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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離別

  暗道里,以自身過往的威信許下諾言的科莫德還是穩定了剩余王衛的心,他轉而看著希爾,說:“你跟著我走?”

  “好。”希爾握住科莫德的手,兩人快速沖向暗道出口。

  一路疾行,科莫德一行終于到達了出口,海都地下的一間廢棄小屋。

  科莫德透過門縫看著這個對自己而言已經極為陌生的世界,但他大概還是記得這里的地圖。

  科莫德一行先從附近找來海都下層民眾穿戴的魚皮衣,掩蓋自己的身份。接著,一行人跟著科莫德向著一個方向跑去。

  希爾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找一個老朋友。”

  宮廷大廳內,勞爾費看著王座后面被蠻力打開的墻壁缺口,下令道:“派出梭魚騎手,遇到科莫德一行,殺。”

  “是。”

  一旁的路獾只是臉色冷漠地看著發出命令的勞爾費,心里愈發覺得窩囊。

  在過往居民的冷漠眼神里,科莫德一行來到了一個石砌的地下堡壘里。

  “站住。”守在堡壘前的高大海民攔住了疾行的科莫德一行。

  科莫德從手指上取出一枚海銅戒指,說:“把這個給海鯊,他會出來來迎接我們的。”

  不一會,一個獨眼的瘸腿海民走了出來。他一看見全身裹在魚皮衣里的科莫德,哈哈大笑地將他們迎進了碉堡。

  “金樽死了?”

  一間擺滿酒的小房間內,海鯊笑著看著昔日的故友。

  科莫德點了點頭,說:“我需要一艘出去的梭舟。”

  “你其實可以留下來,我保證整個海都沒海民會再找到你。”

  “我答應過金樽,我要保證他的兒子椮鶴登上王座。”

  海鯊看了眼科莫德魚皮衣下的宮相服飾,露出一口泛黃的惡心牙口,說:“好吧,那你記得這次的價格,我要做這海都的地下之王。”

  “行。”

  “這是鑰匙,梭舟在后面,上面有一份地圖。”

  科莫德一把拿起鑰匙,轉身帶著希爾和王衛們登上海鯊給的那艘簡陋小梭舟。

  鉆進海都地下商人們開鑿的走私通道,科莫德的心情終于輕松了幾分。這時,梭舟的后方突然傳來劇烈的晃動。

  “宮相,是梭魚騎手。”

  “準備戰斗。”希爾拿起手里的法杖,擋在了科莫德的身前。

  嘭,隨著一聲巨響,梭魚騎手發射的槍矛終于擊破了這艘小梭舟后方艙門。隨即,數名騎手就跳進了梭舟內。

  站在艙門前的王衛們奮力揮動手里的武器,將登上艙門的騎手逐一推入洶涌的地下暗河水中。

  突然,梭舟的兩側又有無數的魚骨箭射入,輕易地洞穿了這艘梭舟薄薄的防甲。哀嚎聲響起,數名王衛應聲倒下。希爾撐起一個魔法護罩,護住了科莫德。

  焦急的科莫德一把推開駕駛梭舟的王衛,親自駕駛著這艘梭舟快速前進。

  洶涌黑暗的地下河道里,科莫德駕駛的梭舟如同一條靈活的魚兒快速前行,瀟灑地躲避著從黑暗中顯露的危險石柱。

  但科莫德高超的駕駛技術也無法甩開數十名精銳的梭魚騎手,在梭舟的后方,騎手們仍然在緊緊地追逐。不時,一發魚骨箭就奪走了一名王衛的性命。

  忍受不了這種屠殺的一名王衛突然舉起手中的利刃,竟然想要殺死科莫德。一旁守護的希爾一發魔法光束,將那名王衛殺死。

  但這種突發的騷亂給了梭魚騎手機會,只見數名騎手趁著梭舟上的混亂,躍入了梭舟內。

  希爾的法杖在與一名騎手接觸時,就被對方用彎刀砍斷。她只能拔出腰間的圣銅短刃,這把原只是用于祭祀的禮器被迫染上了污濁的血腥。

  駕駛著梭舟的科莫德也終于看到了前方的光亮,顧不得許多的他再次加速沖向那個出口。但快到入口處時,科莫德才發覺這里有一個巨大的拐角。

  砰,梭舟撞在拐角處的通道巖壁上,四散的零件阻擋了身后追擊的梭魚騎手,卻也在危害梭舟內的生命。

  直面沖擊的科莫德腦袋上滿是血腥,意識變得恍惚。忽然,他感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從身后抱住了自己。他認出了那雙手的主人,正是希爾。

  掙扎著,希爾抱著昏迷的科莫德扛著水流的沖擊,艱難地走向了出口。在她的后背,一道巨大的創口正不斷流淌著鮮血,血腥味正吸引著通道內猙獰的食肉魚類。

  絕望間,一條繩索從出口處拋下,這條繩索像是有靈智般將希爾和科莫德一起纏繞。

  無力的希爾緊緊地抱住昏迷的科莫德,她快要閉上的雙眼看向散發著光亮的出口。她認出了這條通道的出口在哪里,那是海都外一片會發光的海葵地,也是她和少年的科莫德相遇的地方。

  “咕嚕。”

  科莫德嘴里吐出一串氣泡,他睜開雙眼,見到一個猙獰恐怖的巨首。

  “你運氣不錯,還沒死。”

  巨首的聲音傳入科莫德的耳中,他一下子分辨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那個夢境中的怪物。

  科莫德捏著身上的肉,問道:“我這是在哪?”

  陳讓開身軀,發光的海葵地出現在科莫德的眼前。

  科莫德晃悠地站起,發現這里除了這個怪物和自己之外,再無其它的身影。

  “希爾呢?”

  “你是說那個把你托出洞口的女海民嗎?”陳看著科莫德雙眼里的一絲希望和乞求,無情地說:“她死在那條通道里了。”

  痛苦,心痛?科莫德只覺得心被一只無形的手揉捏。他想哀嚎,卻只覺得喉嚨無比的干啞。

  陳觀察著這個沒有眼淚的種族是如何地發泄內心的痛楚,卻只看到對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過,陳發覺自己對這個海民的夢境侵蝕似乎又進了一步。

  許久,也許只有短暫的一會,科莫德聲音格外沙啞地問道:“我若要你殺死這座海都里的叛軍,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陳低下頭說:“很抱歉,這種野蠻的事情我可不會做。不過,我有一位朋友很愿意做這些。至于代價,把你的夢給我如何?”

  “好。”

  陳鋒利的指尖頂著科莫德的腦袋,在對方完全放開戒備的情況下,他掌控了一個新的夢境。

  “你會很滿意這場交易的。”陳召出了蒙摯,對著他說道:“把這位尊貴的客人帶給他們的王子,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是,上神。”

  遠處,一座完全被摧毀的海民駐地,嘴角流出鮮血的深海之女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毀滅。忽然,她感應到了來自某位盟友的召喚。

  海水翻涌,恢復了身體狀況的深海之女沖向了盟友的方向,她可不能讓對方在自己前面就摧毀了她要報復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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