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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沼澤

  距離陳戰勝皇冠蜥蜴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現在是新世界紀年第三十五日,陳的身長已經達到一米多。

  陳不得不放棄了自己通過生死搏斗得到的居所,并且從樹棲生活來到了地面居住。

  它現在四肢更加強壯有力,豐富的食物來源讓陳比同類同年的怪物更強壯高大,頭上的雙角也更加尖銳修長,背上的斑點連接在一起,成了兩條赤色的紋路,裝飾著它原本單調的膚色。

  陳還給自己的種族取了個形象的名字,地龍。因為自己的頭部很像傳說中的惡龍,但不會飛行。

  舔著嫩葉上清晨的露水,陳隨意地從身旁的灌木上咬下幾顆漿果。自從體型增大后,陳的捕獵時間也從夜晚改到了清晨。

  早晨微弱的光線照射在樹叢里,陳腳步很輕地穿行在巨樹和灌木間,它的目標是眼前一群待在螺旋葉漿果樹樹枝上的彩冠巨雉。

  螺旋葉漿果樹是陳比較喜歡的一種漿果樹,長有十分特殊的會旋轉扭曲起來的樹葉。這種樹的樹葉會在夜晚卷曲,白天則會像其他樹一樣展開。

  而彩冠巨雉則是類似陳腦海里的野雞,雄性有彩色的雞冠,而且普遍身高達到一米至兩米,能夠從高處滑翔。

  陳潛伏在一叢灌木里,目光在螺旋葉漿果樹樹下那只接近兩米高的雄性彩冠巨雉和樹枝上二十五只普遍半米到一米高的幼年和雌性巨雉間流轉。

  而在在這棵螺旋葉漿果樹附近,另外兩只地龍的身影也若隱若現。那兩只地龍是陳在最近認識的同族,也是陳共同捕獵這群彩冠巨雉的狩獵同伴。

  雖然地龍都是過獨行者的生活,但這并不意味著地龍們不會合作,特別是幼年的地龍們。

  陳將下顎貼近地面,很快感受到地面上另外兩只地龍的爪子輕輕拍擊地面的聲音。

  這是地龍的溝通方式,能傳遞的內容很簡單,基本都是告知彼此的位置,以及發出狩獵邀請的信息。接收到同伴信息的陳也用爪子拍擊地面,回應另外兩只地龍。

  這是地龍間共同狩獵所必須的程序,不然陳會被另外兩個同族認為是想搶奪獵物的敵人。

  完成狩獵前的信息溝通后,三只地龍按照彼此的狩獵經驗呈半月形圍住了這個彩冠巨雉群落。從上空來看,三只地龍中體型最大的年齡也最大的一只站在中間,陳在左側,另一只體型和陳差不多但年齡較大的地龍在右側。

  地龍年齡的分辨,主要就是看它們頭上角的紋路和顏色,越是年長的紋路越復雜、顏色也越深。

  彭,一聲巨響響起,中間的地龍猛然躍出藏身的灌木叢,陳和另外一只地龍也同時向彩冠巨雉群發起沖擊。

  驚醒的雄性彩冠巨雉首領發出警告族人危險來臨的鳴叫聲,帶著驚慌的族人向著唯一一個沒有地龍身影的方向逃跑。

  三只地龍則是不緊不慢地在彩冠巨雉群身后跟隨,它們的目標是彩冠巨雉群眾較為弱小的個體,所以還在耐心地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一段關于生存的長跑后,兩只幼年的半米左右的彩冠巨雉落在了群體的后面。發現目標的陳瞬間加速,迅速撲倒一只已經失去力氣的彩冠巨雉。

  在不遠處,另外兩只地龍也撲倒了另外一只掉隊的彩冠巨雉。咬死掙扎的彩冠巨雉后,陳立刻開始了進食,而沒有把獵物拖到安全的地方。

  不遠處,另外兩只地龍也在瘋狂地進食。幼年時期的地龍在這段瘋狂生長的時間段是最困難的,體型和能力都沒有發育完全的它們是最低端的掠食者,很容易被其他獵食者搶奪戰利品。

  從樹上回到地面生活的陳遭遇了一次被搶走獵物的事情后,很快就學會了快速進食的經驗。

  當三名地龍在努力地進食獵物時,一條巨大的蟒蛇出現在它們的眼前。

  當看見這條泰坦蟒的一瞬間,陳一口從眼前的彩冠巨雉上咬下一塊大肉,腳步飛快地鉆進旁邊的灌木叢里,另外兩只地龍也同樣如此。

  身長達到三十多米,被陳命名為泰坦蟒的巨蟒悠閑地叼起地上的一只彩冠巨雉吞下,接著又吞下另一只彩冠巨雉。

  龐大的體型讓它有著足夠的資本在這片叢林里悠閑地游走,并搶奪其它獵食者的獵物。

  遠處的一條穿過森林的大河邊,陳快速地將最后留下來的巨雉肉塞進嘴里。咽下最后一塊巨雉肉后,陳心情有些沮喪地走到河邊喝水。

  最近苦難的幼年期生活讓陳倍感折磨,甚至有些懷念在樹上的時期。不過,地龍強韌的神經讓它很快把苦惱拋在了腦后,開始在河里尋找新的獵物。

  因昨夜的大雨而有些渾濁的河水里,陳游刃有余地在水里游著。地龍主要的活動范圍雖然是在地面上,但它們的游泳能力并不差。

  只不過因為地龍背部能夠噴射火焰的緣故,所以它們一般不愿意在水域或者過于潮濕的地方活動。陳因腦海里那些古怪的記憶,所以有著與一般地龍相比更出色的理智和智力,這讓它學會如何去搭配和擴張自己的食譜內容。

