累的要命。
沒有理會中二姐的歡快叫聲,周淺趴在小毛驢身上一動不動,任由小毛驢拖著他朝城門走去。
江湖,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
主要是…累!
“切!小屁孩。”
對于周淺的不搭理,梧雨撇撇嘴昂首挺胸,高頭大馬入城而去。
高手!
就在梧雨嘚瑟的朝著白楓縣城門口走去的時候,一直以來累的幾乎已經直不起腰的周淺突然一陣頭皮發麻。
那是一種瀕死的感覺,好似突然之間山洪襲來,一個人被浩蕩的山洪所沖擊。
身子崩的筆直,隨著那種來自于身體的恐懼感越來越強,周淺眼神飄向了中二姐。
對方,沒感覺…
瞬間,心中一陣陣舒緩,眼神也朝著那道令人窒息的身影望去。
白楓縣外管道之上,一個手中握刀,身著一身灰衣麻布的江湖豪客緩緩而來。
隨著對方的到來,白楓縣城門口都安靜了下來。
膽子小的戰戰兢兢,膽子大的則是偷偷觀望來者到底是何人。
可惜這位江湖高手似乎對于眾人的表現沒有感覺,自顧自的向著城門而來。
只是幾個呼吸,越過了大部分人,走到了正要進城的梧雨身邊。
至此,一直以來沒有任何表情的高手眉頭一擰,有些驚訝。
在他的前方,梧雨坐在馬背之上,滿臉好奇的打量著他,給人感覺有種下馬來一探究竟的沖動。
梧雨確實有點好奇,她到是沒感覺出對方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息,可是突然之間她的坐騎不走了,而一切緣故似乎都是這個陌生的江湖之人帶來的。
相比于梧雨的那種好奇,終于有些色變的江湖豪客卻內心翻江倒海,若不是他很確信沒有的罪過梧雨,此時只怕已經奪路而逃。
常年的江湖染血,在生死間徘徊,讓他練就了一身強大的潛意識。
在梧雨身上,那是一種如同高山一樣厚重的感覺!
而他自己,只是一只螻蟻。
“天人么?怎么可能!”
“世上,何時出現了如此年輕的天人泰斗!”
被梧雨盯著口干舌燥,來人心中不斷地進行猜測。
“咳咳!”
終于,場中詭異的氣氛隨著一身咳嗽突然間煙消云散。
聽到這聲咳嗽,梧雨不悅的哼哼了一聲,之后不在盯著對方觀看,而從梧雨眼神中逃脫的那人,朝著梧雨恭敬地行了一禮,逃一樣的落荒離開。
只是離開之時,腦袋卻向后飄了一下。
周淺清楚的看到,對方是在看他!
有震驚,有好奇,有恐懼!
無他,先前咳嗽的那一聲,便是周淺。也是隨著周淺咳嗽,中二姐才不爽的停止了對人家的打量。
“嘶~!”
“好可怕的人!”
江湖豪客剛剛消失,城門口的人群開始了劫后余生的松緩。
“是啊,真的好可怕,我差點就尿褲子了。”
“尿褲子?這已經是好的了,我都拉了。”
“靠!難怪這么臭!”
只是所有人談論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的朝著梧雨飄去。
一則,梧雨長得美麗,身材也是一絕,在這個古色古香的年代,如此美女,說一聲禍國殃民也不為過。
二則,先前那人,竟然朝著梧雨躬身一拜!
城門口都是尋常的百姓,對于那種江湖豪客也沒有什么信息,周淺翻身下驢,牽著毛驢走到了梧雨身邊,和梧雨一同來到了城門口幾個守城士卒前邊。
守城的士卒見兩人到來有點害怕,畏畏縮縮的樣子,還好周淺開口,“剛剛那人,你們認識嗎?”
“這…”幾個守城士卒一陣茫然,都是搖頭。
不過其中一個卻想了一下猜測道:“回稟大人,小人雖然不認識那位大爺,可是咱們嶺東州,榜上有名的高手,善使刀,且有如此殺氣的,只怕也只有關山悍盜關文豪關大爺了。”
“悍匪?大爺?”周淺搖頭失笑,當今天下武道興盛,導致皇權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縱然是吃公家飯的守城士卒,叫一個手中充滿血腥的悍匪,竟然也要稱之為大爺!
甚至,一介大盜,竟然堂而皇之的入城,無人敢阻。
不過,先前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息,便是殺氣嗎?
這得殺多少人才能形成!
梧雨也是好奇,“你是兵,他是匪,按理說他怕你才是,你竟然還要反過來叫他大爺,不憋屈嗎?”
“大人說笑了,小人怎敢。”
武道宗師,一人敵千軍。
武道天人,十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武道上三品,一人出,天下驚,百步之內人盡敵國!
關文豪雖說沒有那么厲害,可是能在嶺州道都赫赫有名,也不是吹出來的。
先天境界,加上一手關山寒月刀,別說小小士卒,即便是白楓縣令,見到對方也得叫一聲關大爺!
“切!沒勁。”翻著白眼,梧雨嘟囔道:“原本你要是說一聲委屈,我還打算去給你報仇呢。”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不就是應該這樣嗎?
梧雨沒覺得哪里不妥。
一邊周淺擦了擦額頭冷汗,拉著對方轉身就走。
“你拉我做啥?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意思的家伙,我還想去看看呢。”
“別惹事兒,不然你以后自己洗衣做飯。”
“啊?不要啊~!”
聳拉著腦袋,中二姐屈服了。
可是還是有點不死心:“難道你就不好奇那家伙為什么出現在白楓縣這種窮鄉僻壤嗎?”
“不好奇,好奇心害死貓。再說了,這對我又沒有任何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