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黎明之前往往是最昏暗的時刻,背負盾牌的鼓里和蒙德用盡最后的氣力在海水里掙扎著。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梭魚騎手的身影漸行漸近。
死亡與黎明誰先會到來?漸漸感到無力的鼓里開始想要放棄,蒙德抓住他的肩膀。
“快把你的盾牌扔掉。”
“不。”鼓里果斷地拒絕了。
蒙德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嗎?”
鼓里努力地游著,“不。”
“那就丟掉背上的重家伙。”
鼓里繼續游著,沒有理會蒙德的好意。
漸感無力的蒙德也沒了和這個愣頭小子拌嘴的心情,他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兩名梭魚騎手,心里暗自思索反殺的可能。
但身后一共有兩名梭魚騎手,蒙德手里的利刃也早就扔了出去。
漣漪在海面蕩起,一股徹骨的冷寂感覺籠罩著蒙德。他看向身后不遠處的鼓里,他也在發抖。
昏暗的天穹下,海面的月光破碎消散,一個龐大扭曲的身體出現在兩名梭魚騎手和兩位陀黎戰士的下方。
蒙德看到了那個表面散發了白色光斑的軀體,從深邃黑暗的海水深處延伸出來。他看不清這條巨怪的身軀有多長多么龐大,只是感覺很冷。
鼓里下意識地取下身后的盾牌,緊緊地握在手里。這種冷寂的感覺不斷地沖刷著他的靈魂,空虛開始吞食他的肉體和記憶。
兩名梭魚騎手慌張地想要逃走,但他們身下的梭魚像似死了一般一動不動,他們自己也逐漸被這海水中蔓延的黑暗和冷寂所吞噬。
蒙德看見了那條巨怪張開了大口,發光的蛇吻勾勒出一張仿佛能吞下天穹的巨口。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過往的快樂在消逝,怨恨扭曲的聲音沖擊著心靈。
一動不動的兩名梭魚騎手被這海中之蛇不緊不慢地吞下,在身軀的光斑照耀下,蒙德隱約看見他們沿著巨蛇的頸部下滑,在這一過程中一點點溶解。
海水更冷了,海中之蛇的目光轉向了鼓里,蒙德有一絲僥幸又深感痛苦。他想過去試圖救下那個年輕人,但冰冷的海水抽走了他最后一絲氣力。
鼓里看著緩緩游過來的猙獰大口,絕望、恐懼與莫名的沖動讓他想要主動投入其中。
在記憶的催促下,他舉起了手里的盾牌。巨蛇停住了,巨大的嘴吻閉合了。祂打量著鼓里手里的盾牌,又緩緩張開巨口。
忽然,巨日升起來了。烈日的光芒投射在海面上,海中之蛇畏懼地縮回了身體,遠離了海面。
巨日光輝投射進大海,海中之蛇無奈地嘶吼了一聲。那聲音夾雜著數不清的怨恨與痛楚,但祂最終還是退卻了,退回了深邃幽靜的大海深處。
巨日的光芒沐浴著鼓里和蒙德,恐懼與死亡的冷寂如同薄冰般逐漸消解。
肢體恢復了知覺的蒙德游到了鼓里的身邊,后者的身體或許是因為直面那條海中巨蛇的緣故,多少還有些僵硬。
拖著鼓里和他懷中的盾牌,蒙德一刻不停地向著海岸游去。在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大海的恐懼與黑暗。
海底礁堡,孤翎將鰙貝大將的人頭扔在拉卡祭司的腳下。
“你們的爆炸很有用,他受了重傷,擋不住我一刀。”
拉卡祭司露出了像哭一般的滿是皺紋的笑容,蹲下來仔細察看了這顆鰙貝大將的頭顱。
“佐爾斯大將,我們可以開始了。”
當東海岸的戰局發生詭異的變化,海民戰士全線撤離,蒙德等的傳奇在陀黎族戰士間傳頌的時候。
冰冷的拉第米奇海外圍,陳和尤拉來到這里。
與拉第米奇海的溫暖水域不同,這片圍繞著拉第米奇海的海水終日都散發著一股寒意。
“為什么這片海域的海水是這么的寒冷?”陳問著尤拉。
“因為魚母的怨念。”
“魚母?”
“以我兄長塔克的血肉孵化出海民的那條大魚。在它孵化出海民一族后,最初的海民們在塔克殘留的野性驅使下生吃了它。”
黑暗的故事在海水里回蕩著,陳感覺海水的溫度又低了一些。
“它的怨念因此誕生了,這一片包裹著拉第米奇海的冰冷海水就是受它的影響而形成的,海民王族的瘋病其實也和它有很大關系。”
曾從英靈軍團中那些來自海民一族得到過海民王族知識的陳略顯好奇地看向尤拉,后者解釋道:“魚母的怨恨不僅是讓冰冷的海水包裹著拉第米奇海,它還將自己獸性的瘋狂傳給了最優秀的后代個體。”
“拉第米奇沒有驅散它的怨念?”
尤拉看著一片寂靜的海底,“我的父親在封印母親后就離開了,是我見證了那一幕。那時的我很恐懼于海民們分食魚母的行動,也就沒有干涉之后的事情。”
格外寂靜的冰冷海水里,水泡破裂的聲音忽然響起。
陳警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五只全身發光的巨大海螃蟹出現在視野的邊緣。它們全身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虛幻感的實體不斷吐出一個個泡泡。
尤拉拉住陳的手臂,說:“這是海怨靈,不用招惹它們,它們不會攻擊我們。”
陳跟著尤拉繼續向著海都緩緩游去,一路上各種類型的海怨靈接連出現。
“我們遇見這片海域的怨時了。”
尤拉看著陳眼底的疑色,主動說道:“海怨靈是海中死亡的生物靈魂扭曲形成的,它們的實體大多都是十分脆弱的,只能生活在寒冷的海域中,不會主動出來活動。但在有些特殊的時間,海底的寒氣會大量溢出,這些海怨靈就會大量聚集在一起。”
陳繞過一個全身幽藍光的類似水母的海怨靈,饒有興趣地問:“它們現在會主動攻擊嗎?”剛剛拿到新武器的陳很有興趣找些怪物練手。
尤拉看了看附近漸漸圍攏過來的海怨靈,手中的利劍攪動周圍的海水,蛇舌伸出小口。
尖利的嘯聲傳遍附近的海水,周圍的海怨靈立刻四下逃竄。恢復了平靜的海水溫度似乎回升了一些,陳與尤拉也平靜地來到了拉第米奇海。
而在他們離去之后,拉第米奇海外圍的寒水帶內,一條身軀龐大但骨肉殘破的大魚出現在尤拉剛剛所在的位置。
它張開大口,宛如哭聲的叫喚引動了附近的海水。周圍的海怨靈不由地主動出來朝見,海面上波濤洶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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