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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行善積德的靚仔

  意外收獲,純屬巧合。

  真不是他范樂天能掐會算,早就推測到石碑還有附加提示出現。

  是,他腦力發達,有記憶宮殿記憶法加持,比大多數人記東西快且正確。

  但就一炷香的時間,也不夠他將漫天星辰此時所處的方位、排列形狀,全都清楚記下啊。

  這可是破陣關鍵!

  爭取點時間,記得清楚一些,免得進陣后兩眼一抹黑,分分鐘暈頭轉向。

  當然,卡著連續工作了六個多時辰的司空山門人的下工點,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不拘此等小節。

  顯然,連十四位司空山門人都不知道,石碑竟還有第八個提示。

  當那碩大的機關石碑,再次浮凸凹陷、翻轉移動之時,一眾司空山門人,紛紛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行出,來到石碑前。

石碑所顯:九圍解  一種類似于華容道的困陣;

  通過移動大小不一的方塊,將被圍在正當中的那塊紅色方塊,自左上角的‘生門’,拆解出來。

  只不過,石碑此時所顯示的九圍解,并非民間流傳度較廣的普通版。

  大道至簡。

  看似只是個加大加寬的九圍解,實際上那簡單的構圖、好像移幾步就能解開的布置,難度極高。

  這款‘星君收徒紀念版’,引得十四位司空山門人,技癢難耐;

  一個個的也不急著放工了,手指在空氣里比劃著,在腦海中構想解題的最快方法。

  沒人注意到,方才那個耽誤他們放工的缺德小子,已經默默看完整幅九圍解,帶著淡黃紗裙小可愛和斗笠大叔,進了碑后的乾坤挪移陣。

  入陣后。

  賢,懵。

  在外觀察,這大陣明明是密封得嚴嚴實實的密室;其內,竟可看到天空。

  就好像,天花板是由單向鏡做的,居然是比登云閣王陽的凍玉還要特別。

  合著,方才耍小聰明,腦力全開將頭頂那密密麻麻的繁星排序,全都強記下來,做的是件無用功?!

  噗…不急著吐血。

  這不也因此收獲了意外提示么。

  心底百轉千回,面上不露分毫,范賢輕車熟路地在前帶路,花多多居中跟著,護衛大叔海富押尾。

  三人閑庭信步,不像是在闖迷宮,倒像晚上吃飽了出來溜達消食的。

  “海叔。”

  “嗯?”

  “問你個事兒。”

  “哦。”

  “白天戴斗笠是為了遮陽,這大晚上的,又是為何?”

  海富下意識抬頭望了眼星辰夜空,憨笑道:“哈~這不是行走江湖嘛。整點兒神秘感,不容易被歹人盯上。”

  “嗬,還有這效果?”

  “那當然,可好使了。”

  范賢好問向學,又請教了些諸如‘如何更好地避免被人盯上’以及‘萬一被歹人盯上了如何化解’,等等行走江湖的常識問題。

  海富雖然修為不高,只有五品,但江湖經驗很足。先前著急出手,并非那位劍仆所說,是個沖動魯莽的粗漢。

  相反,他就是知道那劍仆打的歪主意,才著急保護自家小姐。

  范賢也看得出來,‘墨豪橫’雖說狂了些,卻并非真不講理的主。但其家奴卻都是仗著枯山劍冢聲名,狐假虎威的貨色。

  當時也想過用毒,但奈何圍觀者眾,著實無從下手。

  人在江湖,這種惹眼的事情,還是不干為妙。

  等出了大陣,再給那劍仆下點猛藥。至于墨冷傲嘛,小懲以戒就行了。

  畢竟,前者有心傷海富,后者護短情可原。

  江湖老馬海大叔,毫不保留地將自己二十多年的經驗,一一傳授給江湖萌新范樂天。

  一行三人,在偌大的迷宮內左轉右彎,邊說邊走。

  半個時辰后,在一處有六條通道的岔路口,范賢很隨意地選了其中一條。

  然后,前行不出半炷香功夫,被一堵高墻所擋。

  左右前后,除來時路,便再沒別的通道。

  換作旁人,恐怕會以為自己走進了死路。但范賢卻并不急著離開,反而原地坐下修整。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后,海富還是忍不住輕聲問了句:“范公子,咱們…啥時候能走?”

  范賢抬頭望向夜空,道:“再等一刻鐘,大陣挪移后,我們便出陣。”

  “出陣?當真!”

  范賢扭頭看向一旁倚在墻邊竟是睡著了的花多多,淺淺一笑,手抵唇、輕聲道:

  “要出陣,不難。只不過…”

  海富壓低聲道:“有啥用得著我老海的,公子說話。只要小姐能拜進司空山,我海富就是豁上命也沒二話。”

  范賢略感好奇地看了這位斗笠不離頭的大叔一眼,隨口說道:“海大叔,似乎與花小姐淵源頗深啊。”

  “不瞞公子。”海富仰頭望天,嘆了一氣道:

  “海某年輕時被仇家追殺,虧得花老爺相救,不然早就一把黃土埋白骨了。”

  這就說通了。不然只是收錢辦事的普通護衛,花老爺不可能放心讓寶貝閨女跟一個大叔同行。

  “范公子…”海富摘下斗笠掛在包袱上,露出莊稼漢似的敦厚面容,看著范賢道:“可是對我家小姐…”

  “咳咳…”正在喝水的范賢被嗆了一口,立馬擺手,“我沒有,別瞎說。”

  海富揶揄地嘿嘿一笑,范賢略顯尷尬地笑了兩聲,抬頭再觀星辰。

  司空山,果然好手筆!

