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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浩然教

  安樂鎮依山而建,而浩然教就在這陰功山上。

  陰功山周圍,是允許安樂鎮民進行砍柴開墾活動的。

  但是安樂鎮民卻被嚴令不得上山。

  當然,浩然教的口諭是:陰功山上乃是修行之地,凡人不得亂闖,以免自誤。

  鎮民們尊浩然教所在為仙府,自然極其恪守口諭。

  邢不正跟著油膩的肚兜男子,現在就在這陰功山上。

  別說,陰功山上還頗有意境。

  云縈霧繞,靈鳥獻啼,松柏蒼勁,偶爾還能看見眼神澄澈,不怕人的鹿。

  可惜,走在前面的“仙長”又顯出原形,頭大如斗的油膩童子形象,完全破壞了畫面的美感。

  邢不正見肚兜男停在了一顆古樹前,身上冒出一股黑氣,滲入了古樹。

  古樹枝葉搖擺,似乎被激活了,樹干上冒出一些玄奧的紋路。

  邢不正眨眼之間,眼前就出現一副堪稱仙氣縈繞,磅礴宏偉的景象。

  幾根巨擘支柱構成了一道門面,支柱上雕龍畫鳳,色彩斑斕。

  橫在上方,“浩然教”幾個字形,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透過這宏偉的教門,之后是登云階梯,在云梯之上,隱隱有宮殿的跡象。

  如若沒有接觸這所謂的“童子”,邢不正還真會相信這就是洞天福地,修仙之所。

  但現在,邢不正打死也不相信這里面能住什么好角色。

  在浩然教堂里,這肚兜男明顯在控制脅迫王長老等人,而一出教堂,肚兜男就把自己偽裝成世外高人,供鎮民們敬仰。

  這般手段,邪惡卑鄙至極。

  安樂鎮表面上一片和諧,恐怕那都是在這浩然教的控制下,展現出來的假象。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邢不正在內心提醒自己,不要被這些“面子工程”迷惑。

  看身邊的衛晴,似乎對眼前的變化沒啥太大感觸。

  想必是以前就見多了吧。

  這衛晴雖是浩然教的人,可是卻答應自己,有朝一日,覆滅浩然教,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何典故。

  邢不正想著,不由感慨自己真是霉運連連,命運多舛。

  這剛從怪疫之中脫身,現在又入了這“鬼窟魔教”。

  從肚兜男的話里,邢不正分析出這教主也不是白白給自己撐腰的,好像是要強行授予自己什么功法。

  “你發誓過不會修煉教主給你的功法,明日已經是最后期限了,你不修煉,教主就會親手把你挫骨揚灰。”

  “而你修煉了教主給的功法,你就會變得和我一樣,啊不,比我還邪惡嗜殺。”

  怎么看,這教主也不像是自己的保護傘啊,邢不正感覺自己更像是被教主強迫的小媳婦。

  搖了搖頭,邢不正把這些雜念甩掉,目前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從云梯一路向上,邢不正路過了一個道場。

  道場上,一群奇裝怪服,奇形異狀的人,正在接受培訓。

  “加入浩然教第一條,就是得學會這浩然正經。”

  講授之人是個上身形容枯槁,下身卻是蟒身蛇尾的老頭。

  美杜莎老頭?

  邢不正特意多看了兩眼。

  只見下面那些烏合之眾中有個人站了起來,“我們干嘛要學這狗屁正經啊,我們是來投奔你們的,搞這些正教的做派,你以為你們就能安然處身嘛!”

  此言一出,好幾個人附和,嚷嚷道:“就是就是,這樣茍活還求什么逍遙,活的不逍遙,那還不如回家種地,娶個大屁股婆娘湊活過。”

  場面有些失控了,美杜莎老頭看著這群人自說自話,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也不見他作何動作,那個帶頭起身之人,忽然怪叫一聲,身子懸空而起,雙手狠掐自己脖子,那樣子就像是把自己給拎了起來。

  道場里的人全都停下了議論,面帶恐懼的看著眼前的怪象。

  自掐之人,下手及狠,手上青筋都鼓起,臉色很快就潮紅起來,七竅開始往外滲血。

  蛇身老頭,見場面安靜了,也不顧那人,又繼續講解起浩然正經來。

  這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了,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著他學習這浩然正經。

  這......要不是之前的肚兜男已經展示過怪誕之處,邢不正已經做了一定的思想準備,恐怕他已經要落荒而逃了。

  忽而,邢不正極其想念那個有牛頓公爵的世界。

  繼續往上走,經過幾個琉璃金瓦的正殿,邢不正見肚兜男甩著頭上的長辮自顧自的走了,留下他和衛晴站在原地。

  “走吧,咱們先回住處。”衛晴率先開口。

  浩然教提供的住所還不錯,一間房里有兩張床,房間里有茶有盞,桌椅齊全,香爐里焚著不知名的熏香,壁上還掛著一幅山水圖。

  入夜,天色暗了下來。

  屋里點著燈盞,還算光亮。

  這是邢不正來到這光怪陸離世界的第一個夜,躺在床上,他回想著今天有些魔幻的經歷,感覺有些不真實。

  這種感覺不太好受,仿佛什么東西都懸浮在半空中,沒有落地,安不了心。

  “衛晴,你是怎么來浩然教的?”

  邢不正覺得自己如果不找個話題,分散一下注意力,恐怕今晚整宿都睡不著覺了。

  衛晴之前表露過和他同一陣營的決心,還算是個可以信任,可以聊天的人。

  衛晴翻了個身,平躺的看著屋頂,眼神沒有聚焦,開口道:“浩然教的人,摧毀了我在的村莊,本來他們打算抓我來做什么‘引子’,后來似乎不適合,就留我下來做做雜役了。”

  衛晴說的很平靜,邢不正卻看見他眼神中的仇恨取代了膽怯。

  “雖然這些惡人都很強大,但如果......如果有機會,我定和魔教勢不兩立!”衛晴補了一句。

  原來,這小白臉還有一段這樣的過去。

  邢不正知道,以浩然教的手段“摧毀村莊”,肯定是及其殘忍的。

  怪不得,心善的原主會和他約定鏟除這浩然教。

  衛晴花了好一會,才從自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你怎么辦?”

  邢不正知道,他肯定說的是明日教主要逼他學習魔功的事情。

  可是這會,他也沒什么辦法,于是只能答道:“見機行事。”

  “聽說,教主要逼你習的魔功異常強大,可是修煉之后,你就會變成一個魔頭,魔王。”衛晴開口道。

  邢不正還不知道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呢,沒法接衛晴的話,只好閉上眼睛假寐了。

  今朝有覺今朝睡,明日愁來,明日再說。

  在半睡半醒之間,邢不正似乎聽見衛晴呢喃著:“你千萬不要變成一個魔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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