  深吸了一口氣,陳選擇一處比較渾濁的深水區沉了下去。內眼瞼的身體結構讓它在岸上奔跑時不用擔心樹枝的劃傷,而在水里則能保證陳的視野。

  選擇一塊和身體膚色差不多的淤泥,陳耐心地趴在其中,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這塊水域是陳最近經常來喝水和清潔身體的地方,對水里的魚類它有了大致的了解。看著眼前游來游去的各種魚類,陳沒有魯莽地出擊。它很清楚這些魚類的速度,魯莽的出擊只能一無所獲。

  當然對于陳而言,在水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氧氣,地龍并沒有水下呼吸的能力。耐心地等待著目標魚類的出現,陳漸漸感覺到呼吸的困難,但它并不擔心。

  很快,一個頭部帶著重型外骨骼的大魚悠哉悠哉地游了過來。甲頭魚,這就是陳的目標。陳雙眼緊盯著甲頭魚游動的軌跡,耐心地等待對方游進自己的攻擊范圍。

  甲頭魚全身身披重甲,特別是頭部像是帶著一個超厚實的頭盔,但它的腹部相對而言是比較柔軟的。

  伏在淤泥里的陳找準時機,從甲頭魚下方沖出,一口咬住甲頭魚的腹部。沒有給這只甲頭魚掙扎的時間,陳帶著甲頭魚躍出水面,跳到了最近的河岸上。

  一只肥美的半米長的甲頭魚掙扎地在岸邊蹦跶著,陳開始享受起早晨的第二頓美餐,也算是勉強填飽了自己的胃。

  平安無事地吃完嘴邊肥美的甲頭魚,陳沿著轉身鉆進了森林,來到了一棵倒下的大樹邊,那里十幾只地龍正趴著休息。

  幼年期的地龍們因成長風險比較大,所以還是會選擇聚集在一起活動。與真正的群居動物相比,幼年地龍們并沒有相互照料的習慣,聚在一起的行為只是為了能快點發現危險、分擔風險。

  與其它幼年地龍相比,體型較大的陳很輕易地占到了一個靠近中心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這棵大樹是前幾天才倒下的,因而陽光能非常容易地穿過森林上方的樹冠照射下來,這群喜愛陽光的幼年地龍們也能瞇著眼睛享受溫暖的日光浴。

  陳舒適地趴在倒下的大樹的樹干上,兩眼虛瞇著時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不一會,它就閉上了右眼開始休息,左眼依舊睜開觀察著四周。它微微張開大口,偶爾會有兩只小鳥落下來,清理陳牙縫間剩余的食物殘渣。

  不過悠閑的上午時光沒有持續多久,附近的一陣樹枝顫動驚擾了這群曬太陽的幼年地龍,兩只后足站立的利爪暴龍幼仔出現在地龍們的視線里。

  利爪暴龍是森林里位于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之一,與陳記憶里某種名為暴龍的獵食者很類似,但有修長有力的前肢,因而被陳命名為利爪暴龍。

  兩只利爪暴龍幼仔出現的一瞬間就吸引住了所有幼年地龍的目光,靠近利爪暴龍幼仔的四只幼年地龍立刻站起,想要將其撲殺在這里。但利爪暴龍幼仔們目光只是停留了片刻,馬上轉身鉆回了身后的灌木中。

  見到沒有父母跟隨的利爪暴龍,幼年地龍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六只還沒有吃飽的幼年地龍隨即跟在了后面。

  趴在樹干上的陳卻本能地感到了不安,利爪暴龍可是會養育子女到成年的頂級掠食者,雌性利爪暴龍的母性和殘暴程度更是頂級的存在。

  想到這里,陳緩緩站起身來,選擇離開這片幼年地龍的休息場所。其余的幼年地龍只是睜開眼看了一下這位突然離開的同伴,便沒有再注意。靠近陳休息場所的兩只幼年地龍還為爭奪陳原本的休息場所,開始挺起上半身互相威嚇對方。

  不急不緩地離開了幼年地龍聚集地的陳很快聽到了身后不遠處傳來的利爪暴龍憤怒的吼聲,它連忙加快了步伐,迅速逃離這塊是非之地。至于同族的生死,身為野獸的它還沒有那種覺悟和思想。

  陽光在森林里開始越來越強烈,陳穿過林間的灌木和草叢來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私人住所,一個剛好可以容納它進出的藏在一棵大樹根部的地洞。

