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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終歸故鄉

  這一年對于鼓里來說,終究是崎嶇和美好的。

  奇相江的風波近在眼前,溫暖的風泛起一圈圈漣漪,引動這一朵又一朵純白的無根之花如同舞女般在水中漂浮。

  純白的舞女翩翩起舞間,獵魔人仿佛聽到了來自江底不可知處的美妙歌聲,那是神靈的歌頌亦是美好的祝福。

  默默從懷中掏出那朵愛情的花朵,鼓里放入彌漫著霧氣的水面。

  清澈的江面下,一張精致的美人臉龐悄然浮現。她伸出白嫩修長的手,溫柔地接過花朵。

  野神水美人,誕生于一朵極大的純白之花花苞中。因誕生之物的緣故,她忠誠地投入了奇相的陣營中。

  因水美人那純白色得令人憐惜的美貌,奇相收下了這位水美人,派她看守奇相江中的純白之花。

  在奇相的吩咐下,野神水美人接過了獵魔人遞入水中的花兒,另一只手捧出了一朵純白之花。

  獵魔人鼓里先是在水美人嬌美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轉而拿起了那朵純白之花。

  咕嚕,水面再起泛起漣漪,數朵純白之花消失在鼓里的視野內,連帶著那位臉龐嬌美的野神。

  “嘎嘎。”

  難聽的鴉叫聲打破了夢幻的迷霧,獵魔人鼓里趕緊雙手捧著純白之花,問:“這個怎么收?”

  火鴉霧尼的一只翅膀指了指鼓里腰間的酒囊,說:“把它放在酒囊的入口,它自己會鉆進去的。”

  鼓里一只手小心地捧著漂浮的純白之花,另一只手拔起酒囊口的木塞。

  當他把純白之花送到酒囊口,這朵美麗的無根之花幻化為一股流光鉆了進去。

  鼓里拿起酒囊查看,只見略顯混濁的酒液里純白之花孤獨地上下漂浮著,好似一位被囚禁的孤獨美人。

  “嘎~”

  鴉爪落在鼓里的頭頂,爪子的刺痛感將獵魔人鼓里從那種唯美的夢幻感中抽離。

  “嘎嘎,這朵花蘊含著夢與幻的力量。你如果不想成為一位顧影自憐的可憐人,最好少看它。”

  警醒的獵魔人馬上用木塞塞住酒囊,略帶后怕地深吸了口氣。

  幽暗之處,一位身披甲胄的游俠正挽著一位美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對岸的這一幕。

  奇相挽著愛人的臂彎,語氣略微不滿地質問:“你怎么能讓小安麗娜的愛人來回地往北地跑?”

  游俠面甲下的陳應賠笑地握住奇相的小手,“這可不能光怪我,桑娜那邊才是主謀。”

  啪,奇相輕輕地拍了拍陳應的胸膛,嗔怒地說:“鼓里回到蒙山城后,你又派他帶著那些流民去往北地干嘛?為了這事,我可昧著良心好言好語哄騙了小安麗娜一次。”

  奇相突如其來的小女子作態頓時讓陳應吃消不住,余光看了眼奇相嘴角戲謔的笑容,陳應立時明白了這是她在戲弄自己。

  陳應也沒有生氣,手臂從奇相的懷中抽出,然后一把擁錯愕的白發美人入懷。

  “啊~”

  “來,讓我好好補償你。”

  撲通,水花濺起,月貍的身影消失在銀月光輝照耀下的荒野。

  江底水宮,昔日角魔族留下的正方體建筑被奇相從淤泥中取了出來,并動用奇相江中的水族改造了此處。

  對于這件事,埋葬它的實行者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而且,陳應還將自身的夢境權柄默默讓奇相借用,使得角魔族原本看起來僵硬呆板的建筑變得夢幻且奇異。

  這座重新被命名為“水坊”的江底宮殿坐落于奇相江的入海口,其位置正是龍門跨越的江面正下方,“水坊”本身也是構建龍門這一生命躍遷儀式的一個重要樞紐。

  當然,經過龍門的神靈與因陳應而升華的初代巨龍們是不同的。最明顯的區別就是,越過龍門的那些水中生靈最多也只是從上位者躍遷為超凡生靈,而初代巨龍們至少能算是半個神話生靈。

  陳應摟著羞澀的奇相游向“水坊”,看守大門的兩條完成升華的海龍主動閉上雙眼,纏繞在柱子上的軀體主動讓開了大門。

  宮殿內部,金碧輝煌的大廳讓陳應不由地幻化為了前世記憶中長袍君主的模樣,懷中的奇相頗為配合地化為了曼妙女子。

  王座之上,陳應伸手幻化出一個水球,獵魔人乘坐月貍歸鄉的景象出現在其中,其視角正是來自空中盤旋的火鴉霧尼。

  “你說,桑娜為什么要這么考驗這個獵魔人?”奇相靠在陳應的肩膀上,語氣溫柔地問道。

  陳應打量著懷中的奇相,“你愿意你辛苦養大的孩子被一位從未謀面的外鄉人拐走嗎?”

  奇相嘟著嘴,接著目光盯著陳應的臉龐,略帶疑惑地問:“你插手這個考驗又是為了什么呢?”

  “當然是為了培養一位強者。”

  “他有這個潛力?”

  “或許,”陳應捏了捏奇相的臉龐,“這個紀元才剛開始不久,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嘗試這些事。”

  奇相拍滅了水球,問道:“夢境的征服你有把握嗎?”

  “當然。”

  “真的?”

  “嗯。”

  溫存不僅存在于某位神靈的宮殿內,八日之后的人魚鎮,離鄉多時的獵魔人終于再次敲開了自己的木屋。

  年歲已老的古茉看著離家多日容貌未改的兒子,只是轉身默默地去廚房準備食物。

  鼓里看著母親又彎了不少的腰,眼淚止不住地溢出了眼眶。

  與王族和部族的高層相比,普通藍人的生命并不長,大多也就是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五十歲就可以稱得上是長壽者。

  而鼓里的母親如今已經達到了三十多歲的高齡,昔日遷移的苦累與后來獨自支撐家庭的辛勞所帶來的毛病都在晚年呈現了出來。

  鼓里曾向火鴉霧尼請教過延長生命或者恢復健康的方式,對此,霧尼的回應是茍活的辛勞不如一生終了時的安寧。

  事實上,霧尼也沒有毫無隱患就可以延長一個老者的方式。即使是一點點上神之力的加持,對于古茉這樣靈魂脆弱的老者而言,也是無異于謀殺的舉動。

  “鼓里。”

  “在。”

  “你的那個女子什么時候能夠帶回來給我看看?”

  清掃房屋的鼓里身子一愣,來自生命延續的責任這一刻觸動了他的心房,他回應道:“我今天就帶她回來看你。”

  海浪涌向沙灘,海風沿著平坦的土地深入荒野,無意間吹入了一戶人家的木屋。

  木制得房門“吱呀”地在風中晃動,來不及關門的男子腳步踩在松軟的沙地上。他朝著一望無際的蔚藍海面大喊著心中愛人的名字,那聲音傳得極遠又極為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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