  從外部看,這大陣是一座長寬過千米、高達兩丈的巨型迷宮,規模感人。

  但進入其中,才深刻體會到,何謂乾坤挪移!

  迷陣內的挪移機關,多且密;上下左右前后,所有墻面均可隨機軸運動、改變其所在方位。

  前方的墻,下一刻可能會被抽開,死路變活路;

  原本選擇的活路,則有可能在人還未通過之時,被挪移過來的墻,斷成死路;

  腳下的地面,也并非地面,與大陣中任何一塊活動板,并無區別;

  這也就導致,每當大陣局部或全部挪移之時,便會有人尖叫著摔下來。

  范賢腦海中,早已構畫出整座乾坤挪移大陣的內部圖解。

  綜合所有已知信息,按時辰順序,分別為:

  南方朱雀井宿、陰陽八卦圖、西方白虎昴宿、點陣圖碼、迷宮布局圖、南方朱雀井宿、立體司南;

  附:司空山星君收徒紀念版九圍解。

  而答案,其實就在頭頂。

  正因頭頂這不明材質的特殊屬性,身處于迷陣之中,四面皆是迷墻,雖有火把照明,卻比不上頭頂星空璀璨。

  此處必須嘆服,司空山不愧為奇門遁甲發源地,天象計算,分毫無差。

  第一時辰石碑所顯的井宿,此時就在西南方向的夜空,熠熠生輝;

  而應當位于西北方位的白虎昴宿,卻未見蹤影;但這并非計算出錯,一切都在陰陽八卦圖中有示。

  月有盈有缺,星辰亦然。

  本該顯現的昴宿,如陰陽八卦卦象所示,成為了那個‘缺一門’。

  點陣圖碼破解出的六十六個數字,對應之后出現的迷宮布局圖。

  兩相對照,便知哪個時辰、哪部分區域的迷墻,會開始移動;

  移動至哪個方位,則需對照之后再次出現的朱雀井宿星圖。

  只需將這三者串聯對照,便能推算出,大陣內什么時辰,會呈現出什么樣的迷陣,一目了然。

  有了井宿西南的固定定位,便可做到了淺層次的,不在迷陣中迷失方向;

  當然,白天就進入迷陣的那幾百名選手,就不一樣了。

  有一半已放棄,三分之一在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后,原地崩潰;剩一小攝身材素質強悍的選手,還在苦苦尋找出路。

  暗夜里不時響起的哀嚎與怒喊,大多來自那些抱著‘先到先得’的想法早早入陣、結果卻被久困于此的選手。

  范賢很想說一句,這又何必呢?

  七位星君,當真太狠了些。

  這場千人搶位賽,竟是連氣運成份都被直接卡死。并且,還埋伏多個令選手們錯誤判斷的干擾信息。

  不想收徒,何必開山門對外發布消息;真心收徒,又為何要將難度拔高到這種程度。

  高人的思維模式,真是猜不透啊。

  且說回破陣之法。

  在清楚迷陣每個時間節點,會呈現什么樣的迷宮布局,接下來要做的,便十分簡單了。

  找到生門。

  立體司南所指方向存在偏差,絕非機關出錯,而是一個重要提示。

  其意為:司南所指之西南方向,為南。

  意思就是,對于這座迷陣來說,現實中的西南,在其中為正南;

  依次,所有的方向,隨之改變。

  七個提示中,出現了兩個井宿、一個昴宿;

  井宿表吉、昴宿表兇。意思很明確,一者生,一者死。

  但,該出現在的昴宿星并未出現;也就是說,位于西面偏北、八門中的死門,不成立;那么,這個方向的路,就不再是死路,可行。

  八門之中,位于西南的杜門,有隱藏之意,且與井宿方位一致;而石碑給出兩個井宿的提示,意思就非常明白了。

  一虛一實,一真一假。

  簡單來說,結合司南的定位,原本的西南為正南,原本的正西就變成了西南;

  所以,陣中井宿該在的位置,就是正西位;未出現的昴宿,就在正北位。

  頭頂肉眼可見的井宿星,僅作方向定位之用,對應陣中的方位,視為虛;

  這就相當于此迷陣正確路線的干擾項,但凡學過奇門一道之皮毛者,大概率會被這個假象搞昏頭。

  綜上,通往隱藏之生門的正確通道,必然經過正北。

  而正北,在八門中代表驚門,意喻驚恐變故之意。這,又是另一個致命的干擾項。

  不少像小侯爺呂文乙這樣的貴門子女,此時正被各自重金聘來的大師,帶著在迷陣中避北繞行往西南方向,瞎轉。

  七位星君居然默許這么光明正大的作弊,這操作也當真是迷。

  請不起奇門大師又完全不諳奇門遁甲一道的,根本不會來司空山。

  但即便是此道三品高手,也很難推測出布陣之人的用心。

  除非,像某個踩點入線、還硬生生拖到附加提示出現的機智小伙,將石碑所有信息全都吃透,不然根本不可能破陣。

  大陣入口,統一設在正南方位,內有通道數百;

  大多選手在看到井宿星圖后,就以為找到了生門所在;信心滿滿地往西南方向直沖,結果就是撞進一條又一條,死路。

  然后重拾信心,繼續撞,繼續迷,崩潰;重拾信心…

  不得不說,這移形換位的多重迷惑大陣,簡直要了各位選手的卿命。

  而范賢此時正在思考的,是如何避開所有人耳目,悄沒聲地帶著花多多出關。

  并,留下出關線索,為有緣人提供便利。

  畢竟,他素來都是一個,行善積德的靚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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