  這個地洞的主人原本是一只有著鋒利強壯前爪的,長著老鼠一樣頭部的,以蟲子和漿果為食的雜食性野獸。當陳看上這個地洞后,那只不足半米長的掘地獸就成為陳一頓豐富的晚餐。

  沒有爬進洞內休息,陳爬上附近的一棵黃金果闊葉樹的一根較粗的樹枝,愉快地趴在上面。它現在需要保存好體力,等到正午的時候再去狩獵。當陳背部的斑點連成兩道赤色紋路后,它越來越喜歡在陽光強烈的時候行動。

  而且,白天各種大型捕獵者實在太多。特別是陳現在活動的捕獵區域,那兩只利爪暴龍就喜歡在白天太陽不太強烈的時候,或者晚上活動。所以,陳不得不選在正午和清晨狩獵,以錯開和這些強大且危險的掠食者遭遇。

  獨自趴在樹上休息的陳沒有再選擇只睜開一只眼的方式,而是兩眼微瞇地觀察著四周,下顎則貼在樹枝上,感知著四周震動傳來的信息。

  平安無事的上午時光很快過去,陳從樹干上站起,爬下大樹,開始正午的狩獵活動。

  現在的季節按照陳腦海里的記憶似乎應該是夏季,因為整個森林到了正午到處都充斥著炎熱的氣息。不過出生還沒有多久的陳也無法確定森林真正的季節,但炎熱正是它喜歡的環境。

  “再長大些,我也許可以遷徙去熱帶,如果這個世界存在熱帶的話。”

  想起腦海里那些古怪的記憶,陳內心無聊地思索著,一邊開始向著自己的另一片獵場走去。沿著剛才捕魚的河流流向行走,陳很快來到森林和死亡沼澤的交界處。

  陳曾沿著河流游到那片沼澤的邊緣,在那它看到無數的各種野獸和不知名怪物的尸骨,畏懼讓陳謹慎地選擇不深入其中,并把那片沼澤命名為死亡沼澤。

  不過,陳卻發現有一群斑點刀羚會在這一片森林和沼澤的交界處活動。那群斑點刀羚有著鋒利的像刀一般的角,全身布滿斑點,跑步速度極快,還非常靈活,但缺點是耐力不夠。

  一如既往地小心爬行到斑點刀羚群的邊緣,陳在對方容易察覺的距離外耐心地潛伏著。清晨的兩頓美餐讓陳有著足夠的耐心來等待獵物上門,而且它選擇潛伏的位置不遠處,正有一叢鮮美的嫩草。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終于有一只成年斑點刀羚走到那叢嫩草處。陳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等待著對方轉身。

  這種敢于在隊伍邊緣吃草的斑點刀羚往往是群落里最強壯的那幾只斑點刀羚之一,而且斑點刀羚的角是非常危險的武器。

  所以,陳要耐心地等著對方露出側身,然后準確地撲出去,第一時間咬斷對方脖子上的大動脈。

  這只成年雄性斑點刀羚漸漸被眼前的嫩草吸引住注意力,一個轉身將側身完美地暴露在陳的眼前。已經是一位老練獵手的陳猛然躍起,鋒利的牙齒刺穿斑點刀羚的頸部,咬斷了對方的大動脈。

  斑點刀羚無力地掙扎了幾下,最終失去了氣息。完成了狩獵的陳卻沒有第一時間拉走獵物,而是轉身鉆進了藏身的草叢。

  只見失去了同伴的斑點刀羚群的首領發出憤怒的叫聲,二十多只原本在吃草的斑點刀羚群迅速集合在一起,列成軍陣向著死去的同伴處前進。

  這才是捕獵斑點刀羚最危險的地方,這些長著可怕犄角的刀羚根本不畏懼任何捕食者,甚至會列成陣列進行反擊。

  站在隊伍前列最中間的斑點刀羚群首領昂起頭,憤怒的大眼睛搜索著隱藏在周圍的敵人,但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趴在不遠處一個小坑里的陳控制著全身的身體活動,連心臟的跳動都到了近乎靜止的程度。與這群斑點刀羚群有過幾次接觸的陳很了解這些斑點刀羚進入完全警惕的狀態時,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會有多變態。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斑點刀羚并不能維持這種感知狀態很久。很快,憤怒的斑點刀羚群首領只能無奈地叫了一聲,帶領斑點刀羚群離開了這塊危險的進食場所。

  陳也緩緩恢復全身的活動,爬出隱藏的場所,咬著獵物來到死亡沼澤邊緣的一個小坑里。這里是陳找到的一個安全的進食場所,至今它還沒有在這里遭遇過其他大型的掠食者。

  飽食了一餐的陳看著還剩下一小半的斑點刀羚,它吸食了幾根較大的骨頭里的骨髓后,把剩下的斑點刀羚肉塊扔進了死亡沼澤里,隨后迅速離開了這里。

  每次陳在這里狩獵后,它總感覺有一股危險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直到它有一次把剩余的獵物扔進死亡沼澤里,才感到危險目光的消失。從此之后,它都會選擇把吃不下的獵物扔進死亡沼澤里,以取悅某個神秘而危險的沼澤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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